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當空,映照著高聳入雲的妖尊殿。
精雕紅木燭台上的火光搖曳,木窗緊閉,雨點淅淅瀝瀝,落在窗外纏繞滿枝的紫藤花上,花瓣似落非落,搖搖欲墜。
金絲綴玉邊的紗帳遮住華貴圓榻上那具曼妙的身體。
喻晚顰眉,漂亮的一雙眼睛緊閉。
就著雨聲,一隻凶猛的虎妖闖入了她的夢境。不知為何,夢中她是隻尚未能化作人形的紅毛短耳兔。
虎妖奔走敏捷,妖力遠強於她。她急匆匆跳過濕漉漉的石頭與叢林,爪底的絨毛被汙水染灰,幾處被腳底荊棘刮傷出血,無可奈何二妖距離還是越來越小。
眼看著就要被那虎妖擒於掌下,喻晚一個踉蹌跌在一雙雅白錦織靴子上,恍然間被人輕巧抱起,她支起耳朵,警惕地縮成個球。
那人安撫性地順了順她的毛,而後揮袖,單手持劍,利落地斬了那隻虎妖。
喻晚心下石頭落下,卻聽到耳邊極為好聽的聲音響起:
“從未見過成色如此漂亮的兔毛,留著做個劍鞘裝飾倒是不錯。”
喻晚頓時警鈴大作!
她一下子從床榻上坐起,那夢太過真實,喻晚小口喘氣緩了緩,一對來不及收回的兔耳警惕豎起,她望向熟悉的宮殿裝飾,方纔清醒過來。
怎會做如此無厘頭的夢……
青鳥主事聽到聲響,撲棱著翅膀從殿外進來,詢問:“殿下可是做了噩夢,需要備下安神藥湯嗎?”
喻晚揉了揉太陽穴,點了點頭。
她幾百年前就修煉成人形,極少以兔子形態示人,況且她五百年前,便是出生即為化神期妖力的至強擁躉者。
夢中連隻虎妖都打不過……拜托彆太荒謬。
翌日清晨,喻晚便拎著重劍到了罪妖塔。
塔中關押的是妖界各種犯事戴罪的妖怪,這些年妖界被她管理地井井有條,罪妖冇有敢逃出來造次的。
她翻著罪妖名單,把幾隻戴罪虎妖全都拎到了處刑場。
夢裡那隻虎妖實在惹得她冒火,喻晚不由分說地一踹重劍,提劍手腕微轉,旋即刺向為首那隻虎妖。
虎妖一把鼻涕一把淚:“妖尊殿下!罪妖不該強搶民女不該為非作歹!隻是罪妖死刑判在後日,為何近日提前執行也不跟罪妖說一聲,罪妖委屈!”
他大有一副到臨頭也要死個明白的態度,邊躲邊求饒。
喻晚皺眉:“聒噪!”
原是強搶民女的罪名,更可惡了!
喻晚最後一絲耐心也冇了,回了個:“本座樂意。”
她揮著重劍,幾乎冇用上什麼蓄力和招式便將這幾隻虎妖揮刀斬滅。
第二天,喻晚將虎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傳言就在妖界傳開了。喻晚高坐妖界議事堂的寶座,前來呈旨的虎使臣見她顰眉,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額間冷汗。
誰知傳言是真是假,但虎使臣總覺得今日妖尊殿下看他不順眼。
虎虎害怕,虎虎不敢說話。
其他使臣相默無言,顯然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他們誰都不想首當其衝。
喻晚閉了閉眼,腦海裡卻全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繁盛綻放的紫藤花樹,深紫色花蔭與白玉精心雕刻的宮殿庭院,她被那白衣男子揉扁搓圓,徹徹底底地當成了隻寵物兔對待,偏偏夢裡她還掙紮不得。
……
低氣壓結束議事後,剛回妖尊殿就看到了自己寢宮外,親手種下的那株紫藤花。
兔子是喜歡紫藤花的,做成紫藤花餡餅或是嗅花的味道,都能讓任何一隻兔妖迷戀不已。
因為那個夢,喻晚忽然就看著那株紫藤花不順眼了。
青鳥見她看那被雨水淋彎了的紫藤,問道:“殿下,可要給紫藤花下個避水結界?”
雨水磅礴,下了這些個日子也不停歇。
喻晚看了看那被風吹雨淋的可憐兮兮紫藤花曼,一反常態:“不用,淋著吧。”
她甚至一副恨不得紫藤花水掩的表情。
青鳥:!傳言不儘可信,殿下哪裡是討厭虎妖,殿下如今連對待最寶貝的紫藤花都冷漠至極!
喻晚越想越鬱悶,她甚至連那白衣男子的臉都冇有看清楚。心思一轉,她往美人榻上一靠,再次陷入睡眠,發誓這次一定要看清那男子正臉。
果然她很快進入夢境,喻晚冷笑,她倒要看看還會有什麼更離譜的事情。
然後她就看著自己抱住碟子裡一枚魚丸,張口就啃。
喻晚:……
很快,白衣男子踱步而來,她去看來人,卻依舊看不清人臉。
她看出男子氣度不凡,居住之地比起她的妖尊殿還要奢華貴氣。
“又在偷吃什麼?”白衣男子聲音溫潤,好聽至極,他慢條斯理地提溜起來兔子,“兔子不是食素嗎?你倒是貪心。”
喻晚無聲吐槽:少見多怪,她一頓可是能乾八碗烤肉拌飯!
“既如此,便叫你魚丸吧。”白衣男子見她如此喜歡懷裡的魚丸,施施然開口。
喻晚:?謝謝,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