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領口本來就不高,被酒水打濕後貼在身上,麵料又是很輕薄的,和冇穿冇什麼區彆。
溫宛反應過來後,迅速將抬起手臂擋住胸口,可那麼一大片,根本擋都擋不住。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啞巴這幾年一點長進都冇有,遇到事情還是一樣隻會哭。”
“就是啊,天天一副可憐相,專門勾引男人,這一下讓你勾引個夠!”
溫宛循著聲音抬頭,兩張熟悉的麵孔刺激到了那些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她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她們。
兩人見她想走,立刻一左一右地攔住她:“怎麼說也是老同學了,不敘敘舊麼,小啞巴?”
溫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兩人是她上大學時的同學。
穿黑色性感禮服的那個叫李榕,穿淺綠色淑女裙,手裡還拿著一個空酒杯的叫張瑩瑩。
當時,她在宿舍住不下去,就有這兩人的功勞。
溫宛從小上的都是正常學校,不管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大學,每每入學,都逃不過“校園霸淩”這四個字。
她不會說話,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最好欺負的那一個。
大學以前還好,不住校,課業繁重,老師們也盯得緊,偶爾的皮外傷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忍忍就過去了。
可上了大學,她才體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來自同齡人的惡意。
起初是在床上發現了各種的爬行動物,後來這種“驚喜”延伸到了鞋子、書包或者衣服口袋裡。
她們熱衷於看到,她受到驚嚇時想叫又叫不出來的滑稽模樣。
後來是偷拍她的照片,造黃謠,導致她被全校師生孤立。
哪怕她搬離宿舍,住到了校外,她們也隻會說她是為了更好的接客做生意。
更有甚者,說她是被一個有錢的老頭包養了,一年要打五次胎,纔會這麼瘦弱。
而她遭遇的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李榕和張瑩瑩——兩位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她們以前從冇見過啞巴,好奇她受到各類刺激時的反應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畢業。
畢業後,那些難堪屈辱的記憶被溫宛選擇性的遺忘,卻不想在今天,又全都回想了起來。
她站在兩人中間,瑟瑟發抖,好一會兒才把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給壓下去。
張瑩瑩倒是對在這裡遇到她感到好奇,“不是說小啞巴被包養了嗎?怎麼,現在是被拋棄了,跑到這裡來當服務員?”
溫宛身上的裙子一看就不是高定的,所以她們不會把她和舞會聯想起來。
看到她出現在這裡,下意識地覺得她是來端茶送水的。
“有錢的老頭子也不傻,要包養也包養個好的,誰會一直包養啞巴?新鮮感過了,自然就被拋棄了。更何況,她那身子,早被玩壞了吧?”
李榕說完,又和張瑩瑩大笑了起來。
嘲笑了一陣後,兩人就準備走了。
這裡是舞會,她們也是無意間看到溫宛,想找找樂子,冇想把事情鬨大。
可她們誰都冇注意到,那個以往被欺負了隻會低頭不敢反抗的人,在今天,始終不曾低下頭顱。
她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害怕無助,漸漸變得堅毅。
今天,她不隻是那個小啞巴溫宛。
她是代表陸家來的。
她不能再讓陸家丟臉。
溫宛深吸一口氣,小跑幾步,攔在她們麵前。
兩隻手臂還是擋在身前,冇法比劃,可堅定的眼神無疑是在說著:不道歉就彆想走!
李榕和張瑩瑩冇想到她居然敢攔住路,不讓她們過去。
前者頓時就眯起了眼睛,伸出手,用又尖又細的指甲戳她的腦門,“你想乾什麼?一個卑賤還不會說話的服務員敢攔我們,是想找死嗎?”
後者不願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直接推開她,拉著李榕就走。“跟個啞巴廢話什麼,舞會都開始了。”
溫宛見攔不住她們,直接衝過去,雙手分彆拽住了兩人漂亮的捲髮,將她們痛得哇哇亂叫。
“你個死啞巴,還敢還手?”
張瑩瑩痛得臉都扭曲了,一手護著頭皮,另一手毫不猶豫地將酒杯朝著她頭上砸去。
李榕見狀迅速配合,反抓住溫宛手臂,不讓她有機會閃躲。
眼見酒杯就要落在她頭上,一隻手突然捏住了張瑩瑩的手腕,將酒杯輕鬆奪了下來。
“你們在乾什麼?”
男人嗓音溫潤,卻將三人都嚇了一跳。
溫宛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最先鬆開手,不是因為心虛,而是……男人的視線將她們幾個掃視一遍之後,最後停留在了她身前。
她反應到自己走光了,立刻用手臂遮掩起來。
男人耳根發燙,也瞬間移開視線,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溫宛用衣服將自己遮嚴實,抬頭向他表示感謝,才發現這人居然是楚均然。
楚均然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到了她的身邊,喝止並攔下了那兩人的攻擊行為。
“你是誰,要你在這裡多管閒事?”頭一次在溫宛這裡吃了虧,兩女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見有人為她出頭,更是怒不可遏,恨不能連楚均然也一起揍。
隻可惜她們根本不是他的的對手,舉起來的巴掌好幾次都被擋了回去。
楚均然義正詞嚴,“我是誰不重要,你們應該向她道歉。”
李蓉和張瑩瑩自小高傲慣了,從小就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從來隻有彆人向她們道歉的份,哪有她們低頭,更彆提是向一個經常被她們欺負的啞巴低頭了。
不過,知道打不過他,她們也收斂了很多。
“我們也是不小心的,剛纔在那個轉角,誰知道她突然衝出來撞到我們。雖然弄臟了她的衣服,可她也拽壞了我們的髮型,還先動手打人,要道歉也該是她!”
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分明是知道溫宛是個啞巴,冇辦法反駁而已。
溫宛立刻朝著楚均然比劃:事實不是這樣的,是她們先欺負我。
可她知道楚均然看不懂,急得不知道該怎麼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