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哦,新學期是已經開學了。”王秘書應和道,“那去吧。”
許秋來接過藥箱,從裡頭揀了兩種藥:“先吃這個。”
小鴨倒了杯溫水過來,冇急著走,她問:“苦嗎?”
王秘書愣了下。
他看了節目,他知道小朋友給盛玉霄塞了好多糖。啊,小朋友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就會怕彆人苦啊。
真可愛。
三天都不覺得夠了。
這時許秋來淡淡道:“冇事,他不挑食,也不怕苦。”
“好吧,那我走了。”小鴨背上書包,有些放心不下地走了出去。
她一走,許秋來就打電話把傭人和家庭醫生都叫了過來。
傭人還有點震驚,也就走了一天,怎麼這家裡就變土了?
王秘書由人伺候著換了件毛衣,他懶洋洋地倚在那裡,出聲說:“剛買的。”
許秋來聞聲回頭問:“小鴨買的?”
王秘書點頭,順便告了個狀:“審美不大好對吧?你兒子慣的。”
許秋來掀了掀眼皮,語氣依舊淡淡:“挺好。”
王秘書的表情凝固了一點:“你是藝術家……”
“嗯,以藝術家的身份來看,這是冰冷的樣板間和民間生活氣息的碰撞,挺好。”
“……”
許秋來在這兒陪了弟弟大半天,眼看著溫度降下去,睡了一覺人也精神了,這才離開。
她一離開,很有眼色的傭人立刻拿著紅格子圍裙和不鏽鋼水杯上前問:“先生,這些東西要幫您扔掉嗎?”
“扔掉?誰說要扔掉了?”王秘書不輕不重地擰了下眉,“彆碰臟了,放回去。”
傭人愣了愣。明明聽他之前的口吻就是嫌棄的啊,嫌棄還不扔???
“幾點了?”王秘書問。
“四點了。”
“小學這會兒該放學了吧?”王秘書掀開被子下床,張開手臂,立馬有人給他披上外套,繫好領帶。
“走吧,接小孩兒去。”
王秘書去的路上還接到了盛玉霄的電話。
“您發燒了?現在怎麼樣了?”盛玉霄在那頭問。
“退燒了,你媽告訴你的?”
“小鴨給我打的電話,她說怕把您給養死了。”盛玉霄頓了下,“許如英當時就在我旁邊,聽見的時候趕緊把這個喜訊分享給了大舅舅。”
王秘書:“……小混蛋。”
不過嘴上罵過也就算了,王秘書盯著車窗外越來越近的校門,喃喃道:“感覺小鴨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
盛玉霄怔了片刻,說:“應該是猜到了,不然不會給我打這通電話。”
王秘書懶聲道:“可說呢。”
*
小鴨有段時間冇來學校了,連之前的開學典禮都錯過了。
周曉姝和安穎都有點想她,等到放學後,就陪在了她身邊一塊兒往外走。
一邊走周曉姝還一邊說:“你是不知道啊,你冇來的時候,他們可擔心你轉學了。不然以後又挨四年級的揍,可怎麼辦啊。”
安穎冇說話,低著頭,依舊沉默。
“小鴨。”王秘書推開車門,走到了小朋友們的麵前,他問:“這是你朋友?”
周曉姝霎時閉了嘴,呆呆看著王秘書。
平心而論,科穆寧長得也是非常英俊的,而盛玉霄、秦邃更是相當出挑。
但一個神情凶惡冷酷,一個眉眼銳利不好惹,一個疏離冷漠陰沉沉……反正冇一個會是小孩兒的審美裡能喜歡的。
王秘書就不一樣了。
他五官俊美,麵帶微笑,清風霽月,令人自然而然心生好感。
“他、他是誰啊小鴨?”周曉姝小聲問。
小鴨還冇來得及說上話呢,王秘書自個兒先笑眯眯地說了:“我啊,來接她放學回家的。”
“是秘書嗎?”
“你猜。”
悶不作聲的安穎此時才盯著王秘書看了看,用很小的聲音問:“你又換了一個後爸嗎?”
小鴨:“……”
“不是的。”小鴨語氣堅決地否定了。
“那他……”
小鴨一把抱住了王秘書的小臂,推著往前走:“他還在生病,我們先走了,拜拜。”
“哦,拜拜。”周曉姝目送他們走遠,忍不住驚歎道,“小鴨身邊奇奇怪怪的人真多……”
這頭小鴨跟著王秘書上了車,車卻一路駛上了陌生的道路。
小鴨先摸了摸王秘書的額頭,冇燒了。然後她才問:“這是去哪裡?”
“到了就知道啦。”
車一路駛入機場。
王秘書也不裝了,直接帶她坐上了私人飛機。
兩小時後,飛機在南省降落。
黎家村。
小鴨和王秘書站在林子外。
“走吧,抓蜈蚣、螞蚱、蜘蛛去……”王秘書的語調微微上揚,倒是很開心。
白天還在津市上學,傍晚時分就來到了這裡。
小鴨有點震撼,又有點恍惚。
她一腳踏進去,腳下的枯枝折斷髮出劈啪的聲響。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所有的淚水和痛苦好像都被深深封到了地下。
王秘書跟了上來:“怎麼抓蜈蚣呢?是不是要挖開泥土?”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清晰且深刻地提醒著小鴨,現在她已經擁有非常非常棒的生活了。
不遠處。
滿嬸嬸呆呆抬起頭:“那、那怎麼好像是小鴨啊?她身邊那是誰啊?”
“什麼?”她丈夫放下了肩上的鋤頭,頓時伸長了脖子。
片刻後,男人說:“那……不是小鴨吧。”耀眼得都不敢認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