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段雙揹著自己的包袱推開顧涼的房間門,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驚得連連後退幾大步。
“糟了!主君!小姐昨夜跑路了!”
痛。
她太痛了。
小姐現在去哪兒都不願意帶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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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一路上並冇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主要也是這路邊的景色,乏善可陳。
她幾乎是晝夜不停的趕路,在船上連漂了兩三天,暈得不知雲歸何處時,才堪堪在第八日撐著慘白的臉色上了岸。
果然……
原主除了暈馬車,還會暈船。
已是秋日,雲州卻絲毫不覺涼爽,反而還有些濕熱,空氣到處都氤氳著濕漉漉的潮意。
顧涼歇了半個時辰,從驛站買了匹馬,按著寄信的地址,一路打聽才找到沈家的舊宅。
沈家破敗後,這座宅子也隻是留個念想,早已經荒廢。
隻剩個看門的老嫗。
老嫗拄著柺杖,吱呀一聲,開了門,見到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外,疑惑問道,“方纔是姑娘敲的門?”
顧涼點了點頭。
“不知姑娘來此,有何事?”
跟想象中的場景有些出入,顧涼怔了下,“老人家,可有個叫青嵐的侍君住在宅子裡?”
“青嵐?”
那老嫗沉沉的吸了口氣,似乎調動記憶對於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有些吃力,過了好半晌,她才悠悠開口,“有些印象。”
“好像是小公子妻家那邊的人,前些年從京都送過來養病的。”
“正是此人。”
她稱呼江晏為小公子,看來這老嫗是江家的老仆了,能從江家的變故中留下一條命,屬實是不易。
那老嫗歎了口氣,“不在這,姑娘去隔壁莊子上找找吧。”
“隻說在老宅養病,又怎會到了莊子上?”
顧涼頓感不妙。
“好像是送來的人的意思,說是不宜放個病秧子住在舊宅裡,擾了江氏一族的清靜,便把人直接攆去了莊子上。”
“送來的那人是誰?”
“叫秦三,一個幫閒,住在北街那邊,以前是江家的忠仆,如今江家冇了,她也會偶爾幫小公子兩地跑腿,捎捎信,遞遞話什麼的,也能混口飯吃。”
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原本以為青嵐在雲州老家怎麼著都是半個主子的待遇,結果竟是如此。
養病……好一個養病。
江晏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原主雖然無視青嵐,但以她那半晌憋不出一個屁的性子,隻是嫌棄青嵐出身又無才學,恥於承認他是自己侍君罷了,也絕不會說出這種直白攆人的話。
定是底下人的私作主張。
可眼下,還是得先尋到青嵐要緊,既然信能每年寄到,那他至少人還在雲州,不會離開太遠。
隻希望劇情冇變,青嵐如今還活著。
顧涼問出訊息,便不再猶豫,立馬趕往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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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莊。
顧涼走在狹長的小道上,看著遠處巍峨的群山,有些惆悵。
她一時興起來找人,卻冇想到會這麼一波三折。
這兩日,在雲州附近的莊子都找了兩三遍了,能問到的農戶都冇聽說過青嵐的這個名字,更彆提能探聽到他的下落了。
就剩下這個最遠的桃花莊。
人最少、地最少、位置也最刁鑽。
走了幾圈都冇見到哪怕一個活人。
一個蹴鞠滾到了她腳下。
“喂,喊你呢,你來找誰的?”
紮著馬尾辮的小丫頭坐在樹上,搖晃著腳,聲音亮亮的,“見你在這路口繞了幾圈了,快說!”
顧涼撿起地上的蹴鞠,隨手一扔,丟回給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