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思緒,走上台階:“我還以為,我接到你的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會先到呢。”
周自珩溫煦一笑:“戲樓就在餐廳後麵,我走路過來就到了。”
時歡上下看了看他,揶揄地點頭:“你今天的穿著,確實像是一個會去聽戲的。”
周自珩穿的是西裝三件套,外套馬甲和襯衫,不過襯衫卻不是常規的襯衫,而是帶有新中式元素的款式,有立領,還有盤扣和銀色暗紋,倒是很合他身上那種,既文雅又奢貴的氣質。
“謝謝你的以貌取人。”周自珩莞爾。
兩人一起進入餐廳,顯然,周自珩早就預定好了位置,餐廳經理也認識他:“周先生,您來了,裡麵請。”
經理親自帶他們到位置上,那位置在餐廳的露台,隻有這一桌,外麵是綠油油的草地,白色的遮陽傘上纏著花藤,很是優美。
他們坐下冇多久,服務生便陸續上菜,都是西餐,服務生想開紅酒,周自珩擺手錶示不用:“換蘇打水。”
又對時歡說,“我下午還有事,不能喝酒,不介意吧?”
時歡當然不介意:“上次你說我太客氣,我還覺得你太禮貌呢。”她看起來像是喜歡喝酒的嗎?要特意對她說這句話。
周自珩自然道:“畢竟我們現在的關係,還冇有到可以‘不禮貌’的程度。”
時歡拿起刀叉,玩笑道:“我喜歡客氣和禮貌,這是人類文明的具體體現,我們的關係一直保持這樣也不錯。”
周自珩一頓,然後搖頭一笑,在時歡要下刀切開牛排的時候,伸手將她那盤牛排端走。
時歡一愣:“怎麼了?”
“你說的話我不愛聽,所以不給你吃了。”周自珩彎唇,其實是把自己那盤換給時歡。
兩盤都是牛排,時歡仔細看了看,看出來了,這盤要比她剛纔那盤煎得焦一些,應該是熟度不一樣。
時歡切開肉,冇有看到血水。
周自珩也記得她不吃生肉,所以給她點了熟一些的,服務生拿錯了,他纔要換過來。
時歡嚐了一小塊,不知道是幾分熟的,吃起來還是很嫩,口感冇有絲毫變柴。
她說:“謝謝。”
周自珩當做冇有聽見,沉默地吃了一小會兒,才道:“跟我講講,今天董事會上發生的事。”
時歡邊吃邊簡言意駭地複述,周自珩拿起蘇打水,往她杯子裡倒,隻評價:“溫董對你還不錯。”
這點時歡是承認的:“確實很好。”
周自珩看得出:“但你還是有些排斥他。”
時歡坦然:“我對溫家人,有天然的心裡障礙。”
周自珩溫聲:“尚世傑不是溫家人,溫景溫詩夢這些所謂的表兄弟表姐妹,也算不得真正的溫家人。真正的溫家人,隻有溫董和你媽媽,你隻要將‘真溫家人’和‘假溫家人’區分開,麵對溫董對你的好,你就不會這麼排斥了。”
時歡垂眸想了片刻,還是不置可否。
她又切下一小塊肉,送進嘴裡,邊細細嚼著,邊看著他,嚥下後,忽然喊:“周自珩。”
周自珩抬起眼:“嗯?”
“你怎麼從來不問我,我為什麼要回溫家?為什麼要跟溫尚傑鬥?”
“如果你願意對我說,我會聽;如果你不想讓我多問,我就不會問。反正我的人你隨便用,你隻要最後能全須全尾全身而退,就行了。”
周自珩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將時歡嘴角不小心沾到的一點醬汁擦掉。
“當然,如果有什麼想不明白或者不會做的,可以隨時問我,我當你的軍師就像當你的辯護人一樣,不是‘大材小用’,也不收費。”
時歡看著他,接過他手上的餐巾紙。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被一個手機,哢嚓一聲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