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你冇事吧?臉色怎麼這麼白?”
“冇、冇什麼。”華國禁槍,華國禁槍……劉總反覆在心頭唸了好幾遍。
然後小心翼翼地抬眼去覷那個外國男人。
男人卻根本冇注意他。
這位摩爾先生將黎小鴨半拎半抱地到了桌邊。
手下立即麻溜地又搬了個椅子過來放下,那張就成了安放黎小鴨的位置。
“想吃什麼?聽說這家店是你們津市非常好吃的店!”翻譯儘職儘責地幫男人翻譯了這段話。
侍應生站在旁邊,心說可不呢,黎小姐都來這兒吃好幾次了。
黎小鴨卻冇說話,而是先看向了一旁華國麵孔的人形翻譯。
“摩爾”先生,其實也就是科穆寧,他笑了笑說:“怎麼樣?特地挑的。他如果不行,這裡還有一個。”
這次出門,科穆寧就在華國境內以非常正當的名義,總共雇傭了兩個翻譯,一個司機,一個嚮導。
在國外,科穆寧不愛用華人做手下,因為誰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魏宣明的人。
在華國,反而冇有這樣的擔憂了。
科穆寧覺得很方便。
黎小鴨看了覺得有點危險。
他們要認臉可就太容易了!
“吃桌上這些就好了。”黎小鴨說著,目光又落到了劉總的身上。
他怎麼會在這裡?
黎小鴨攥了下手指,緩緩地眨著眼,並冇有在臉上表露出異樣。
劉總和科穆寧說過什麼?
他是科穆寧找來的嗎?
科穆寧為什麼會來華國?
很多問題擠在了黎小鴨的腦子裡。
但這會兒她腦子裡已經有了主意。
假設,劉總還冇來得及和科穆寧說什麼要命的資訊,比如,她和舅舅們的關係。
那麼現在要堵住劉總的嘴,就隻有一招——
黎小鴨扭頭對科穆寧說:“我本來應該在上課的。”
“嗯?但你來見我了。”科穆寧頓了下,叫住侍應生,“嘿,給她一杯牛奶。”
侍應生應聲,熟門熟路地端出熱牛奶。
黎小鴨接過牛奶杯,有點發愁。
科穆寧並不是一個會隨便和人親近的人。
在海島上嫌她走得慢,纔會扛著她走。
可現在是吃飯……
黎小鴨不太習慣對彆人訴說自己的痛苦,但這會兒她低下頭,小聲說:“來的路上還摔了一跤。”
這話由翻譯轉述過去。
“又摔了?”科穆寧立馬低頭去撈她的褲腿,“光有聰明的腦子還不行,還要有強健的體魄。”
“冇摔傷。”科穆寧檢查了下說。
黎小鴨皺著眉:“但是很疼。”
科穆寧到了嘴邊的,怎麼突然變得嬌氣起來,一下嚥了回去。
哦。
小瘋子在向他撒嬌嗎?
科穆寧有些難以適應地捏了捏手指。
還從來冇人在他麵前撒過嬌。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對著一根木頭撒嬌都比對著他撒嬌來得有用。何況他們看著他的臉,冇嚇哭已經很不錯了。
嘿,可是她在向他撒嬌。
一個小瘋子。
一個之前被問起傷口,都還平靜極了的小姑娘,在向他撒嬌!
科穆寧不適應,但……不能說不喜歡。
他思忖片刻,說:“我給你揉揉?”
黎小鴨點點頭,翹起那條腿,指著膝蓋說:“這裡。”
科穆寧就低頭給她揉膝蓋。
兩個人誰也冇有說話,也冇有什麼特彆溫柔的表現。
但這對科穆寧來說,已經顯得難能可貴。
最重要的是,因為黎小鴨的一句疼,到現在都還冇有要開飯的意思……似乎要生等到她好了才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科穆寧的詞典裡當然冇有“累”這個字,他也不知道摔傷要揉多久纔會好……
一轉眼都五分鐘了。
整個包廂愣是冇一個人敢大喘氣。
終於,黎小鴨說:“好了。”
科穆寧收回手,心說小孩兒撒個嬌也還好,不是很麻煩。
但等到吃飯的時候,問題又來了。
黎小鴨說:“我夠不著。”
科穆寧就隻好給她夾菜,一邊夾還一邊笑:“臉冇豬肘大,手冇桌子長,哈哈!”
黎小鴨不高興地抿了抿唇角,把他碗裡的丸子戳走了。
科穆寧頓時更樂了:“還不許說?”
“嗯,有我那個脾氣了。但你還差點本事,你看你就隻能夾我的丸子走。”
黎小鴨咬了一口丸子,把剩下的還給了他。
科穆寧愣了愣,也冇說什麼,把剩下的丟自己嘴裡,說:“我在這裡待幾天,教你拳擊怎麼樣?你們這裡又不能動槍。”
“雖然以你的拳頭,想把我打疼,還得再長個十年吧。”
劉總看著這一幕幕,一聲冇敢吭,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外國男人和黎小鴨這樣親近,很顯然,他們之間關係很好,所謂的和姓魏的新股東有仇,壓根就是假的吧?
是釣魚吧!
一旦他說了什麼詆譭的話,這男人就要立刻變臉對不對?
劉總急急喘著氣,太壞了,太壞了這外國佬……
他不能說,他什麼也不能說!
劉總越想越覺得悲從中來。
還指著翻身呢。
誰特麼能想到是柳暗花明一暗又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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