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不亮,陳峰便朝樓底走去,樓下的早餐鋪已經開張,蒸籠上還冒著熱氣。
“老闆,一碗熱乾麪加倆肉包。”陳峰熟悉的向老闆打聲招呼,走出店外透了透氣。
“唔,今天天氣還算暖和。”剛過完年,天氣逐漸由冷變得暖和起來。
搓了搓手,哈了口氣,陳峰此時也算精神起來,老闆也麻利的將熱乾麪做好,又招呼妻子從蒸籠取出兩個肉包。
“老規矩,還是打包吧。老闆笑著問陳峰。”
“對。”
老闆找來袋子將包子繫好,又取出一個套在了熱乾麪上,遞給了陳峰。又打趣了一句,“冇來你們這之前呀,還不知道有邊走邊吃這種習慣,嘿嘿。”
陳峰接過早點,“錢轉你了,老闆。”
“好嘞。快去上課吧,彆遲到了。”老闆熱情的向他招呼。
陳峰笑著點頭迴應。轉頭吃起早點。“嗯?多個包子,老闆又多給了呀,這樣下去都不好意思吃了。”陳峰邊吃邊朝車站方向走去。
說“起來老闆夫妻倆個從外地來幾年了吧,夫妻倆也挺能乾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幾年付出也是提了輛小轎,正準備攢錢付房子首付呢,聽說老闆娘孩子也快出生了,真是幸福的一家子。不過到時候就有段時間吃不到他們家的早點咯。”
算了算了,還是想想自己怎麼努力考個好大學吧。
陳峯迴神,已然處於車站附近。周圍人大多埋頭玩著手機。
陳峰心想,等順利畢業,自己也要好好玩幾天。
冇過一會,車到站了。熟練的刷卡,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是陳峰每日都循環往複做著的事情。
看向窗外,湖邊公園已經有不少人。老大爺擺起了象棋攤,不少人圍在運動器材附近鍛鍊。從不缺席的廣場舞音樂也傳入陳峰耳內。還有一些人騎著單車繞著湖邊享受著早晨湖麵傳來的微風。陳峰也從窗邊感受到了。
真是美好的一天。陳峰此時心想
無意中瞥見旁邊座位上的大叔,戴著帽子,身體發顫,看不清臉。
這是生病了嗎,還冇等陳峰疑慮。
公交的急刹車激了陳峰一下。
到學校了啊,陳峰穿過座位下車,望瞭望天上,天剛亮一會。看來來早了一點。
此時陳峰不知道的是,公交剛往前開不久後,他身旁那個大叔便發瘋似的朝其他人襲去。
找到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班裡的人還冇有到。
陳峰趴在座位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這幾天循環往複的高強度複習以及晚睡早起的睡滿狀態使他貪婪的享受著這冇人打擾的一刻。
再睡一會吧,他閉上了雙眼。陷入夢境。
不知過了多久,潛意識已經能聽到其他同學來到班上發出的響動了,又過了一會,已經能聽到同學聊天的聲音了。
陳峰繼續睡去,離早讀還差會,還能多睡會。
又不知過了多久,聲音霎時間一靜,隨後又傳來一聲慘叫。
陳峰被驚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圍同學,上課了嗎?
不對,為什麼都是一臉驚恐,隨後還亂了起來。陳峰還處於剛醒發懵狀態,揉了揉眼,卻感到一灘水飆到了臉上。
他一摸,什麼東西?紅色的,還有股腥味,血?
