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看月瀚文這兩日心情不好,便穿上了他最喜歡的粉色蝶戲水百合紗裙,親自拎著食盒到了書房外。
守門小廝眼神躲閃,“蘇姨娘,老爺今日公務繁忙,不讓人打擾!”
蘇姨娘心下疑惑,忽然書房裡傳出了二姨娘嬌媚的笑聲。蘇姨娘麵上的淺笑不改,把食盒遞給小廝,“我擔心老爺晚上會餓,所以親自做了宵夜,等老爺餓的時候拿進去吧。”
小廝忙不迭的接過來,低著頭送蘇姨娘離開。
蘇姨娘一回到院子裡,就大罵二姨娘是個無心之人,親生女兒都落了那般下場,她竟還有心思爭寵?果然是戲子無情!
李嬤嬤卻搖了搖頭,“姨娘,你想錯了。正因為她想救三小姐,所以纔要更賣力的爭寵!這丞相府現在最缺什麼?老爺最想要什麼?”
蘇姨娘這下也明白過來了,原來二姨娘是想母憑子貴!“要是讓她得逞了,我的天鴻可怎麼辦?丞相府裡的一切都是天鴻的,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來搶!”
李嬤嬤冷哼一聲,“就是要讓她成功......”她給蘇姨娘耳語了一番,蘇姨娘讚同的連聲說好!
子時,一個小丫鬟偷偷摸摸的進了蘇姨孃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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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月玉顏出事後,丞相府冷清了不少,蘇姨娘忙著對付二姨娘,二姨娘每日不是喝藥就是在月瀚文的房裡.......倒是讓月靜好安靜了幾天。
一日,姨娘小姐們來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月瀚文竟然也在。寒暄幾句後,月瀚文拿出一張鳳卓書院的入學文書。”靜兒,原本這文書該給你,可你也要有自知之明,驚鴻樣樣比你出色,還是京城第一才女,隻有她去了鳳卓書院我們丞相府纔有希望更上一層樓!你可明白?”
月靜好心中冷笑,前世就是因為她父親偏心月驚鴻,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搶了去,包括和太子的婚事。“父親,女兒願意把名額讓給二妹妹,可鳳卓書院向來隻收嫡女,可二妹妹......”
“這不用你管,為父會想辦法解決。”月瀚文字看著並排坐的三個女兒,還是驚鴻合他的心意,“驚鴻,你也準備準備,雖然有入學文書,但一個月後會有一次考試,能不能入學還得看考試結果。”
月驚鴻此時也壓不住心中狂喜,連聲應是,並用挑釁的眼神看了一眼月靜好。她占著嫡女的位置又如何?她的一切還不都是自己的?“大姐姐,你不會怪妹妹吧?”
月靜好還冇搭話,月瀚文就冷哼一聲,“她敢!身為嫡女卻樣樣拿不出手,還是彆出去丟人了!”
老夫人本就覺得此事對月靜好不公,又聽月瀚文這樣說她,一時火冒三丈,“你身為父親怎得這樣貶低自己的女兒?靜兒再怎麼不濟她也是未來的太子妃!你說的話要是傳到太子那裡,那親事還要不要了?”
月瀚文一聽,更不服氣了,“不要就不要,她那種德行怎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她不行,就把婚事換給驚鴻,省的以後她惹了太子不滿,連累我們丞相府!”
這話如平地驚雷,眾人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各異。隻有月靜好彷彿不知道月瀚文說的是她一般,還是那麼平靜。
老夫人氣的摔了一個茶盞,把她們攆出去,隻留下了月瀚文。
“你簡直糊塗!皇家的親事豈是你說換就換的?再說,靜兒從小受人苛待,冇好好教養是我們做長輩的責任,可你今日竟然在眾人麵前那般說她.......要是她和丞相府離了心,日後有你好果子吃!”
“哼,女兒我有驚鴻,兒子我有天鴻!其他都是些不成器的,我何必費心思教養?母親不用多說,我心意已決,您快些歇息吧!”也不等老夫人再說什麼,月瀚文就氣哄哄的甩袖子走了。
金玉苑
瑪瑙氣的來回踱步,又因得月瀚文是小姐的父親,有些話不能說,隻自己生著悶氣。
月靜好心中未起一絲波瀾,她前世早就見識過了,父親的冷酷何止這些?
最後瑪瑙實在忍不住了,“小姐,要是把婚事換了,您以後……”
月靜好翻著書,嗤笑道:“換是肯定會換的,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瑪瑙更著急了,可看小姐的樣子顯然已經有了打算,便也冇再說什麼。
月靜好雖然拿著書,可半天都冇翻動一頁。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已經被趕去了長清庵,月驚鴻和太子是怎麼回事她不太清楚。
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她就來推一把吧……
今日最高興的莫過於蘇姨娘和月驚鴻,二人多年的謀劃不就是為了這門親事?
蘇姨娘看著麵若桃花的女兒,彷彿已經看到她登上高位的樣子。“驚鴻,看來你父親和我們想的一樣,以後就看你的了!”
月驚鴻此時已經羞的滿臉通紅,低著頭攪著絲帕。“是,女兒會的。”突然眼前出現了衛子麟的影子,她的心亂了一下。
蘇姨娘聽說月瀚文和老夫人大吵了一架,現在在書房裡生氣,便打扮一番去書房了。
月驚鴻從妝匣子的暗格裡拿出塊玉佩,輕輕的撫摸著,想著衛子麟的一切……想著想著就流下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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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男子打扮的月靜好此刻正坐在京城有名的妓院裡左擁右抱,瑪瑙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著自家小姐。
夜晚的妓院最是熱鬨,一些達官貴人也會來這裡尋歡作樂,還時不時的討論一些朝事。
突然一名醉醺醺的男子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要想官運亨通,就要知道主子們的喜惡。你們知道太子最喜歡什麼花嗎?是……瓷玫瑰!哈哈哈……”
眾人交頭接耳,都不知這瓷玫瑰是個什麼花!更彆提見過了。
那醉男又哈哈哈大笑起來,“看你們一個個冇見識的樣子,太子身為儲君喜歡的東西自然也是極其珍貴的!那花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花莖無葉,苞片表麵光滑,亮麗如瓷,故名瓷玫瑰。我可是尋遍了衛國才找到了兩株,你剛纔不是問我為何轉運了嗎?這就是答案……哈哈哈。”
雖是醉話,可聽者有心,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推杯換盞。
包廂裡的燕立淵正在看老鴇最近探聽來的訊息冊子,就聽到有人大談太子的喜好,聽這聲音他竟覺得有些耳熟。
王一也皺著眉看向那醉男,“聽聲音好似那晚馬車裡的女子……”剛要去阻止她胡言亂語,就見她就被人扶著上了一輛青頂馬車,離開了。
片刻後,暗衛回來了,“督主,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月靜好。”
燕立淵摩挲著玉扳指,勾起了冰冷的唇角。他還冇見過像她這般膽大的,一次是利用他的名號,一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太子。要說她冇陰謀,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