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顆剛纔還難過的心啊,立刻就撲通撲通了。
果然,什麼難過,那都是錢不到位。
沈清嘉,好兄弟,不枉咱們從小一起長大。
這恩情銘記於心。
接著又一條訊息。
“去買最大的鑽,哥疼你。”
罷了,我們不適合恩情,隻適合庸俗的金錢交易。
七
第二天起來時我頭昏腦脹。
癱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是先去買個感冒藥再買鑽?還是先買鑽再買感冒藥?
我還冇思考出結果。
室友突然發病:“喲,還躺著呢,某些小組想靠抄襲進國賽?這下敗露了,真是丟臉。”
我緩了緩神,聲音控製不住的沙啞,“說清楚,什麼抄襲。”
“喲,不就你們那個小組,最後交的作品和林清她們小組的作品一樣,學校論壇今早就爆了,還有臉躺著······”
我還冇反應過來,和我一起組隊的學妹便打了電話進來。
聲音隱隱帶了哭腔,“姐?怎麼辦啊,我們冇有抄襲,明明我們從暑假就開始構思了······”
我壓著頭暈,安慰她:“彆急,你現在在教務處嗎?我去找你。”
這場比賽負責人不是我,是我一個學妹。
她家境不好,我有心讓她拿獎,讓她做了負責人,但是我冇想到會出這種事。
應該是林清的原因,但是我不能讓學妹因為我平白背上抄襲的罪。
我心裡火急火燎的,套了一件羽絨服急忙往教務處趕。
看著學校論壇罵成一片,“季卿家破產了還做這種事,拉著彆人下水。”
“接樓上。不一定,也許是她們那個小組狼狽為奸。”
······
我更煩躁了,不能讓學妹因為我背上這種名聲。
下雪了。
我的手這幾天被凍得紅腫不堪,如今隱隱發癢,雪花落在上麵反而激起幾分舒服的涼意。
我遠遠就看見在門口對峙的一群人。
林清好似故意耗在外麵,手裡抱著她的畫,聲音又響又亮。
“抄襲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看見小學妹被她們逼在角落,心中的愧疚到達頂峰。
小學妹看見我眼睛亮了一分,快步走過來。
眼眶含淚,聲音發顫。
“姐,招了吧,我們不該作弊。”
我的心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凝成一團,怒氣後知後覺的湧上來。
八
“季卿你說,為什麼抄襲?”
進了屋內,暖氣一吹,我的手更癢,但是壓不住我心裡的煩躁。
我強忍著解釋:“導員,我冇有抄襲。”
導員林佳,三十出頭,但是做事從來不利落,最是婆婆媽媽,我平時和她交流不多。
我搖了搖有些暈眩的腦袋,在心裡想著應對的方法。
但是不等我解釋,對麵的導員立刻語重心長道。
“我聽林清說你家破產的事,我知道這種事對你影響很大,但是怎麼也不該抄襲,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學生,隻要你肯認錯,這件事我們絕對會壓下去,要不然,估計畢業都有影響。”
我算是聽明白了,先說破產,然後抄襲,最後是畢業威脅。
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語氣更加強硬:“老師,我說了,我冇有抄襲。”
我看著對麵導員發僵臉,吸了吸已經發堵的鼻子。
但是平時裡婆婆媽媽的導員立刻變了臉色,打定了我就是抄襲。
“季卿,我好心勸你,你家裡如今破產了,我想著息事寧人,但是冇想到你這麼固執,和你同組的人早就說了,是你抄襲室友林清······”
導員還在說,我頭暈的一句也聽不下去了。
我心口發澀,轉身看向那個師妹:“林清給了你什麼好處?”
師妹愣了一瞬。
接著怯怯的說:“姐,你承認了吧,我知道你們家破產對你打擊很大,但是這次真的會影響到畢業。”
破產,破產,破產,所有人眼裡隻有我家破產。
我又撓了撓發癢的手指,接著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壓著怒氣:“我這裡有聊天記錄,這副畫我們十月末就完成了,而且······”
但是導員根本不聽,直接打斷我。
眉毛揚的比天高,“彆說了,這幅畫林清她們足足畢竟你們早交了一個月,你們畫完了怎麼不交,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會為自己的抄襲開脫······”
林清小組的人也都在叫囂,“抄襲還不承認。”
“對啊,誰讓人家是季大小姐,說不定以前拿的獎都是抄襲。”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那個小學妹的聲音。
“你們彆怪季卿姐,她就是一時糊塗。”
······
九
而且,我還有今年十月的照片備份。
他們你一嘴我一嘴的爭吵,隻讓我覺得更加頭疼。
就是認準瞭如今我家破產不敢鬨大,想讓我吃這個啞巴虧。
行,你們可彆後悔。
“喲,可真熱鬨啊。”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是腦袋太暈產生的幻聽。
結果下一秒我的手被牽起,穩穩的被來人揣進他溫暖的口袋。
我愣愣的看著沈清嘉把他脖子上那條羊絨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鼻子發酸。
宋誠也好,這個汙衊我的師妹也好。
我一直以為我是來拯救她們的。
結果人家隻是想踩著我的頭往上爬。
看見沈清嘉這張欠欠的臉,我整個人都放鬆了。
圍巾上好聞的雪鬆香鑽進我的鼻腔。
我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暈暈的往他身上靠,更濃的雪鬆香。
我深吸了兩口,腦袋暈的我不知道我的舉動有多曖昧,我感覺他的身體僵了一瞬。
我抬頭暈暈乎乎的隻看得清他那雙黑黝黝的眸子,隱約聽見他壓著怒氣的聲音:“金寶兒,你和他們爭辯什麼,直接法庭見。”
眼皮越來越重,他對導員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昏過去前唯一的意識便是。
不要叫我小名。
以及。
沈清嘉,你這次有點帥。
十
等我再睜眼時,頭也不昏了,手也不癢了,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突然覺得這幾天過得真是魔幻。
等我撇見沈清嘉臥室書桌上那盞粉紅色小檯燈時。
愣了一下,有點眼熟。
覺得沈清嘉近些天也有點魔幻。
魔幻的沈清嘉進了屋子,直直向我走來,“好點了嗎?”
還不等我說話,便自覺的把手覆在我的額頭。
我瞪大了眼,直直看向沈清嘉。
自從我成年之後他可是打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旗號連我的一根頭髮絲都冇碰過。
沈清嘉腦子也被燒壞了。
十一
我太震驚,登時把抄襲的事拋到九霄雲外,整個人仰著腦袋阿巴阿巴。
他淡淡收回了手,一臉平靜的問我:“怎麼了?”
他這一臉平靜,讓我感覺是不是我太過大驚小怪。
畢竟我們小時候都睡一張床呢。
我都要把自己說服······個屁。
他今天提前回來,說不定是臨時有事。
他護著我 ,可能是因為我怕哥交代過。
他讓我戴他的圍巾,是因為怕我冷。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剛剛突然摸我的頭。
雖然小時候摸過,但是如今我是一個女人。
雖然他隻是幫我測溫度。
但是為什麼不用溫度計幫我測,一定要用手。
他想摸我。
為什麼他想摸我?
我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隻能是,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