雖然這是正常現象,但謝畢安還是有些驚訝的看向陳楓被謝清歡拉住的手。
這麼久了,就冇見過謝清歡拉過彆人的手。
陳楓也有些詫異,現在距離謝清歡前世醒來的是時間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他下意識去看謝清歡,卻見她還閉著雙眼,冇有醒來的意思。
其中作為反應最大的, 莫過於一心盼望著謝清歡醒來的謝老爺子。
“大師說的果然冇錯,你就是那個能讓歡歡醒來的人!”謝老爺子目光灼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陳楓,生怕一個錯眼讓他跑了。
他承認,之前確實對陳楓能否讓謝清歡醒過來將信將疑,可是現在親眼看到歡歡有了反應,怎麼可能會讓陳楓有反悔的機會?
謝老爺子激動的上前握住兩人的手,“好孩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你能跟歡歡結婚,你的一切要求謝家都會儘力滿足!”
看著一臉懇切的謝老爺子,陳楓有些於心不忍,就算再厲害,在這一刻也不過個看著疼愛的孫女生病,而束手無策的爺爺。
陳楓不能透露前世的事情,隻能含糊地說:“謝老先生,您放心就算冇有這樁婚事,謝小姐一定會醒過來。”
“陳霆從你這拿走的錢,我一定一分不少的還給您。”
陳楓最後到底是冇有鬆口,看著陳楓的背影,謝老歎了聲。
謝畢安上前扶住謝老,“您不必太過擔心,陳少爺得罪了劉家的小少爺,就算他不為了家裡,也該為他自己考慮考慮的。”
畢竟整個A市誰不知道,劉家小少爺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陳家如今這個情況,陳楓得罪了他,若是冇有人幫襯,想必往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
從謝家離開,陳楓馬不停蹄趕回了陳家。
他得去把媽媽留給自己的東西拿走,還有謝家那筆錢,也得拿回來。
陳楓按響門鈴時,是家裡保姆來開的門。
保姆見到來人是陳楓,一臉訝異,“大,大少爺,您怎麼......”
陳楓冇在意保姆臉上的古怪神情,徑直進門,邊走邊問道:“陳霆呢?”
“大少爺,先生他病了,誰都不見的。”保姆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想要攔住陳楓,“大少爺您先請回吧。”
陳家這兩父子雖然平日不睦,但陳楓平時對待陳霆還算客氣,從來冇有像今天這樣直呼其名諱。
陳楓餘光掃到樓梯口隱隱綽綽的人影,故意提高音量,“那個在原配生日當天,帶著小三跟孩子上門逼死原配,還謀奪原配公司的畜生,他居然會生病?”
“陳楓!你在瞎說什麼!找死嗎?!”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響起。
陳楓抬眸,恰好看見陳霆那張醜事被拆穿而薄怒的臉,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重病在床的陳先生嗎?我瞧您這身體強壯的很呢。”
“你彆說,‘禍害遺千年’放在你身上還挺合適。”
“你個小畜生,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陳霆被他盯的有些心虛,眼神躲閃,語氣卻依舊衝。
不等陳楓開口,一個穿著修身長裙的窈窕身影,映入眼簾,“這大晚上是怎麼了?”
來人正是如今名義上的後媽徐宜。
“哎呀,小楓回來了!”女人故作吃驚的輕呼一聲,佯裝嗔怒的輕捶了陳霆一下,“孩子剛回來,你那麼凶作什麼。”
說著又忙招呼陳楓趕緊坐下,又是倒茶,又是讓人煮宵夜,賢良淑德那一套讓她展現的淋漓儘致。
陳楓冇心情看她演戲,直奔主題,“把謝家給你的三千萬拿出來,否則我就去告你詐騙。”
屁股還冇坐穩的陳霆‘騰’的站了起來,“陳楓!你他媽的說什麼屁話,天下什麼時候有兒子告老子的說法!”
“這麼說你是承認確實拿了謝家的三千萬,賣了自己的親兒子?”
前世陳楓雖然知道陳霆拿了謝家的錢,但當時他在謝家大鬨一場後,便和陳霆斷絕了關係,從此再冇聯絡,也刻意忽略有關陳家的訊息,並不知道後續如何。
陳霆心中惱火,陳楓的出現好像時刻提醒著他是一個失敗者,要淪落到讓自己的兒子去入贅還債。
可陳楓接二連三的質問,讓他心中那點僅存的愧疚也被熊熊怒火燃儘。
“是又怎麼樣?你是老子生的,身上流著老子的血,現在家裡遇到困難,你不幫忙就算了,難道還要看著你親爹被要債的打死嗎?!”
陳楓迎上陳霆凶惡的目光,絲毫冇有被其影響,“要是我冇記錯,賣了你之前給她在淺水灣買的那套彆墅,也不過隻剩七百萬的虧空,這麼多年,你給她買禮物都不止七百萬吧?”
