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卿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房頂上有幾根橫梁,上麵覆蓋著茅草,房屋牆體是泥土砌成,房間裡有一扇木製窗戶,窗戶糊的窗紙已破了幾個洞,幾束陽光從洞穿過,照射在自己躺的土炕上。
苡卿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又是一番檢視,發現還是之前那具身體,冇有再次穿越,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被救了。
苡卿翻身下床,穿上那雙早已露腳趾的破鞋,踩在坑坑窪窪的地麵上,向門口走去。
推開門,發現還連接著一間房,正對麵也有一個門,看佈局中間這個應該是正堂,而自己剛剛躺的是偏房的左室,對麵那個則是右室。
正屋裡的佈局非常簡陋,正對門口的那麵牆有一貢桌,上麵立有一牌位,此時香爐上還有三柱香燃燒著。正堂中間有一張四四方方的簡易木桌,桌上有一套茶具,配著四張長凳;牆壁上掛著一些雜物,雖十分簡陋,但乾淨亮堂,看得出屋子主人是個細緻潔淨的。
苡卿走向外去,院子裡有幾隻小雞正在籬笆外啄食,周圍群山環繞,除了當下這個房子,未見其他人煙。
正堂之東,以及之西,還坐落著兩個較小的茅屋,東屋房頂有個煙囪,此時正冒著縷縷炊煙,想必是廚房。
東廚門是敞開的,苡卿站在門口,向裡看去,一約摸三十幾的婦人正在灶前添柴。
婦人身著一身藍灰交領粗布衣,髮髻用同色布條環繞著,腰間繫了一條磚紅色圍裙,古人的穿戴。因婦人所處位置有些幽暗,所以還未能看清長相。
這還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
良久,婦人才注意到門口站立的苡卿,先是嚇得一激靈,反應過來後驚喜道:“小姑娘你醒了。”說著向苡卿走去。
苡卿聽著婦人的話,心裡一喜,幸好能聽得懂,隨即點了點頭。
婦人看著苡卿,柔聲道:“想必是餓醒了吧,我正煮著粥,很快就可以吃了,昨日那小公子還說你起碼要過上幾日纔會醒,冇想到這麼快就醒了。”
苡卿還未來得及問什麼小公子,婦人便牽著她的手繼續道:“我先帶你去洗漱換衣服吧。”
比起那個什麼小公子,洗漱更重要,現在自己渾身臟兮兮,還散發著酸臭味,十分難受。
不過苡卿不是很適應彆人和自己這麼近距離接觸,於是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抽離的出來。
“我先帶你去取衣服,熱水燒好後我把桶搬到你睡得房間去,你在那洗漱。”
“附近有冇有溪水?我想去溪水洗。”苡卿不太習慣用彆人的桶,更何況自己現在臟兮兮的,用彆人的也不好。
“有的,房子後麵不遠處便有一溪流,水流不急。”婦人答道,隨後從右耳房裡取出了一套淺色粗布衣裳和一雙布鞋,:“這是我以前衣裳,很少穿,昨日你來時見你衣裳破舊,想著你醒後要更換,就把它翻了出來,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待會你換上試試。”
苡卿隻把鞋子拿了過來,道了聲謝:“我帶的有衣裳,就在我的包袱裡,請問可有看見我的包袱?”裡麵還有自己也辛苦研製的藥,若是丟失,實在可惜。
“瞧見了,那小公子把你交給我時,你昏迷著,身上揹著一個包袱,昨晚扶你躺下時,我取了下來就在你睡的那間房裡,等我給你取來。”婦人說完便向房間走去。
苡卿拿到後立馬打開包袱,把草藥拿了出來,檢查有冇有受潮發黴。
那婦人一見那麼多草藥,立馬吃驚問道:“你還懂藥理?”
苡卿謙虛道:“略通一二。”,自己前世明麵上的身份是一名全科醫生。
苡卿詢問對方怎麼稱呼。
“你喚我梅姨便好。”婦人爽快道。
梅姨約莫三十五六,五官生的還不錯,能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就是皮膚有些黑和粗糙,想是常年與土地打交道的緣故,尋常農婦模樣。
“苡卿。采采芣苡的苡,歲暮得荊卿的卿。”苡卿打量梅姨同時也報了自己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否能聽明白。
“苡卿。”梅姨唸了念,她小時候家貧,未上過學,所以隻聽了個音,並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
草藥有些受潮,但好在冇有變質,曬一曬還能用。
苡卿取出一套舊衣裳,隨即問道:“梅姨,可以帶我去那溪流嗎?。”
“好,粥還要煮一會兒,來回時間剛好。”說完梅姨便領著苡卿向後山走去。
一路青草芬香伴著蟲鳴鳥喚,另人心曠神怡。
穿梭進一片竹林,便聽到了微弱的流水聲。
隻見溪流約半米寬,涓涓流水,清澈見底,清晨的陽光穿透竹林,照射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平時喝的水也是從這條溪流取的,之前我找過它的源頭,是從山澗裡流出來的。很是乾淨。”梅姨指著溪流,隨即叮囑苡卿,就在這兒洗,不要跑遠,洗完了就快回去吃飯,自己先去弄菜。
苡卿點頭,梅姨才放心往回走去。
踏入溪流,水深纔到小腿,苡卿拿著梅姨給的皂角清洗著,雖用著不太習慣,但比用清水洗的好。
苡卿換上新取的衣服,本打算直接回去,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換下的那身舊衣裳,經過幾天的折騰,更是破舊了,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它洗乾淨帶回去,雖然破,但洗洗還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