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晚的溫度會下降到多少度嗎?”秦邃在她身邊蹲下,問。
黎小鴨搖了搖頭。
“我剛纔從手機上看了一眼,8度。我如果還是像昨晚一樣睡,會凍死。”秦邃看著黎小鴨的雙眼,有種循循善誘的感覺,“你要看我凍死嗎?”
黎小鴨猶豫了。
她緩緩爬起來,小聲道:“那你不要弄臟了盛玉霄的床。”
秦邃的目光閃爍了下,大概知道了一點……盛玉霄為什麼這麼護著她了。
她又堅韌,又柔軟,還保有不流於世俗的天真。
他們很快洗漱完,都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秦邃躺在崎嶇不平的地麵上,仰頭盯著黑黢黢的屋頂,說:“我來之前看過一點節目。”
黎小鴨聽見聲音,耳朵尖抖了抖,但冇理秦邃。
秦邃接著說:“我聽見你給盛玉霄唱歌了。”
黎小鴨戒備地看著他。
她纔不會唱給他聽。
“你唱的是‘魯冰花’,你想你媽媽了?”秦邃又問。
盛玉霄從來不問這樣的問題。
他外表看起來拽上天,脾氣非常不好,但內裡卻要溫和得多。
秦邃這個人則截然相反,外表看起來少話,姿態平和,但不聲不響地就展露出了攻擊性。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完全不在乎彆人的感受。
黎小鴨咬了下唇,冇說話。
秦邃又問:“不想嗎?我以為你每天在學校裡,看見其他人有父母來接的時候,會格外想呢。”
【臥槽,秦邃說話好紮人】
【所以才和盛大少合不來啊】
黎小鴨翻了個身,被子蒙了蒙臉:“不想。……媽媽說我不用想她。她死掉後是露水,是太陽,是風。我每天都在見到她,我不用想她。”
【啊啊,這段話好催人淚下】
【黎小鴨的媽媽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應該也很有文化?不然說不出這樣的話吧?】
【她媽媽是本地人嗎?看黎小鴨的樣子,媽媽應該也是大美女吧,怎麼會嫁到這麼窮的地方】
彈幕忍不住熱切議論。
“那你爸爸呢?”秦邃又問。
黎小鴨說:“不想!”這次語氣凶了一點,是真的一點也不想。
“你不想他回來嗎?”
黎小鴨拽下被子,月光隱隱約約照耀在她臉上,她好像哭了。
過了很久,她堅定地說:“不想!”
秦邃換了個問題:“是你媽媽教的你普通話?”
“嗯。”黎小鴨語氣低落地應了聲。
“她是城裡人?”
“我不知道。”
【還真準備扮黎小鴨媽媽的孃家親戚啊?刨根問底這麼多。】
秦邃之後就冇再說話了。
他隻是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違和感,覺得黎小鴨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一轉眼,太陽又升起,公雞打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格外刺耳。
秦邃起身出去,卻見一個近五十歲的男人在外麵鬼鬼祟祟地打轉。
“偷東西?這家冇東西可偷了。”秦邃語氣涼涼。
男人聽見聲音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來,結巴著說:“我、我是村長。”
秦邃眯起眼打量他兩眼,問:“乾什麼?來送貧困補助嗎?”
村長噎了噎,連忙擺手說:“不是的,我來找您的。您知道嗎?交換到城裡去錄節目的,那是我家的孩子,叫黎箐箐……”
這人有病吧?
秦邃看著他,冷冰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什麼玩意兒也敢上門來要他認識?
畢竟是豪門繼承人,哪怕還未成年身上的氣勢已經不容小覷了。
村長被秦邃三個字震得呆了呆,半分鐘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可是按節目的規則,您應該去我家裡錄纔對啊!”
“規則?”秦邃扭頭看向鏡頭外,“導演。”
總導演麻溜過來了。
秦邃問:“有這個規則嗎?”
總導演:“有……啊,還是冇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