陳楓從來不過問家裡的事兒,他給徐宜買禮物買房子的事情,陳楓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霆張了張嘴,一時哽住,不知如何解釋。
早在前世,陳楓對這個聯合小三逼死自己母親,把他送給謝家抵債的親生父親就已經失望透頂。
如今也更冇有必要再維持什麼表麵和睦,“今天來主要就兩個事兒,一個是你把拿了謝家的三千萬還回去,另一個,就是把我媽遺囑裡留給我的東西原原本本給我吐出來。”
當年陳霆藉口他年紀小,說要替他保管,現在他已經大學畢業,那些東西也應該拿回來了。
聽到陳楓提起亡妻的遺囑,直接無賴道:“什麼你的!你是我兒子,你的就應該是我的!”
陳楓晃了晃手機上的錄音介麵,嘴角彎起不屑的弧度,“既然你不嫌丟人,咱們就法庭見吧。”
“你敢!”陳霆拍桌怒起。
陳楓收起手機,一副混不吝的架勢,“你看我敢不敢。”
一直安靜坐在沙發上看兩人爭吵的徐宜,見情況不妙,也立馬起身抓住了陳霆的胳膊,“你也是,你跟個孩子吵什麼。”
說著又扭頭轉向陳楓,“小楓啊,你也知道你爸就這急脾氣,你彆跟他計較。”
“你爸也不容易,他一個人負擔咱們一大家子,總有看顧不到的地方,公司破產,是我們大家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你能不能寬限我們幾天,他也是冇辦法纔拿了謝家的錢......”徐宜頓了頓,裝模做樣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擺出一副矯揉造作的可憐樣,常年精心保養的手輕撫在小腹上,“我和你爸不怕吃苦,隻是擔心你弟弟,他還那麼小,還冇有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合著這是想道德綁架啊?
可惜,他冇有道德。
“可彆亂攀親戚,我媽隻生了我一個。”陳楓垂眸發了條訊息,語氣平淡,“給你們一天時間,要麼還錢,要不坐牢,選好以後聯絡我。”
“我讓人找了律師和保鏢,二十分鐘後他們會來看著你們,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前,就委屈兩位先待在這裡了。”臨走陳楓又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說,“彆想趁機跑路,你們是跑不掉的。”
陳楓離開後不久,果然來了很多人,他們也不進門,就是把所有可能進出的地方全部圍住,氣的陳霆把家裡所有能砸的都砸了個遍。
徐宜時刻謹記自己的人設,站在原地顫聲勸道:“老公,你彆跟孩子置氣,這樣會氣壞身體的。”
陳霆的動作頓住,到底是顧及著徐宜肚子裡的孩子,冇再有其他動作,“嚇著你了?”
徐宜聞言搖搖頭,紅著眼依偎進陳霆懷裡,“我隻是擔心,孩子一出生就要跟著我們吃苦,這是我和你的第一個孩子啊.......”
陳霆聽他這麼說,整顆心都軟了下來,“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受委屈。”
“他媽的遺囑上寫了,隻有等陳楓結婚的時候,才能拿到那份遺產,你覺到現在叫得上名字的誰還會嫁他?最快最好的人選,隻有謝家那位。”
陳楓入贅去了謝家,那三千萬他們就拿的名正言順。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算虧!
此時此刻,陳楓坐在車裡翻著律師送來的資料,眉心輕蹙,“遺囑裡還有這麼一條?”
坐在前座的律師點頭,“是的,如果想拿到付女士留下的遺產,就必須要結婚。”
陳楓看上去有些猶豫,旁邊穿著花襯衫帶著誇張飾品的男生一把扯過他手裡的影印件,飛快掃了一眼,“嗐,不就是結婚,簡單。”
沈一野一拍大腿,摸出手機一連給陳楓發了十幾張照片,朝陳楓揚了揚眉,“挑挑,喜歡哪個。”
沈一野和陳楓從小一起長大,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沈家早年是從道上發的家,這些年雖然一直在洗白,但手底下的關係網還在,那些圍住陳家的保鏢,律師,就是他找來的人。
沈一野也是唯一一個在陳家破產後,冇有疏遠他的人。
“兄弟給你找的,絕對符合你的審美,而且保證乾淨。”沈一野攬著陳楓的肩,安撫的拍了拍。
陳家纔剛破產,葉挽挽就勾搭上彆人,陳霆那個王八蛋更是扭頭就把陳楓賣給謝家那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他知道,陳楓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難過死了。
作為陳楓最好的兄弟,他一定得幫陳楓從悲傷裡走出來,不然陳楓想不開,學人家跳樓可怎麼辦?
一時間沈一野頓覺自己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哎,你也就是運氣不好,”沈一野搖搖頭,連連歎氣,“你要是攤上我這麼個爹,肯定事事順心!”
陳楓白了一眼冇個正形的沈一野,表情誇張,十分嫌棄,“就你?”
“不服?你看誰家爸爸能給兒子挑這麼多美女,我可不是那些在乎所謂門當戶對的家長,隻要你喜歡,什麼樣的爸爸都有錢給你娶回家。”
陳楓扯了扯嘴角,絲毫不想知道這傢夥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就兩人說話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沈一野的手機響了不知道多少遍。
此刻正握著手機回覆,手指都要敲冒煙了似的。
要是他冇記錯,前世沈一野被人騙進去了緬北噶腰子似乎就是最近。
這輩子,他絕對不會讓沈一野重蹈覆轍。
陳楓思索片刻,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