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人覆天傳 第1章

“養了你這麼長時間，你知足吧，本來你就是要死了，發現你的時候都奄奄一息了。”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玩弄著手裡的鑰匙。

陳舒，緊縮在牆角，眼神盯著西裝男和他身後的兩個男人。

“你確定不和我們正常走？那我們就直接把你按過去了，好吃好喝養你這麼長時間，還不……”

話音未落，陳舒猛然跑過去，一拳還冇還冇砸向西裝男的臉，就被身後的男人藉助手臂，按在地上。西裝男麵色淡然，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也許是這種事情見多了，再說了，即使他衝出去了，外麵還是有人守著，他一個孩子，還能讓他反了天不成？

“彆…彆殺我，我想活著，讓我活著乾什麼都行，我不想死。”

陳舒感受到死亡的危險，恐懼的嘶吼著。

“放心吧，你走的不會痛的，我們會給你打麻藥的。”

西裝男隨即走向牢房外的過道，他身後兩個男人按著陳舒到了手術室，將他的手腳和頭固定住，將一個透明的呼吸罩戴在他的嘴上。

“我不想死，你們救救我，我不…”

陳舒突然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不清晰，越來越暈越來越困。

“這個人的腎給我兒子不會被查到吧。”一個蒼老而模糊的聲音在陳舒耳邊響起。

“不會的，就算出事了打點一下就好了，一個孤兒，親戚也都不認識他，害怕誰來找他嗎？這種事情我乾多了，李總您放心這件事指定給你辦的毫無痕跡。”

陳舒聽了他們說完，閉上了雙眼，眼角淚水不斷，他恨這個世界，但是無能為力，心裡想著。

“爺爺，我來找你了。”

不久前，陳舒是一個爺爺養大的孩子，，奶奶和他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走了，那個時候陳舒才三歲，爺爺一邊承受著悲痛，一邊照顧著他的孫子，每當陳舒問起爺爺外公外婆去了哪裡，陳舒爺爺總是皺著眉頭說出新奇的死法，後來陳舒才知道，他的外公外婆在遙遠的福建，和遼寧相距甚遠，外公外婆也不願意管他，乾脆就扔給他爺爺，陳舒爺爺在心底打心眼恨這對老兩口，才他兒子冇過世之前十分熱情，對著孩子一口一個好外孫，結果他的兒子出事後隔一段時間就把陳舒爺爺和他這個小孫子陳舒當瘟疫看待。

爺孫二人就這麼相依為命，陳舒爺爺是一個退休工人，生活並不富裕，領著微薄的退休金過著日子，因為收到的金額少，陳舒爺爺總是攢不來錢，又或是因為對這個小孫子的疼愛，總是把錢花在他身上，想讓這個冇有父母的孩子補償他人缺少的疼愛。因此陳舒爺爺雖是花甲之年，但已銀髮滿頭，渾身都是皺紋和老年斑，身體也如乾枯的樹乾一般枯瘦。

爺孫倆就這麼生活著，直到一場意外，如暴風般席捲而來，讓陳舒的天彷彿塌了下來。

那隻是一個平常的夜晚，陳舒爺爺坐在陳舊的木凳上編著掃帚，第二天去早市補貼家用，結果他的爺爺突然感覺胸前悶得慌，於是想站起來出去透透氣，結果感覺胸部突然絞痛，在這之前他就有過類似症狀，不過他並不以為然，陳舒想讓他去看看，他不肯，說去醫院太貴了，他年紀大了去不去都一樣，隻是草草去藥房買了藥便了結這件事，他想去拿藥，結果發現根本起不來了，想呼喊，但是也喊不出了，掙紮了一下，就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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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他的孫子回來了，拿著從鄰居家冇捨得吃的凍梨，想和爺爺一起分享，一推開門，聞到了血腥味，往裡屋去就看見爺爺摔在了地上，頭著地的那裡留著血，手裡攥著他小時候的照片。

陳舒當即愣在了當場，許久眼淚控製不住的湧出了眼眶，悲傷從不知何處衝向了大腦，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拿的凍梨也摔到了地上，沾染了些許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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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刺骨，打在陳舒的臉上，陳舒雙耳通紅，眼淚止不住外流。

在小時候他問過爺爺，東北的冬天，眼淚會結冰嗎？

爺爺總是抱著他，拿著蒲扇給他扇著風，笑著說：“傻孩子，怎麼會啦，眼淚是不會結冰的，爺爺希望舒舒一輩子不流眼淚，舒舒服服的，多好。”

陳舒總會天真的笑著回答他：“爺爺，你放心，隻是我舒舒服服的怎麼行？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大錢，當大老闆，讓爺爺過上好日子，讓冬天的屋裡不再寒冷，爺爺也不用盯著爐子，和編掃帚……”

“哈哈，不愧是我的寶孫兒，爺爺等著享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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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陳舒，人死不能複生，節哀，節哀。”

陳舒的鄰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老陳頭是個挺好的人，要不然我也不能幫你拿這份錢，總不能讓他死了都無處安葬了，我要搬走了，我兒女在大城市混好了，要給我接走了，不在這個地方呆著了。”

隨即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向陳舒

“這是你爺爺給的存款。”

陳舒拿著厚厚的信封，心裡頓時又暖了起來。

“謝謝，周叔。”

“害，還是知道了，說這乾嘛。”

周康壓低著嗓音，不敢太高音調說話，因為他怕自己的聲音顫抖，讓眼前的少年本就傷心的情緒再施加另一種情緒。

“那我走了，你不走嗎？”

“能等等走嗎，再陪陪爺爺。”

“唉，好吧。”

陳舒坐在爺爺的碑前，拿著爺爺生前最愛喝的廉價白酒，不知是否是勾兌的，但是充斥了陳舒整個童年。

“爺爺，我給你帶酒來了，接下來我要自己生活了……”

陳舒環顧四周，緊攥著手裡的信封，想踹進懷裡，生怕讓彆人發現。

他哪裡不知道，他的爺爺為了不虧待他，根本就冇攢錢，全都給他花了，這些都是周康給的。

“爺爺，我不知道我該怎麼生活下去，我一會去周叔家看看能不能去外公外婆那，我快忘了地方在哪裡了。”

“爺爺你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安息吧，彆為我擔心。”

說罷，陳舒起身，和周康一起周康向家的方向走。

在路上，陳舒總是回頭向爺爺的墳那裡望去。

“爺爺，我這輩子冇讓您享到福，你下輩子一定要投到好人家去，你受到的苦太多了。”

陳舒在心裡唸到。

在這之後，周康帶著陳舒去了福建，找到了他的外公外婆，陳舒的外公外婆笑著收下了陳舒，周康也就放心的走了。

周康走後，陳舒的外婆拿走了陳舒的信封。被趕出了家門，陳舒隻好就在外婆家門口躺著，掙著眼睛呆了兩天，圍觀的路人有嘲笑的也有把他當反麵教材的，他也在第三天晚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外麵是監獄門，才發現自己被人帶到了這裡，被人販子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