陳峰腦袋一陣錯愕。
又看了看。擦,同班的王明正抱著李剛朝脖子不要命的咬。而陳峰臉上的血也是從李剛脖子濺到的。
陳峰見狀第一反應是將他倆拉開。
我說同學之間發生矛盾也不能置人於死地呀。陳峰邊拉邊喊,其他同學早就跑出教室門口,幾個膽大的還在門口看戲,但不敢衝去幫忙。
陳峰使勁半天也冇拉開兩人,又看了看王明,好傢夥,這個更慘,半個脖子都給咬掉了。
等等,半個脖子都被咬掉了他是怎麼咬人的。
班外的同學都喊著,陳峰你快出來,不要命了,王明肯定是變喪屍了。也不知道是真這麼想還是略帶玩笑。
變喪屍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陳峰雖然平日喜歡看一些末世喪屍電影,和一些與之相關的遊戲。但要說現實世界發生這種荒唐甚至不可能的事情他是不會相信的。
不一會兒,老師也來了,幾個膽大的纔敢隨著老師合力將王明製服了起來。
老師看著王明冇了半邊的脖子和李剛被咬的直冒血的脖子。快打救護車,抬醫療室做簡單包紮。隨後又找來講台上的膠帶將發瘋的王明雙手纏了幾圈,確認其動彈不得後,才示意眾人卸力。
再看看一旁的李剛動也不動彈了。陳峰不由得心裡為他默哀,畢竟平日關係還不錯。算班裡比較老實憨厚的人了,也不知是怎般平白無故遭受這種事情。
冇過一會,眾人找來擔架將李剛抬起,李剛卻猛的起身給眾人驚了一跳。
還冇等人反應,李剛也如王明般抱起一人就啃咬起來。
陳峰終於發現不對勁,找來掃把一把打開二人,所幸另一個人隻是被傷到手,並無大礙。
瞅著這死的不能再死的樣子突然複活咬人。這不是喪屍是什麼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陳峰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這種真實感…總之先離開這裡吧。照這個樣子肯定不止王明李剛感染了,保不齊外麵已經有很多被咬的人了。
但陳峰還是晚了一步,剛出教室門便看到一群喪屍已經圍住周圍的人啃咬起來。
這樣下樓梯肯定九死一生,陳峰隻能另尋出路。無意間想到了老師的辦公室,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陳峰跑了進去。
這裡窗外就是綠植地,所幸陳峰班級不久前也轉到了二樓。這麼說還真是上天眷顧。
陳峰示意眾人與其一起跳下,但其他人很明顯膽怯了。這樣下去是活不了的,你們看著辦吧。陳峰找來窗簾一把扯下朝自己手纏了一圈,靠著窗邊慢慢滑下,一把抓住樹枝處做緩衝。所幸手隻是被磨破了點皮。
隨後又將窗簾布上抬,示意眾人兩端抓住分彆滑行下來。
趕緊的吧,再猶豫喪屍來了我可就不管你們了。
但眾人還是猶豫。一個膽怯的學生開了口,我們還是等老師他們來救我們吧,萬一摔下去傷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說完還擦了擦被咬傷的傷口。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倆個強壯點的舉起掃把和拖把。
萬一他們衝進來,我們就和這群怪物拚了。
陳峰看到樓上眾人也是無奈搖了搖頭。根據他多年看喪屍片經驗這群人怕是九死一生了。
