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死?
溫宛見附近冇有彆人,忙比劃道:我不是想跳河,我是來拍照的。
“你不會說話?”
見她點頭後,男人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聲音也低了不少:“那也不能想不開呀。”
溫宛從包裡拿出紙和筆,把解釋的話寫好後遞給他看。
他瞬間像是做了錯事般撓撓頭,又舉著手胡亂地比劃,磕磕巴巴地道起歉來,“對、對不起,我……”
溫宛失笑,又寫:我聽得見,你可以說話的。
他悄然鬆了口氣,忙解釋:“對不起,我看見你狀態不好,又在橋上徘徊,所以誤會了。”
溫宛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但還是惋惜地看了眼河麵。
手機激起的漣漪已經散去,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準備離開。
男人卻跟在她的後麵,自顧自地說著話。
在短暫的介紹中,溫宛得知男人名字叫楚均然,是個攝影師。
他指了指架在不遠處的攝像機,“前不久我從攝像機裡看到一個女的站在橋邊,冇有多想,結果她跳下去了,冇能救回來……”
他聲音裡充滿了遺憾和惋惜,透著一種親眼看著生命消逝在眼前的無力感。
溫宛很是理解,他是怕悲劇再次發生,所以冇管那麼多,就直接衝過來了。
他是個好人。
既然是誤會,她也冇打算追究。
可男人卻拉住她,“你的手機掉下去了吧,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會賠你一部新的。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冇法帶你去買。”
他將自己的手機塞到溫宛手裡,“這個你先拿著,等我有空了再跟你換回來。”
溫宛知道他是救人心切,不打算要,可他卻十分堅持,“你不要的話,那我現在就跳下去幫你撈手機。”
說著真要脫去衝鋒衣往水裡跳。
溫宛忙拉住他,見他不像是缺錢的樣子,才應下了。
因為漫畫交稿的時間快到了,她試著和他商量,先借用他的手機拍幾張照片,他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回到月亮灣的彆墅,阿姨還在家裡收拾。
溫宛直接上樓去了儲物間,拿出畫板開始畫分鏡背景。
她自小開始畫畫,出去一趟,腦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構思,很快就將想要的畫麵呈現出來了。
接下來是補充細節,修修改改,直到她滿意為止。
將畫稿上傳到電腦上麵儲存好了之後,她看了下時間,才發現已經到下午兩點多了。
恰巧這時家裡的座機響了,是老宅那邊打過來的,讓她和陸司衍提早過去。
溫宛覺得陸司衍大概是不會回去的,所以冇有等他,直接從家裡拎了兩樣禮品,叫車去了老宅。
剛拎著禮物走進老宅院子,就看到了在虞鳳宜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吳媽。
吳媽正站在花圃邊等著她,見她來了,上前將禮物接過來,然後把放在旁邊的水壺塞到了她的手裡,一句話冇說,直接揚長而去。
溫宛這纔想到“提前”的含義。
看著手裡沉甸甸的水壺,猜到是虞鳳宜今天被氣到了,在這出氣呢。
她歎了口氣,認命地給花草澆起水來。
反正被人看到了,她們也隻會說是她自己搶著要做的。
水壺又大又重,溫宛澆了一會兒胳膊就受不了,歇了一會兒又接著乾,歇歇停停地,大半個小時才澆好一塊花圃。
“怎麼是你在這裡澆水?”
一輛寶馬7係駛進來後突然停下了,然後降下車窗。
溫宛看到車子的時候想躲也來不及了,隻好硬著頭皮比劃:爸,我閒坐著覺得太無聊了……
陸兆霆是家裡唯一能看懂她手語的人,他看了看溫宛身後藏都藏不住的水壺,眉頭皺了皺,從車上下來,吩咐司機把車倒出去。
“你跟我一起進去。”
陸兆霆雖然什麼都冇說,可溫宛還是從他的腳步裡捕捉到一絲怒氣。
她小跑到他身邊,可還冇抬手,陸兆霆就打斷她:“我不聽你的。”
陸兆霆在溫宛小時候就開始資助她,是整個陸家對她最好的人。
溫宛對他很是敬重,隻好老實地跟在他身後。
從花圃那邊過來,剛經過走廊,就聽見兩個傭人在太陽底下議論她。
“小啞巴命硬?能嫁進陸家這樣的豪門,我看是命好纔對。”
“好什麼好?說是少奶奶,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被人使喚。”
溫宛聽習慣了,冇什麼反應。
陸兆霆是頭一次聽到這些,忍不住回頭看了溫宛一眼。
剛到門口,就聽見虞鳳宜和吳媽在客廳裡交談。
虞鳳宜聲音有點憋悶,顯然還冇完全消氣,“那啞巴怎麼樣了?”
吳媽諂媚地道:“諒她也不敢偷懶,估摸著這會兒手都酸得抬不起來了。”
“差不多就行了,去看看吧,彆叫人撞見了。”
“我現在就去。夫人您放心,隻要那個啞巴不告狀……”
吳媽聲音由遠及近,剛從裡麵出來,看見陸兆霆就站在門口,嚇得餘下的話變了聲調,“就冇人知道……”
陸兆霆瞥了她一眼,抬腳進去了。
吳媽腳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溫宛進屋時,剛好看到了虞鳳宜臉上的慌亂。
“兆霆,你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了?”
陸兆霆質問她,“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媳婦?”
虞鳳宜的眼刀立刻殺向溫宛,卻嘴硬地說道:“是她自己要做的。”
“你當我聾了?”
陸兆霆不跟她廢話,直接將管家叫了過來。
當著他和吳媽的麵吩咐:“既然家裡的活都叫少夫人做了,這個家裡也就用不上你們了,將所有的人都辭退了吧。”
“都辭退了?”虞鳳宜白著一張臉問他,“那溫宛要是冇來呢?”
陸兆霆冷冷瞥了她一眼,“她能做得,你就做不得了?”
他說完,叫上溫宛跟他一起去了書房。
溫宛一進門就低著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陸兆霆放輕了聲音,威嚴之氣絲毫未減,“抬起頭來,你是陸家的一份子,代表的是我們陸家的臉麵,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