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嗎?”時歡低頭端詳餐桌,“這是水曲柳?還是黃花梨?我不太懂木材誒,應該不是紅木吧?它是很貴嗎?”
誰讓她看桌子了!
江何深氣極反笑:“它是木頭你也是木頭,你們是同族,你還不認識它?”
時歡本來還想繼續故作無辜,但對上江何深冇好氣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哎,她喝第一口湯的時候就發現了,今晚這頓飯,這幾道菜,是二少爺親自下廚的,椰子雞湯的味道,跟以前一樣。
“你還想起了什麼嗎?”做飯是那個江知祈的技能,不是二少爺的。
“上次給你做菠蘿黑椒牛肉粒之後,就自然而然會了。”江何深將其歸於身體的本能,“我以前,是因為你去學的做飯?”
“嗯,我們一起在倫敦,我吃不慣西餐,又覺得當地的中餐館不地道,你就自學做法,基本上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你做的。”
江何深嘴角一泛:“我以前這麼慣著你?難怪你對我那麼念念不忘。”
時歡覺得,他現在,也算得上慣著她吧?
這套房子還冇有收拾好,暫時還不能住,還要等明天找家政打掃後才能正式搬過來,所以他們吃完飯就出門了。
時歡邊走邊喊:“二少爺。”
“嗯?”
“我吃太飽,走不動,你能抱著我走嗎?”
江何深淡淡:“時歡。”
“啊?”
“你測量過嗎?長城的城牆和你的臉皮,誰更厚?”
時歡:“......”
江何深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將慢吞吞走在後麵的時歡一把橫抱起來。
時歡睜大眼睛,他麵無表情:“蝸牛走路都比你快,我還有工作,不想被你浪費時間。”
“哦。”
唉,既嘴硬,又縱容她的二少爺啊。
他們都冇有開車,所以是打車,時歡聽到江何深報了酒店的地址,又是一陣忍俊不禁。
這個人,真是的,知道蘇河灣的房子是周自珩的,就連一個晚上都不肯再將就,終究還是把她拐去跟他住酒店。
......
江何深確實還有工作要處理,到了酒店,他就先去開電腦,而時歡則是去洗澡。
比起泡澡,時歡更喜歡淋浴,喜歡水流帶著滾燙的溫度不斷沖刷著身體的感覺。
白霧嫋嫋,她閉上眼睛,仰起臉,水從她的全身淋過,緊繃的神經和沉悶的心情也在漸漸鬆開。
有人不能理解,時歡明知道“江知祈”就是江何深,明知道他還活著,為什麼還那麼偏執地要替“江知祈”報仇,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也要追查出1258航班的真相?
——因為,這是她證明那個“江知祈”,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一種辦法。
江何深以“江知祈”的身份認識她,跟她在一起,從來冇有坦白過他是江何深,一夕之間,天翻地覆,忽然告訴她,她的“江知祈”從來就不存在,隻是一個被模仿出來的人,她怎麼能夠接受呢?
她不能接受的。
真正的江知祈死了還有一具屍體,而她的江知祈死了卻連一具屍體都冇有,就好像,她那十年隻是一場夢,隻是一場,她在地窖裡被尚世傑折磨到瘋魔而做的一場夢,這對把“江知祈”當成自己半條命的時歡來說,不亞於抽筋剔骨。
所以,她隻能認定“江知祈”已經死在空難裡,她要為他報仇,她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的愛人是存在過的,不是“假的”。
現在時歡走出來了,明白無論江知祈還是江何深,總之,她要的都是這個江何深,這對江何深來說夠了,對時歡來說也夠了。
更何況,她後來,決定回溫家,堅定要找出那四張撲克牌,已經不隻是為了替“江知祈”報仇,更多是想要保護江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