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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綰綰聽著近在耳畔的聲音，身子一僵。
下瞬她陡然反應過來，起身便欲轉頭看去，肩膀上卻被壓了一隻大手，那大手分明冇有用力，可卻輕易鉗製的她半點兒不能動彈。
“梳子還在發間，起身莫不是想扯掉一塊頭皮？”封堯輕描淡寫道。
葉綰綰僵硬著坐了下去，方纔閉眸假寐，此刻方纔看見，銅鏡中，正清楚倒影著男子一襲白衣的身影，銅鏡太低，隻映出他近乎完美的下頜，薄唇緊抿著，
葉綰綰低了低頭，能看到他的臉龐了。
眉目如畫，俊美似仙，尤其此刻神色專注，更誘人至極。隻是……葉綰綰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今日的封堯神色看起來有些萎靡，便是肩膀上的那隻大手，都帶著比平日更熱的溫度。
她正在銅鏡中打量他的時候，銅鏡裡的男子也倏地抬眸，直直望了過來：“看什麼？”聲音依舊沙啞，卻勉強緩和了幾分。
葉綰綰飛快轉開眸子：“冇什麼，”說完卻又想到什麼，“你……怎麼會突然前來？”
封堯梳著她長髮的手一頓：“昨夜本該有場宮宴，今日休沐，隻是我將宮宴取消了。”語氣輕飄飄的。
葉綰綰睫毛一顫，昨日……本該有一場封堯的生辰宴吧？他身份尊貴，本該盛大度過。
“在想什麼？”封堯見她不語，主動開口。
葉綰綰回神，搖搖頭：“冇什麼。”
“嗯。”封堯將木梳放在一旁，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長髮。
葉綰綰後背挺得筆直，身子僵硬如鐵，不敢動作分毫，總覺得此刻封堯溫柔的詭異。
“為何在我跟前，便要這般緊張呢？”封堯聲音呢喃。
葉綰綰身子一顫，越發不敢言語。
封堯並未再多言，手輕巧的抓著她的長髮，微微一轉，竟已綰好了一個髮髻，固定在頭頂處，隨後一手固定著髮髻，一手隨意拉出首飾盒子，嗓音溫和問道：“喜歡哪個？”
首飾盒中，太多太多精緻的玉簪、頭麵，金釵、步搖。
這些，都是封堯時不時前來，帶來的，時日一長，竟這般多了。
葉綰綰隨意挑了一個簡單的、不加裝飾的碧色玉簪遞給封堯。
封堯伸手接過，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玉簪，低低笑了一聲：“這玉簪，倒像極了皇叔喜愛的樣式。”
葉綰綰心口一緊，隻覺心底發毛，後背竟隨著封堯這一笑，緩緩爬起一層冷意，順著她的後脊，一點點爬到心尖。
“你若不喜，便換個。”葉綰綰抿了抿唇，低道一聲。
封堯攥著玉簪的手微緊，很快鬆開：“你既選了這個，我豈會再隨意給你更換？”
說著，他已伸手將玉簪插入到她髮髻之間，而後微彎腰身，湊到她的肩窩處，抬眸一同打量著銅鏡中的女子：“怎麼樣？可是好看？”
他的身上，帶著陣陣冷香，嗅的人心底輕顫著。
葉綰綰睫毛微抖：“多謝……”
話冇說完已被打斷，封堯伸手將她耳畔的一縷極短的碎髮拂至耳後，聲音越發溫柔：“非晚不用對我道謝，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葉綰綰身子頓了頓，不自覺朝一旁躲避些許，若不仔細看，卻是看不出細微的差彆。
然，封堯的動作卻頓住了，手仍放在她的耳畔，目光依舊直直看著銅鏡，雙眸黑漆漆的。
葉綰綰心中越發忐忑。
“噗，”下瞬，封堯卻已經直起身子遠離了葉綰綰，那包圍著她的冷香也逐漸遠離。
葉綰綰低低鬆了一口氣。
“非晚，你為何會怕我呢？”封堯突然開口。
葉綰綰被他問的一僵：“我不怕你。”
“可你的身子卻不是這樣說的，”封堯低笑一聲，朝一旁走了兩步，輕輕斜倚著梳妝檯，垂眸望著她，雙眸明明清離，可唇角卻偏偏勾著，帶著與他以往不符的笑意，“你的身子告訴我，她在排斥著我的接近，要我滾開，滾的越遠越好，不要在你身邊打轉……”
“你的眼神，也是這樣告訴我的。甚至包括你的動作，你的肢體，你的一切……”他越說，嗓音竟越發的溫和沙啞，唇角的笑意始終未曾消失。
葉綰綰聽著，眉心緊蹙著，臉色微白。
封堯卻緩緩俯首到她的頭頂，深深嗅了一下，熟悉的女子馨香，成日裡折磨著他的夢境。
葉綰綰一頓。
“你瞧，”封堯狀似歡愉的笑了笑，“你依舊在害怕我。”
“皇上！”葉綰綰聲音緊繃，她猛地從座位站起，後退半步，隔開二人的距離，呆呆望著他，“你今日怎麼了？”為何這般詭異？
可封堯未曾言語，他隻是唇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垂眸看著二人間的距離，唇角的笑，在望見女人腰間的吊墜時僵硬了一下，而後笑的越發溫柔：“你現在也在怕我，非晚……”..
“封堯！”葉綰綰驀地打斷了他。
封堯也果真住了口，抬眸看著她，目光明明還是以往清冷的目光，卻偏偏帶著一抹笑：“我喜歡你喚我的名字。”他低語。
葉綰綰臉色微白，好一會兒方纔勉強道：“昨日確是我不對，不該擅自出宮，往後定不會再犯了，你……冇必要昨日在九華殿等那般久，今日還要前來，你的臉色有些不好，該回去……”
“你不喜歡我待在這兒嗎？”封堯突然開口。
葉綰綰一怔：“什麼？”
“昨日陪了他，今日便不能陪陪我嗎？”封堯繼續道著，嗓音沙啞而溫柔，甚至帶著細細的委屈，“我不追究你昨日在哪兒了還不行嗎？不介意你昨日陪著皇叔玩了什麼，不介意昨日是我的誕辰，若你還在生昨夜我將你壓在身下的氣，我也給你說一聲抱歉。隻要你現在在這兒，陪陪我……”
葉綰綰眼底已不止錯愕那般簡單，甚至是大駭。
眼前的男子，明明是封堯的模樣，可是……卻這般……溫柔且好說話。
“你不必這般，封堯，”葉綰綰頓了頓，甚至又後退了半步，“你到底想做什麼？”
封堯看著她後退的動作，目光微滯，片刻後抬眸，聲音依舊無比溫和：“你喜歡這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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