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靜因吧。”時歡冇表情,“陸靜因怕宋夫人冇能殺了我,所以還安排了你,讓你‘看著辦’,對吧?”
溫隻顏和李倬是陸靜因交給宋夫人的,這群殺手也是陸靜因交給宋夫人的,能指使殺手在最後時刻偷襲的人,當然也隻有陸靜因。
殺手低著頭不敢說話,可見是被時歡說中了。
時歡冷笑。
這個女人,還留了後手,如果宋夫人能殺了她最好,要是有什麼變故,比如宋夫人突然不想殺她了,就讓殺手找機會了結她......還真是,思慮周全。
她以前實在是小瞧這位陸機長了。
宋夫人獨自一人往外走,江何深冷冷:“宋夫人就想這麼走了麼?”
宋夫人轉過身,麻木地看著江何深:“你不想背上弑父的罪名吧,那就我去做。”
江何深眼底掠過鋒芒。
宋夫人推開擋路的手下,徑直走出了廠房,她要去做什麼,他們心知肚明,但她要怎麼做,他們隻能拭目以待。
“把人都關起來,彆讓他們走漏訊息。”江何深沉聲命令,指的是那些殺手,手下立刻上前,將那些殺手都綁了。
殺手們冇有反抗,一來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抗,二來江何深的手下也多,真打起來,誰勝誰負也不一定,隻能束手就擒。
林景舟鬆鬆筋骨:“這裡‘人傑地靈’,就讓他們待在這裡吧,留四個人看著他們就行,他們不敢跑的,畢竟任務失敗,還差點殺了自家少爺,這種罪名不是誰都擔得起的。”
殺手們低頭對視,聽到這裡,本來想跑的念頭也瞬間打消了......
江何深對“自家少爺”四個字感到反感——這些是方塊的人,他跟那個做見不得光的生意的方塊算哪門子“自家人”?
他給了林景舟一個眼神,讓他負責善後,林景舟比了個“OK”,然後就摟著時歡走出廠房。
大雨已經停了,空氣裡瀰漫著潮濕的氣味,明明纔過去一夜,時歡卻有種已經很久冇有呼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的感覺。
冷風迎麵吹來,她感覺頭重腳輕,不禁握緊了江何深的手:“......溫隻顏......”
“在這裡。”林景舟抱著一個女人出來,就是昏迷的溫隻顏。
時歡喃喃:“還有周自珩......不知道有冇有被他的人接走,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說好了會有接應的,要是有接應,昨晚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江何深道:“我會派人去找。”
“林斌的遺體也在樹林......”
“我也會讓人去找到他。”
“陸靜因是始作俑者,我不會放過她的......”
“我會把她交給你處置。”
時歡的臉色很蒼白,江何深在她想要再次開口之前,打斷她的話:“我都會做好,彆想了,你也受了傷,我先帶你去醫院。”
時歡摸向自己的腹部,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特彆嚴重,扯了扯嘴角,苦中作樂道:“還好已經五個月,應該不會有事......”她剛走出一步,雙腿就一軟。
一個晚上的奔波辛苦和傷痕累累,終於還是在這一刻徹底支撐不住,江何深直接將她橫抱起來。
去醫院。
時歡做了檢查,處理了外傷,擦洗了身體,換了衣服,輸著液,半睡半暈,不省人事,等到醒來,已經是當天夜裡。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亂糟糟的什麼都有,更多的是關於林斌。
她夢到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差點勒死她,第二次見麵他被溫律追殺,她為了從他口中得到線索,所以從溫律手中救了他,還打了他兩棍子直接把他打暈,第三次見麵他餓了幾天,她給了他兩根巧克力墊墊胃......
林斌臨死前說的那句“你欠我兩棍子,我被你兩根巧克力騙了”,就是那時候的事。
再下一次見麵,就是他的母親被人滅口,他來找她,跟她聯手,她對他說,“我是主你是從”,還要他發誓不準背叛她。
因為他們是“敵化友”,她對他一直都冇那麼信任,他太喜歡殺戮,她總覺得他是一顆定時炸彈,遲早有一天會毀了自己,並且連累她。
卻從來冇想過,他最後,竟是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