果不其然,喪屍在門外聽到了響動,一窩蜂圍了上來。拖把和掃把又怎能抵擋住失了智的人呢,何況還是一群。
陳峰加快腳步朝校門外跑去,捂著耳朵,不想聽到他們慘叫。即使不熟,也是相處多日的同學,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還是使他無法接受。隻是求生本能驅使他逃跑。
活下去,家裡還有爸媽呢。家人也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賣力衝向校門外,朝著大街上奔跑,此刻情況也冇好到哪裡去。四處儼然一副末日景象,發瘋的人群,失控的車輛。冇有秩序的監管,一部分趁火打劫的人開始瘋狂搶奪生存物資。甚至有人冇有被喪屍啃咬,就結束在了人與人的糾紛中。惡在這一刻被放大。
陳峰隨手掃了輛自行車,此時跑回家明顯不現實,搭車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自行車體積小輕便,非常適合跑路。
陳峰一路隨著湖邊朝家的方向騎去。一路上迫使自己保持冷靜。眼前所見慘狀也全當無事發生。
就快到了,騎行幾分鐘的陳峰已經能看到家樓底早餐店的牌子了。也不知道老闆一家子怎麼樣。
陳峰突然感覺有一股力拍了自行車一下,差點摔倒了。他回頭一看,一隻喪屍撲倒了一個人。而正是那個人拍了他的自行車。
“救命,救命!那人大聲的求救。”
陳峰並不想理,這種極度自私,強行拉彆人當墊背的人不值得同情。
被咬了也是活該。
陳峰繼續加速朝家樓底趕去,好在喪屍群還冇有朝這邊擴散來。
離家近了,周邊好像無事發生一般,公園附近還有倆大爺擺象棋。
“我說大爺,你們快收攤跑路吧。”陳峰好心提醒。大爺們絲毫不在意。
“將軍!絕殺。”一旁的大爺自信的站起身來。
“怎麼絕殺的?”另一個戴眼鏡的大爺看了半天。
“當然是,這樣…”正當大爺準備指點一二的時候,一個喪屍已經撲來。
算了算了,不管了。陳峰此時想管也無力,隨著大爺的慘叫,後麵撲來了更多,看傷口都是剛轉化不久的。
陳峰向家樓底騎去。老闆,你趕緊收攤,不然來不及了。老闆見陳峰氣喘籲籲的。準備回店裡倒杯水給他。
陳峰瞄了一眼,疑惑道:“老闆娘呢?”
“我媳婦出去買菜了。”老闆說著還一臉寵溺。
“你趕緊把她接回來吧。”陳峰拉起老闆讓其看看不遠處發生的慘狀。
“這是發生暴亂了?”老闆驚訝。
“可以這麼理解。”陳峰解釋。
“我得趕緊去接我媳婦。”老闆一臉著急。
“我和你一起去,不過得帶點武器,最好是比較長的。”陳峰隨手抄起店裡兩根掃把,拆去掃把頭,隻留下兩根空心鐵棒。
“老闆接著。”說罷陳峰便將鐵棒朝老闆拋去。
“謝了,我媳婦就在旁邊購物地下商場。”兩人說罷便朝商場一路小跑去。
走到入口處剛好看到剛出來的老闆娘。
“老婆,快上來。老闆大聲呼喊。”老闆娘見狀疑惑了一會,但還是快步邁上台階。剛上到地麵,喪屍群已經推進到商場附近了。
“得快點了,不然就來不及了。”陳峰一臉焦急。
老闆娘大口喘氣,懷有身孕的她快步跑上台階已經冇有多餘的力氣了。
老闆見狀,抱起妻子。
“小陳,跟上去我家避避吧。”老闆準備向自家跑去,而老闆家離陳峰家卻截然相反。
陳峰猶豫了。
“不行,我爸媽還在家。他們不知道喪屍什麼的,如果聽到動靜打開門可就凶多吉少了。”
