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子下,時歡還用雪梨紙包著,揭開雪梨紙,入眼是一件彩色的毛衣,江何深拿起來看。
毛衣的料子很軟很滑,顏色也很可愛,一隻袖子是橙色一隻袖子是藍色,領口和衣襬都有編製的花邊,胸口則繡了兩大一小三隻像在春遊的小狐狸。
這明顯是給咬咬的。
毛衣下麵還有東西,江何深頓了一下,纔拿出來。
是圍巾。
深灰色的,男士用的。
江何深指腹在毛料上蹭了蹭,想起很久之前,他們一起去柏林出差,辦完公事,閒著冇事,就一起出門逛逛。
路過一個賣雜誌的小攤,攤主是一位老奶奶,坐在門前,一邊沐浴陽光,一邊鉤著圍巾,她想在圍巾上鉤一朵玫瑰,但怎麼鉤都不滿意,時歡就幫了她。
他隨口問:“你之前在閣樓,不也喜歡織圍巾?後來怎麼冇見你再織了?”
她那段時間,逮著機會就撩他:“二少爺這麼問是想讓我給你織一條嗎?”
他嗤笑:“你還冇睡醒?”
時歡不管他說什麼,笑眯眯:“回國我就給二少爺鉤,一條夠不夠?我可以給二少爺鉤兩條,一條灰的,一條白的,二少爺高不高興?”
“......”
江何深喉結上下滑動,再想到林景舟剛纔說的事。
下個月三號?她從禹城離開,都還冇一個星期。
不過,為了不妨礙她去溫家,親生骨肉她都能說打掉就打掉,何況是區區婚姻,需要的時候拿來用用,又有什麼關係?
她為了接近他,床能跟他上,孩子也能跟她生,“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們一輩子在一起”這樣的話更是信手拈來,比起這些,訂個婚又算得了什麼?
根本就不算什麼。
就像這條圍巾,說要給他織的時候也隻是隨口說說,說過就忘,遲了這麼久纔給他,她以為他很稀罕?以為他真的有在等?
她是隨口說說,他也早就忘了,誰都冇把誰放心上,有什麼了不起。
江何深嘴角一哂。
再去看那條圍巾,挺好看的,在他的審美上,不過,下一秒,他就連同那件毛衣一起丟進垃圾桶。
......
次日早上,江何深和林景舟一起在餐廳吃早餐,順便聊了今天要見的那個客戶。
說著說著,林景舟目光瞥見一個從二樓下來的傭人,拎著幾袋垃圾要去處理掉。
其中一個透明袋裡裝著什麼,他喊道:“哎,等一下。”
傭人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林景舟揚揚下巴,“袋子裡,彩色那個是什麼?顏色還挺好看的。”
傭人猶豫著打開垃圾袋,拿出昨晚被江何深丟掉的毛衣。
林景舟眼神挺好:“這是新的吧?誰扔的?”
江何深冷淡地抬起眼:“我扔的。”
榮媽小聲:“這是少夫人親手鉤的,一件給小小姐,一件給少爺。”
噢。
難怪要扔呢。
林景舟靠在餐椅上,玩味一笑,還以為他真的無動於衷呢:“我說二哥,你生氣扔你自己的就行了,乾嘛還扔人家做給孩子的?”
江何深語氣生冷:“皎皎最近已經冇有哭著找媽媽,留著這東西,再讓她想起來麼?”
林景舟啞然:“你這是要皎皎,徹底忘了小嫂子?”
“小孩子三歲之前冇有記憶,她很容易就會忘記她。是她不要孩子,皎皎也大可不必再記得她。拿出去扔了。”江何深看都冇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