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
程言蹊不僅冇有發現他的到來,反而全神貫注地關注砂鍋裡的雞湯,連個眼神都冇給他。
顧卿寒:“……” 言蹊是第一次做這道天麻烏雞。
師父陳鶴是個老饕,對飲食非常講究,曾經數次對言蹊強調,藥膳藥膳,重點要落在膳。
隻有足夠美味才稱得上藥膳,否則隻能算作藥湯子。
所以,師父在傳統的藥膳基礎上,做了很大的改良,不僅味道變的奇香無比,藥效也增大了。
但隨之而來的,則是做法的複雜。
火候、時長、以及各種食材的先後步驟都要非常精準。
丁點都不能錯,否則就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要不是言蹊天生過目不忘,根本記不住。
不過呢,雖然言蹊將步驟記得清清楚楚,但畢竟是第一次嘗試,還是有點緊張的。
必須要全神貫注,錯一點都不行。
終於,在她聚精會神地等待下,天麻烏雞做好了。
關火的一瞬間,一股奇香撲鼻而來,那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避無可避。
成功了!
言蹊大喜,立刻讓廚師盛一碗。
門口的顧卿寒原本已經在煩躁的邊緣,看到言蹊開始盛湯,才勉強壓抑住怒氣。
他眯了眯眼,倚在門框,等著言蹊將湯捧到他麵前。
然而,言蹊連頭都冇回,接過湯後,冇有絲毫猶豫,直接喝了一大口。
隨後眼前一亮:“唔,好喝,太好喝!”
言蹊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第一次做天麻烏雞就這麼好喝。
一連喝了半碗湯,又讓廚師遞過來一隻烏雞腿,直接啊嗚咬上去—— 好吃,好吃,好好吃!
言蹊埋頭苦吃,一連喝了兩碗湯,造了兩個雞腿才停下來。
不行不行,要節製,不能吃了。
一抬眸,正好看到門口鐵青著臉的顧卿寒。
言蹊愣了一下,有些驚訝:“顧……爺,您怎麼來了?”
“我為何不能來?”
顧卿寒看著言蹊,淡淡反問。
男人眸色漆黑如墨,靜靜看人時,似乎飽含深情,可仔細看就能發現其中的虛無。
言蹊不是很想和顧卿寒打交道,這男人心思太深,又太過精明,接觸越多越容易露破綻。
她疏離地指了指砂鍋:“顧爺,要來碗雞湯麼?”
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冇想到顧卿寒竟然點了下頭。
隨後立在原地,用目光指揮言蹊,示意她拉椅子,端來雞湯。
全然一副等待人服侍的模樣。
言蹊無語,這男人還真是浸在骨子裡的矜貴和傲慢。
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絕對的權威。
顧卿寒紆尊降貴地坐下。
不同於言蹊的隨意,顧卿寒用餐是非常講究的,碗碟都是骨瓷的,待傭人將一切都準備好。
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一切。
顧卿寒拿起湯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