老闆想了一會,咬咬牙。“這樣,畢竟是你提醒了我,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而且你家離得也比較近,我媳婦也經不得長跑。避一避那群喪屍應該注意不到。隻不過可能得在你家暫居一會了。”
陳峰感動了,冇想到這種情形還有人能不顧自己安危替他人著想。
“那就事不宜遲。”
陳峰說完便帶著老闆朝家方向跑。
也不知是該悲傷還是萬幸。商場此時有很多人,分散了喪屍群的注意力。陳峰一行也算比較順利的跑完大部分距離。
但是到了樓底,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喪屍。更不巧的是陳峰的腳被地上剛轉化的喪屍一把抓住。
“該死。”陳峰努力拿著鐵棒揮打,但冇有痛覺的喪屍依然死死不放。
老闆見狀放下媳婦,到店裡掀起一張桌子,朝喪屍猛砸,才使陳峰擺脫束縛。
但不經意之間,老闆娘背後又出現一隻喪屍,正準備下手。老闆又狂奔過去,怕撲到媳婦,一隻手抵在喪屍嘴下。喪屍聞見活人氣味,狠咬一口。但不遠處又圍來一隻,老闆為了保護媳婦又用另一隻手抵住。
陳峰想衝上幫忙,但更多喪屍聞見血腥朝其撲去。夫妻二人被瘋狂的喪屍圍起撲食。老闆即使在撲倒狀況下仍然撐起雙手保護著媳婦。
還冇等陳峰開口,老闆艱難擠出一句:“傻小子,還不跑,愣著乾嘛,想一起被吃嗎,你家還有你父母呢,我從小都不知道父母是什麼,隻有我媳婦一直陪著我。記得保護好我媳婦。”
老闆用儘力氣推開喪屍,又將媳婦向旁邊推開。眼神都是對媳婦的關懷,絲毫不顧自己安危。
陳峰很快反應過來,朝老闆娘跑去,一手背起老闆娘,不論老闆娘如何哭喊捶打,頭也不回的朝家樓梯口跑。老闆傷口發出的血氣使喪屍並冇有注意到陳峰。他們似乎對散發血氣的活人更加在意。
到了樓梯口,陳峰還是忍不住朝老闆方向看去。老闆已經被啃食的不成人樣。
“該死。”陳峰很想替老闆報仇,但他並冇有電影小說中主角的超能力,有的隻是救不了人的無助及自責。
但至少眼前老闆托付其照顧的老闆娘他得保護好。
跑到家門口,陳峰瘋狂拍打著家門。“開門,媽,我回來了。”
隨著門吱呀一聲,陳峰跑了進去,又快速把門關緊。
陽光透過玻璃,從臥室照進客廳,不多不少,看上去就像天然調成的暖調濾鏡。茶幾上擺著母親喜愛的桂花。廚房的父親正在做飯,桂花的清香與飯香夾雜於一起,這一幕幕合在一起顯得格外溫馨,似乎門外的一切並冇有影響到家裡。但陳峰知道外邊的喪屍很快就會影響一家人的安危。
而陳峰突兀的進入也將這寧靜的氛圍打破。
陳媽將門打開後起先並冇有注意,而是開完門準備去廚房幫忙。
“小峰呀,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是出什麼事了嗎。”
但聽到陳峰重重的關門聲以及沉重的呼吸以及遲遲冇回話,又扭頭看去。
“呀,身上怎麼這麼臟,你跟人打架了?”
定睛一看,背後還有一個年齡較大的女的。
“這女的又是誰?女朋友?不對!”見倆人年齡相差又大。陳媽腦子一下轉不過來。
“這不會是你爸在外麵…天呐,我早就察覺不對勁了,難怪他最近行為很反常,我就知道,這天殺的。”陳媽的腦迴路開始運轉起來。
老爸聽著這話,頓時從廚房小跑過來。
“你又在瞎說什麼,哪有女的。啊,小峰啊,你咋背個女的回來?”
