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身裝束出現在司景麵前時,司景眼底劃過不加掩飾的驚豔。
記憶裡的熟悉感讓他覺得,她早該如此光鮮亮麗,而不是從前一副灰撲撲的模樣。
“神尊殿中,怎麼會有女子的衣服?”喻晚冇頭冇腦地問了句。
司景漫不經心解釋:“是本尊提前讓人備下的,如今外界都傳,你是本尊的徒弟,出頭露麵怎能灰頭土臉?”
喻晚咬牙切齒,她從前在妖界時,也是每日精心打扮的!還不是因為被你綁來了這麼個地方,每天隻能穿幻化出來的衣服。還有,“什麼叫外界傳?難道不是你對外宣稱,我是你的弟子?”
長髮青年如同往日般依舊一襲白衫,長身玉立,慵懶的眼神斜睨著她,彷彿在說“想做本尊弟子的人如過江之鯽,你小兔妖好生不知好歹居然還不樂意”此類,喻晚居然秒懂。
偏偏此人還生得如此俊美,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看得喻晚當真懷疑人生。
“神尊這是在強人所難,收徒講究個你情我願,你怎知我願意拜你為師?”喻晚捏拳不去看他,此人容貌太有欺騙性。
司景沉默良久,道:“本尊幾日後要去渡劫,有樣東西需要你幫忙保管。”
少女還未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把長劍。
然後瞳孔放大:這不是伴了神尊幾萬年的扶光劍嘛?
她知曉神仙下凡渡劫,無法帶上神劍,就連記憶都要被奪去。可是神尊居然想交給她,簡直離了個大譜。
“你把這寶貝交到我手上,就不怕我帶劍跑路?”喻晚眨眨眼,疑惑非常。
司景輕笑,抬手撿起落在她頭髮上的一片花瓣。
“本尊渡劫那日,你便可以離開此地,有扶光劍在身,那結界不會攔你。”
喻晚差點以為她聽錯了,什麼,神尊要還她人身自由,那她馬上就收拾東西,不日就回妖界!
“神尊放心,我定然將這劍養護得好好的,保你回來時,它還跟以前一樣鋥亮!”喻晚眼睛亮亮的,抱著扶光劍不撒手。
似乎心情好了她就會格外絮叨,補充道:“難道我看起來這麼像個好人?嘿嘿,不過其實我一向恩怨分得清。你教了我劍法,雖然我冇有認你這個師父,但是也算對我有恩,你放心,我不會將扶光劍私吞了的。”
司景眼尾劃過不易察覺的佔有慾,跑路自然是隨她跑路,扶光劍皆能感知,隻不過,她跑多遠,他就追多遠。
情緒藏得深,他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要去追扶光劍……還是去追眼前這隻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
雲上瑤台景色甚是美麗,數不儘的仙樹花樹,走廊邊的潺潺溪水中,還有仙鶴和飛鳥,雲虹落下,映著雲朵上的建築如虛如幻。
“哇,雲上瑤台果真是建在雲朵上的啊。”喻晚伸出手,去觸那護欄外的飄飄彩雲。
“你們天界的花怎麼都會發光啊,亮閃閃的。”
司景知曉她喜歡,便特地帶著她繞了遠路,讓她多看看美景。
路上偶爾遇上些彩裙飄飄的小仙蛾,見到神尊,紛紛低頭行禮,不敢直視。
走遠了之後纔敢多看兩眼背影議論。
“神尊身邊那女子,便是傳聞中的魚丸仙子罷。”
“想不到,竟是生得如此美貌,二人看起來如此般配,你說會不會……”
“快些閉嘴罷,那可是上古神尊,哪是我們這些無名小仙能非議的。”
今日是天君喜得貴女的日子,才知曉這位上古神尊十分給麵地來參加設宴,要知道這位上古神護佑九重天萬年,一向獨來獨往,從來不屑參與什麼生辰宴慶功宴。
他本來就喜歡這次新得的小女兒,因為神尊的到來,天君更加竊喜,暗道這孩子果真好命,一出生就趕上神尊蒞臨!天君嘴都快要咧到眼根子了。
滿座宴請來的各路神仙,在見到神尊那刻,嬉笑吵鬨之聲戛然而止,滿堂四座竟刹那間便跪倒一片。
喻晚突然膝蓋一軟,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身邊這位的威壓。
那種來自上古時期神袛的遙遠距離感一下被打開,幾萬年過去了,滿座神仙都不知道換了幾輪,但是人人皆知這位上古神袛的偉大,他數萬次救世界於水火之中,雖然行事十分低調,總是深藏功與名,但不代表就減弱了眾神仙對他的崇拜啊。
畢竟,在場年齡最大的白髮老君,他也是從小聽神尊的故事長大的,仰慕之心溢於言表,此刻偶像親臨,竟是不敢抬頭了。
司景微微頷首,道:“諸位請起,不必行如此大禮。”
神尊望向其他神仙的眼神,平淡無波而又自帶強勁的威壓,他自然而然走向眾席的最高位,還不忘牽住了喻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