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到了梅姨之前提過逛集市的日子。尚未天明,二人便已收拾東西向鎮裡趕去。
苡卿有些期待,自己即將見到梅姨之外的其他人和物。
因為冇有馬車,隻能靠步行,梅姨說要步行四個五時辰才能到。
山間泥路不好走,一腳深一腳淺,還隨時會被路邊的荊棘勾住衣物,幸得這兩日未曾下雨,不然更是難行。
兩人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出山間,行至官道,這時路才寬敞好走些。
太陽從山間緩緩升,二人又走了許久,苡卿提出休息片刻,梅姨應了聲好,隨即找了一個陰涼處,二人席地而坐,拿出包裹裡的乾糧和水吃了起來。
也不知是這裡太過於荒涼,還是現在交通過於落後,官道一直未有馬車行過。
將近晌午,二人才行至鎮上。
苡卿有些激動地四處打量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種類繁多的瓜果蔬菜,街頭小販叫賣的聲不絕於耳,道路兩旁的店鋪也有小二在門口招攬著客人…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充滿人間煙火氣。
苡卿還注意到街上的牌匾,字樣有些雖與前世有些不同,但大致還認得出來。
梅姨帶著苡卿四處逛著,給苡卿買了許多吃食,還添了些油鹽等必需品,快回去時,又準備去給苡卿買些補身體的藥來。
“梅姨,不用了,你忘了我自己都會藥理。”苡卿拉住梅姨。
“巧婦無難米之炊,你會藥理冇錯,但是你冇有補身子的藥呀。”說著還準備往藥店裡去。
“梅姨,真不用,你忘了我那包袱裡的那些藥?裡麵有適合補身子的。”苡卿撒了個謊,其實包袱裡並冇有很適合補身子的,不然這幾天自己早就服用了。
“你可不要騙我啊,既然這樣,那我去買一隻活雞,給你燉個雞湯補補。”家裡雖然養了雞,但是留著下蛋和打鳴用的。小雞仔們都還小,殺了吃也冇幾兩肉。
“不用了,梅姨,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苡卿繼續阻攔道。
對於苡卿來說,想要食肉,自己完全可以去山上打獵,這幾日不去打獵,隻不過是因為前些日子在山上野味吃多了,想吃點素的調調口味。
但梅姨不知情,隻以為苡卿是心疼錢,更是心疼苡卿。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趕路。”梅姨道。
“好。”
二人路過一餛飩攤時停了下來,因為未到飯點,所以吃的人不多。
“兩大碗餛飩。”梅姨點了兩碗餛飩,二人尋了空位坐了下來。
“好嘞!”攤子收拾的很乾淨,老闆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動作利落,立馬從鍋裡舀出兩碗呈了上來。
餛飩香氣撲鼻,皮薄餡大,十分誘人,二人吃到一半,就聽到有遠處傳來嗬斥聲以及馬蹄聲,越來越近。
幾匹馬從攤前飛馳而過,揚起的灰土經久不散,周圍人雖麵帶慍色,但皆不敢出聲,周圍小販提前護好自家攤子的動作現在非常熟練,彷彿早已習以為常。
馬還未到時,苡卿和梅姨便用衣袖罩住了自己的餛飩,避免塵土落入碗中。
馬匹行遠,賣餛飩的攤主低咒一聲,周圍的商販也此起彼伏的抱怨著。
塵土散去後,二人才得以繼續食用。
梅姨一邊吃著,一邊悄悄對苡卿道:“那人是鎮上週家的二公子,這裡有名的紈絝子弟,欺男霸女的事冇少乾,仗著家裡有幾個閒錢和有個當縣太爺的的叔叔就跋扈至極,以後見著了躲遠點。”
苡卿點了點頭,表示已聽到。
吃飽後,梅姨打算雇輛馬車,不然再步行回去實在是費腳,但一打聽價格,竟然需要五百文,且山路馬車進不去,隻送到官道岔口,梅姨當即決定先去一趟牲畜區,“以後我們定然是要經常進城的,步行多有不便,雇馬車太貴,還隻送到官道,來時甚至還冇有馬車,我們倒不如直接自己買一頭牛,買回去既能耕地,還可以當腳力,雖然冇有馬走的快,但也夠用了。”
梅姨帶著苡卿在賣牲畜的轉了一圈,最後在一頭看起來還算健碩的牛麵前停了下來,詢問賣牛之人:“這牛幾兩銀子??”
“十五兩。這牛是我自己養的,因為急需用錢,這才拉出來賤賣。”賣牛的是一中年男子,見有人詢問價格,當即賣力推銷道:“這牛出生養到現在剛好兩個年頭,很是健壯嘞。”
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十二兩成交。付完銀子梅姨的錢袋也空了,但梅姨卻是高興的。
二人坐在牛背上,梅姨愉悅的和苡卿道:“平日牛的價格要差不多20兩,其實我也不抱希望這次真的能買到,畢竟身上的錢隻有這麼多,但還是想著去碰碰運氣,我想買頭牛耕地已經很多年了,如今第一次有這麼多錢,總覺得不去看看太過於遺憾,若是買不到合適的我們再雇個車回去,冇想到剛好遇到缺錢賤賣的,十二兩就買著了…”
苡卿有對這裡的物價還冇有概念,也不知這一二十兩銀子相當於前世的多少,見梅姨高興,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後去鎮子方便些了。”
“是呀,不過今天也耽誤了些時間,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到家,不然看不清路,更重要的是這邊野獸很多,經常會下山偷吃莊稼,豺狼虎豹甚至會吃人,危險的很。”
牛載著兩人行走著,偶爾停下來吃兩口路邊的草,苡卿又犯了困,梅姨用手拖著她,不讓她摔下去。
緊趕慢趕,終在天完全黑之前回到了住處。梅姨把牛拴在院子裡,二人簡單洗漱後便各自回房躺下了。
第二日吃過早飯,梅姨便迫不及待的趕著牛去地裡耕地,苡卿本想跟著去看看有冇有什麼能幫得到的,但梅姨說地裡的活累,堅持讓苡卿在家待著。
梅姨離開後,苡卿氣沉丹田,感受了一下,發現功力已恢複約摸二成,這恢複的速度也還算可以,又運了運氣,發現還是無法使用輕功,當下也有些著急,到底是什麼原因?是體質的原因,還是這個時空的原因?
苡卿給自己把了把脈,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未診查過這具身體的情況,這一把脈才發現這具身體似乎中過劇毒,難道是因為那個毒藥才導致原主記憶丟失,獨自一人在荒郊野外生存?
苡卿立馬給自己配瞭解毒的藥,因不知道具體是何毒,所以隻能憑感覺和經驗估摸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