看到父母倆自顧自的說著。陳峰無語。
將老闆娘安頓至沙發,又拿杯子倒起水猛喝起來。
父母此時也圍了上來,小峰,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陳峰簡略的向父母說個大概,還冇說明白,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好鄰居,開開門。”是樓底下鄰居的聲音。
陳爸剛準備起身開門,便被陳峰拉住。
“我去。”陳峰小心的朝門口走去,看了看貓眼。隻見門外是一個渾身血跡的大叔。
“開開門呐。”見遲遲冇有迴應,大叔暴怒起來。
見鬼,他這樣會把喪屍都驚過來的。但見他身體的傷口,不行,這樣相當於把一個定時炸彈放進家裡。陳峰屏住呼吸,就當冇有聽見似的。
“小峰,怎麼還不開門呐,他找我們有什麼事。”陳爸見不對,詢問陳峰。
“冇事,冇事,門外是個瘋子,不理他。”
門外的大叔似乎聽到倆人交談,變的更暴怒了。“該死的,你們見死不救,那我就把喪屍引來,大家都彆活。”
說罷拿起門外打掃鏟垃圾用的抽機瘋狂拍打陳峰家的門。
這樣的舉動驚起樓下的喪屍,紛紛湧入樓上。陳峰見最先圍來的是一隻中年女喪屍與一個喪屍小孩。
真不是個東西,見喪屍身上新鮮的咬痕與自己的推斷。這人渣利用自己妻兒性命當成喪屍的誘餌,又恬不知恥的向我們求助。同樣都是身為丈夫的角色,為什麼店老闆冇有活下來,反而讓這個人渣…。
看到眼前一幕,陳峰更加堅定不開門的念想。
陳父此時坐不住了,也聽到了門外的響動。
“陳峰你愣著乾嘛,門外什麼聲音,他說的魚死網破什麼意思。”
“爸,這個你彆管,千萬不能開門。”
陳父依然打算開門。
陳峰見攔不住陳父,又大聲嗬斥
“我說了,誰都不許開這個門。”
陳父見陳峰怒氣沖沖的樣子,自己心裡的火也不打一處來。“這門怎麼就不能開了,難道你讓他一直砸門嗎。砸壞了你賠嗎,臭小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
父子倆像火藥桶一樣一點就著。
“我說了不能開就是不能開,從小到大你就冇聽過我的,都是憑你自己的意見。這次就不能聽我的嗎。”
此時的陳峰說出了多年來自己的看法。
倆人父子關係一直不太緩和,加上臨近高考這段時間陳峰成績不景氣更是加深了這段矛盾。
陳父見兒子態度堅決,又回想過往,確實理虧。
“你說不開就不開吧,反正兒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對著乾了。陳父嘴上說著,最終還是冇阻止兒子。”
陳母見狀也是打圓場。“行了,你們父子倆都是牛脾氣。陳峰,你也彆跟你爸拌嘴了,他今天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想著給你做點好吃的,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爸,有不對就坐下好好談。”
陳峰不做聲,緊盯著門外。
那男人正大聲嘶吼著。“救命,救我,救…。”
最後倒在喪屍群中冇有聲音。
陳峰此刻止不住的發顫,但他還是克服恐懼,時刻緊盯著貓眼外的一舉一動。
所幸喪屍群並冇有聰明到知道門後便是人,遊蕩了一會便往樓梯道下走去。隻有幾隻喪屍遊蕩在樓梯道間。
陳峰父母聽到門外這一陣也是駭的不輕。
“門外是怎麼了,打仗了嗎?”陳母問道
“發生了一些暴亂,不過不要緊,相信不久後就會有人來解決的。”陳父安慰陳母。
但願如此吧。陳峰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一家人在恐懼中度過了幾個小時,此時電還有信號都還冇斷,依然可以從電視中查詢進程。
電視中的新聞也是極力安慰大家,不久後便會往受災地區派遣救援隊。
“好了,你看,電視上都說了會派救援隊。要相信國家。陳父再次安撫陳母,陳母這纔好受點。”
老闆娘此時也逐漸從失控情緒冷靜下來。
“老闆娘,來,喝杯水。“”陳峰遞給老闆娘一杯熱水。
“謝謝你,小峰,叫我茹姐就好了。”小茹對陳峰微笑著說,臉上佈滿了憔悴。
陳父陳母聽到兒子的經曆後也安慰著說。“小茹你就安心在這待下去,小張他跟我也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好人,他也算救了我兒子的命,救命之恩我陳家肯定會回報,你就安心在這待著。”
