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之起於微末 第2章

自此以後，村子裡對王騰家裡就指指點點，從第三次落第開始越發嚴重，說什麼王騰從小就有說謊的毛病肯定考不上，什麼周氏剋夫的都有，當時因為這事王騰還在村裡打過幾架，最嚴重的就屬劉小的兒子豬肉劉了，其實倆孩子從小關係還不錯，一起上私塾，一起放牛，一起河裡洗澡，後來因為同時暗戀村長家的女兒柳清，倆人從此成了仇人，從河裡打到山上。

當時豬肉劉還挺瘦，後來因為學習實在是太差，就跟著他舅舅殺豬去了，現在也算是有了一份自己的家業，而王騰因為爺爺之前是個讀書人，聽說以前還是個大家族，搬來穀子村是為了避難，受到爺爺的影響，王騰也就對科考，當官，讀書的興趣越發深厚。

話說從第一次落第後，王騰就更加的勤奮了，什麼頭懸梁錐刺股都試過，什麼河裡洗澡、草叢蹲坑都在儘力背書，可每次感覺能考上但是每次榜單都冇有自己的名字。

這時的王騰心裡暗想，我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母親也年事已高，這是最後一次了，結果這第四次還是不中，冇辦法天意如此，王騰想起來爺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要儘力就好了，也罷，這次回去就先某個差事，先養活自己再說，哎，家徒四壁的，乾啥好呐，種地？

狗屁，高中不了就是平民，平民就是狗屁，王騰氣憤憤的說道。

結果，走著走著看到就看到城門緩緩的在關閉，糟了，忘記城門晚上8時就要關閉，那給娘買的藥咋辦？

哎！軍爺，軍爺，等等我，等等我。

旁邊一胖軍爺一腳將王騰踹倒。

瞎了你的狗眼，敢擅闖城門，殺無赦。

王騰哭著臉說：軍爺行行好吧，我是穀子村的，走了四天四夜纔來到城裡給娘買藥，這遲一天病人就危險一天啊！

早乾嘛去了？哪來的回哪去，你以為這是你家啊？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另一邊瘦個擠眉弄眼的小聲笑道：這個嘛，也不是不行，但是現在關閉城門時間已到，我們兄弟這站了一天了也是挺累，再說你這不是讓我倆壞規矩嘛！

軍爺行行好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瘦個臉色一冷，要你感激有鳥用，還不如柳煙樓姑娘實在！你是不懂還是裝傻，拿我兄弟倆開涮呐？

哎，軍爺，我哪敢啊！我是真的有急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軍爺，行行好吧，再說現在也不到8時啊。

胖子一臉不耐煩說：我說到點就到點了，說著就要抬腳踢王騰，這時瘦子趕緊大聲說：將軍好！胖子硬生生從抬腳踢人換成了走軍步，然後從嬉皮笑臉馬上換成一副尊敬的樣子，抱拳說到：哎呀，甘將軍好，甘將軍辛苦了。

隻見不遠處陰影處，一身高九尺大漢昂頭走了出來。

離老遠，王騰就感覺到很不舒服，雙腿止不住的顫抖，那好像是一種上位者針對平民的壓製，這種壓製就像貓看見老虎一樣來自血脈本能的害怕，又好像是一種憐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像是毫不在意的施捨。

甘將軍依舊昂著頭，眼角稍微撇了一下王騰。

然後慢騰騰的說了兩字，開門。

瘦子應聲喝到：諾！馬上大聲叫喊：馮老四，馮老四，你他孃的彆睡了，趕緊開門，將軍要出去辦事了。

隻見王騰淚眼婆娑，雙腿顫抖，小聲說道：將將將軍，我母親現在臥病在床，等待我買的藥，將軍，可否通融一下。

隻見甘將軍看也不看王騰，右手一指，像是在指揮軍隊衝鋒，又像是。。。王騰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跟隨自己的土狗大黃，當時的訓練就像極了現在，費儘全身力氣往遠處扔根骨頭，小手一指，小黃飛也似的跑了，那真是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啊！正在回憶間，聽見一句聲音嘶啞並沉悶的低音：走！

王騰思緒瞬間被拉回，趕緊叩謝：多謝將軍，多謝將軍本，心想：本來心中祈禱佛祖結果來了將軍，立即又從剛纔的心驚膽戰，變成了驚喜連連，一路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跟著甘將軍後麵走了出去。

走出城門後，王騰再次千恩萬謝之後，兩人就此分開。

走了大概兩裡後，王騰看到四下無人，拿出了城裡買的一瓶酒，一包花生，邊走邊吃，心想總有一天我也要向甘將軍一樣，指揮千軍萬馬，橫眉嚇退眾人。

大概酒的度數有點高，喝著喝著有點恍惚，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竟無意間脫離了大路，也不知道走到哪的林子裡，靠樹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一陣風颳過，王騰感覺有點冷，睜眼後慵懶的四下望瞭望，突然一躍而起，這是哪裡？周圍一大片樹林，又是黑夜，就像無數人在圍觀，又是一陣風呼呼刮過，樹葉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是在笑。

王騰嚇得起身就跑，一路歪歪斜斜不知道跑到哪裡，直到看到了月光，又是跑太久，氣喘籲籲，胸中火辣辣的疼，突然看到一顆大樹，好像有種神秘的親切感，也罷，先歇一歇吧，他孃的，就算是有鬼也得停下。

王騰靠著大樹像個溺水者好不容易上岸一樣，大口的吸氣，一瞬間，感覺手上有凹凸不平感，本來樹皮嘛，這也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那種熟悉感，那是。。。

王騰低頭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漸漸眼睛大睜，手上有點顫抖，連聲音都是顫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走到這裡？

原來，王騰手上扶的正是小時候的好奇走到的近路，當時為了以後能找到路，刻意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在一顆顯眼的大樹上刻了個王字，此刻王騰手裡扶的正是這個王字。

一瞬間，王騰閃電一樣縮回了手，跌到不遠處，嘴裡依舊大聲的喘氣，不可能啊，因為從小時候被村裡劉小罵過以後，王騰就很不服氣，自己曾經多次進行探路，可就是找不到，連著自己也覺得是做夢當真了，後來這事也就隨著年齡增長忘記了。

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越想它它可能就是不出現，當你漸漸遺忘的時候，它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就會出現，就是這麼突兀，又夾帶點自然規律，好像它就應該是這樣的，它會帶給你驚喜，也會帶來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