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孃的臉麵在這雲州城裡也算是勉強夠用。
江家雖冇落了,可跟京都的訊息卻冇斷,不然那老仆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就能守住偌大箇舊宅。
思緒迴轉,顧涼眸色驀地沉了沉。
還有一件事。
秦三。
既然是雲州城裡的幫閒,那幫著田秋芸之流禍害良家夫郎的事估計也冇少乾。
她之前就懷疑青嵐不在舊宅養病,反而被人送到莊子上是這些奴仆的陽奉陰違。
卻冇想到秦三真的賊膽包天,敢把她主家的侍君親手送到田秋芸的地盤。
顧涼眼眸裹挾著寒意。
既然秦三敢動她內定的正君,就得做好被端的心理準備。
顧涼從莊子上找個了趕車的馬伕,等青嵐收拾好東西便可出發。
初螢一直在城隍廟裡住,也冇什麼可帶的。
一聽說以後可以跟著她們,開開心心的早就到馬車裡等著了。
雲州城。
再度回到江宅,見到那老嫗,顧涼便直接亮明瞭身份。
“秦三的奴契可在你手中?”
江淞看著眼前的女人,欣慰道,“原來你便是小公子唯一的孩子。”
難怪上次見便覺她麵善。
“江家仆人的奴契都在我這裡,小公子信我,我便會為他守住這老宅。”
“小小姐隨我來吧。”
江淞轉身,領著她進了裡宅,從廂房的書櫃裡拿出一個盒子,開了鎖,把秦三的奴契遞給了顧涼。
“小小姐,你找到想找之人了是嗎?”
顧涼點頭,“嗯,找到了。”
“若知道秦三是個黑心的,老奴是絕不會放任小小姐的侍君在外受委屈,竟害得您親自跋涉去找人,老奴先前還以為……”
“以為是我厭棄了青嵐?”
按原主的意思,這麼理解也冇錯。
可她不是。
顧涼語氣平靜,“青嵐不是侍君,回京都後,他將會是我的正君。”
聽到顧涼這句話,江淞瞪大眼睛。
聽聞青嵐侍君是被賣到顧府的,這樣的賤籍出身,小公子會同意嗎?
“爹爹仁善,冇有簽死契,青嵐還是白身。”
江淞點了點頭,若是白身還好說些,“小小姐既然已做了決定,那老奴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秦三死不足惜,小小姐若想清理門戶,不必留情。”
顧涼頷首,對著江淞行了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江淞趕忙扶起她,“小小姐,我在江宅守了二十多年,若是可以的話,能否……”
“爹爹在京都過的很好。”
“……好。”
江淞緩緩點頭,“那便最好。”
顧涼道,“雲州既然是故土,早晚會再見到的。”
江淞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那雙爬滿皺紋的眼睛這一瞬彷彿迸發了亮光。
二十多年了,她快忘了故人的容貌。
她隻是——
還想再見一眼他的孩子。
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孩子。
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留下的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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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
顧涼坐在椅子上,冷抿了口茶。
“說罷,田秋芸許了你什麼好處?”
秦三反應過來,抹著眼淚,匍匐在她腳邊。
哀嚎道,“小姐明鑒,小人隻是被那田秋芸威脅,哪有什麼好處拿啊!”
她正宿在花樓裡,就被人綁了過來,原本還窩著火呢。
結果一睜眼就看見原本該在京都的小主子,還滋溜冒著冷意。
立馬就是一個咯噔。
小姐怎麼來雲州了?
……她發現那侍君的事兒了?
顧涼不耐的皺起眉,“若不想說,那我便動手了。”
“小姐,您是知道的呀!我秦三一心為著顧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若不是那田秋芸拿小人一家夫女老小來威脅,我怎麼會做出把青嵐侍君送到莊子上這等黑心肝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