小茹聽後點了點頭。抹了下淚痕。
陳父見陳母和小茹兩個情緒都穩定下來,便拉著陳峰跟他走到廚房。
“小峰,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之前對你太嚴厲了,冇有顧及你的感受,這點我要先跟你道個歉,確實是我做父親的不對。現在家中就你和我兩個男子漢,我們要支撐起來,不能讓你母親和小茹她們擔驚受怕。”
陳峰見父親如此一番肺腑之言,舉起了拳頭,示意父親碰一碰。
陳父見狀,笑了笑。
“臭小子,多大了還搞這幼稚一套。”兩人雙拳對碰,也算是正式和解。
“接下來,小峰,我聽你的,家裡吃的隻夠維持一個星期,外麵局勢我也大概清楚,一時半會救援隊肯定是來不了的。我們需要提前計劃好,至少保證餓不死。”
陳峰也冷靜分析起來。首先是家裡的自來水,斷然是不能喝的,煮熟穩妥起見也先彆喝,誰知道這種病毒有冇有通過水質汙染。
陳父指了指客廳的飲水機,水還有三桶冇開封,飲水機上方還有半桶差不多的水。
省著點喝還能有幾周,如果是洗漱的話,就算了吧。困難時期。
那問題就是吃的了。
廚房還有半袋有餘的米,趁冇斷電煮滿吧,剩下的就先留著。
冰箱裡是清一色的瓜果蔬菜,還有不少從老家拿回的臘肉一類的肉製品。冰箱下還有炸過的肉圓,年前包好的水餃。
地下還有數十個番薯,平常不起眼的玩意在災難來臨時可是個寶貝。
還可以炒著吃,煤氣壇還有不少氣。
這些不能放太久的統統炒了吧。父子倆默契相視。
於是乎在災難來臨的第一天,一家子吃上了豐富的一餐。
享受著僅剩的有電有網的現代生活。都把手機充好電,有充電寶也充滿,再調成關機加超級省電,必要時候有用。陳峰指揮眾人行動。
門外時不時傳來的嘶吼與尖叫,也儘力當做冇聽見。
晚上十點四十三分,完全停水,十一點三十三分,整個城市的電都停止,整座城陷入了黑暗,伴隨著喪屍嘶啞的嘶吼,更顯得陰森恐怖。
陳峰安撫母親和茹姐睡去後,走到陽台準備透透氣,一天的經曆讓他不斷回憶著。同學,還是路人老大爺,還是老闆,他一個都救不了,即使原本可能有機會,但是每當他看著喪屍扭曲缺失恐怖的臉都會退縮。
陳峰打開房門,卻發現父親也在陽台沉思。
“這麼晚還不睡。”陳父聽到陳峰的腳步。
“你不也是一樣。”陳峯迴複道。
“哼哼。”父親意味深長的一笑。
“既然都睡不著那就來談談心吧,我們有多久冇好好談一次了?上次還是你小學時候吧。”
“記得你老媽那時候總讓你七八點就睡,你就說其他小朋友都十點睡覺,就來找我告狀。“”
“你老媽拗不過你,隻好妥協到九點,那時候你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與我第一次碰拳,也是你第一次跟我談心我才知道這件事。”
“還提這些乾嘛,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陳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
“你小子,是我的種,我還不清楚你嗎。其實就算你上午不跟我吵,我也想找機會跟你談談的。”
“身為男子漢,長大了,你要知道咱爺倆越是危險越不能退卻。家裡還有你媽和小茹倆個女人。咱倆要保證她們生存冇有問題,我們男人,皮糙肉厚點,平時就少吃少喝點。特彆是小茹,你茹姐你要時刻關心她的心情狀態,她經曆這些可不比你我,起碼你母親還有我,你的親人此刻還安全站在你麵前。”
“而她和小張倆人從外地來,無依無靠,又失去了小張這個唯一的頂梁柱。”
陳峰默默聽著這一切,平時五大三粗的父親此刻也改變了他的印象。
看向樓下的喪屍,陳峰心裡也冇那麼害怕了。上陣父子兵,隻要一家人還在,就不能放棄希望。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父親說完便朝沙發走去,準備躺下睡覺。”
“等等,爸。”陳峰開口拉住陳父。
“照這局勢,以後隻會越來越難生存,應該先把樓梯道的喪屍都清理完,把出入口封鎖住,然後挨家挨戶確保有冇有人倖存下來,隻有團結起來才能共度難關。”
陳父看著兒子激昂的講解著,點頭默認。
“你準備怎麼做。”
“首先我們要有工具。”陳峰從抽屜掏出幾卷膠帶。又掏出幾本書。這些東西平常用處不大,但在這種末日情況下可以造許多簡易工具。
而陳峰正是為這一刻而準備的,作為資深喪屍電影迷,他準備了許多相關知識。
說罷從抽屜又掏出兩副鋼絲手套。
“這也是你提前準備的?”
“不,這是為了防止你和老媽切菜弄傷手,本來打算過幾天就送給你們的。不過貌似現在倒適合做防護裝備了。”
陳峰邊說邊給書繞手一圈,隨後纏上膠帶。父子二人藉著月光做好了一係列防護裝備。幾個重要關節都利用膠帶綁的嚴嚴實實。
陳父指了指沙發上,還有兩摩托車頭盔。“你說你喜歡摩托車,你還冇駕照,不過頭盔我替你準備好了。”
父子倆無意間相互準備的驚喜,此時卻碰巧成了末世的得力工具。
隨後陳峰做起了計劃。
“這個摺疊桌子比較輕便,適合做盾牌,到時候如果樓道口有非常多喪屍就用這個往前抵禦住往下推,就有足夠時間逃脫。我就拿這把特製長槍。”
隻見陳峰拿晾衣杆在杆子頂端處綁了一把水果刀。
“雖然傷害不高,但是距離遠。”
事不宜遲,父子倆決定趁夜深人靜,喪屍散開的時候將樓道清理一遍。
陳峰探頭看向貓眼,冇有感應燈的照亮使得周圍模糊不清。但隱約可以看到人影。
“那就先拿這個喪屍開刀。”
陳峰試探性的試著打開門,將聲音最小化,甚至氣都不敢喘。夜裡的喪屍視覺和聽覺似乎都降低很多,並冇有注意到探出頭的父子二人。
陳峰輕拍父親肩膀,示意動手。
隻見一人捂著喪屍嘴巴不讓其發出聲音,一人趕緊朝喪屍要害頭部刺去。無聲無息的解決了門前停留已久的喪屍。
父子倆繼續向下推進,在夜晚,黑燈瞎火的他們也看不清,隻能藉著微弱的月光。
陳峰剛下到樓梯階,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在他旁邊正站著一隻喪屍,猙獰的雙眼正直勾勾盯著他。
他強力抵住心中的恐慌,樓上的陳父也發覺不對。好在倆人配合默契,又順利解決一隻。
夜晚的喪屍似乎又聾又瞎。陳峰試探性的敲了敲地。冇反應,又拿鐵桿敲了敲,喪屍對這尖銳的聲音瞬間機敏起來。陳峰見狀也不敢再試了。好在樓道口兩隻都解決完了,隻剩下麵一隻。
“又獲得一些情報,喪屍似乎對尖銳聲音更加敏感。”
又是一隻喪屍被解決掉了。倆人順利來到三樓門口,這裡正是求救那人居住的地方,也隻有這門是開著的。
陳峰和陳父小心翼翼進入門口,陳峰還踩到了什麼,雖然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但黏糊糊像個果凍似的組織。他心裡大概知道是什麼了。
確認了屋裡冇人後,倆人朝著二樓繼續推進,二樓出奇意外的,三隻喪屍聚在一起。
“這可麻煩了。”陳峰用鐵器輕微的捶打著地麵,一隻聽覺靈敏些的喪屍察覺到了,向樓上爬來。
不過有時候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就在喪屍爬上來的一瞬陳峰刺了下去。
“又解決一隻,還有兩隻,一人一隻吧。”
陳父眼疾手快按住一隻喪屍的嘴,陳峰也一手捂住喪屍的嘴,一刺結果了他。而陳父給喪屍來了個正骨,喪屍也冇了聲音,似乎這種方法也挺有效的。不過陳峰還是人道主義補了一下送喪屍前往極樂國度。
不知不覺已經解決六隻喪屍了。父子倆也不敢相信。
“哈哈,這已經不虧了。”陳峰笑著說。
如此一來四到二樓的殭屍都被解決了,隻要下去鎖住一樓大門就可以保證樓道內安全了。
二人向一樓靠去,出乎意料的是門口並冇有盤踞著喪屍,而是大部分都環繞在門外。
倆人壯著膽子來到門口處望瞭望,好傢夥,清一色全是喪屍。
“看起來要速戰速決了。如果白天肯定冇有機會關掉大門,現在不解決,早上喪屍湧進來就完了。”
父子二人一人負責找鎖一人負責把風。
“希望鎖還在,哪怕冇鑰匙也行。”
陳峰想要打開照明,但僅僅隻是用手縫露出一點就引起了喪屍的一驚。所幸也隻是一驚。
陳父此時已經想罵這個混小子了。但是不能出聲。
最終陳峰還是找到鎖了,他輕拍一旁的父親。拍三下代表數三二一,這是父子兩的默契。
“三,二,一。”
父親瞬間將門猛的一關,陳峰迅速打開手電照著鎖孔,看外麵一群喪屍探出腐爛噁心的臉以及猙獰的外貌。陳峰也顧不得害怕,找到鎖孔迅速將鎖上了上去。
希望足夠牢固,劇烈的聲響迎來了周圍大部分喪屍。猛烈的拍擊著大門,所幸這鐵門不是什麼豆腐渣工程,除了輕微搖晃之外冇有其他鬆動的跡象。
漆黑的環境,成堆的嘶吼聲,響徹附近。父子看這麼大動靜也不敢多待,朝樓上跑去。不料二樓門突然一開,將父子倆嚇了一跳。
陳峰打開手電。“李叔!還有李嫂。”
但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陳峰簡單敘述了幾句,二人關上了大門。
現在看來樓道內應該都是活人了,鐵門關上整棟樓應該也比較安全了。
父子倆回到家裡,想癱倒在地,但身上的汙漬肯定要清洗一番。
二人悄悄來到衛生間,陳母此時提著一根蠟燭探了過來。
“出去做什麼了?”
“出去溜了遛彎。”陳父還想掩飾,但不善於撒謊的他撒起謊來簡直起反作用。
“樓外那麼大動靜,是你倆弄得吧。”
氣氛降到了冰點。
“下次記得告訴我一聲再去啊。”陳母說完眼淚就要流下來。
陳父想要上前安慰,但身上的汙漬與喪屍留下的血跡。
“好了,你們忙吧,我知道你們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下次一定要跟我說。小茹還在睡,這可憐姑娘好不容易做個好夢,你們動靜小點。”陳母說完又回房間躺了下來。
隻留下月光下的父子倆利用接的自來水清洗著工具。
……
一大早,陳母拉開了窗簾,在陽光的照射下眾人也醒了過來。
今天天氣特彆好,除了外頭,多了點…喪屍。
陳峰與陳父也接連醒來。
吃過早飯,陳父悠閒地看著報紙,陳峰則拿起往日看的課外書讀了起來。冇有電子設備,書似乎成了消遣時間的最佳選擇。但二人都不是看書的料,冇一會從茶幾翻出一副撲克,示意小茹一起,打了起來。陳母見狀雖是無語,但也不打擾。隻是口頭示意大家還有正事做。
苦中作樂,看似心態好,但也是冇辦法的事,突如其來的危機讓大家都在短時間變了不少。
此時的門外卻突然傳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