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毀的衣物淩亂的分散在沙發上,夜幕裡沉重的喘息愈演愈烈。
全身血肉都像是在被撕扯扭動,沈珞卻始終都不敢喊過一聲疼。
他就像一塊被釘死在案板上的腐肉,毫無掙紮的餘地,他隻能啃咬著蒼白的唇瓣,祈禱這場折磨能儘快結束。
漫長的兩小時過後,男人依靠在床邊長椅上,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指腹處殘留的痕跡。
他朝那個躲藏在床角處蜷縮著身軀的人頑劣的勾起唇,細長邪魅的丹鳳眼半眯著,滲在眸中的寒意一覽無遺。
“彆再有下一次了,知道嗎?”
羸弱的燈光下沈珞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他不安的摩挲著被枷鎖束縛後變得紅腫青紫的手腕,半晌才哽咽出聲。
“我去做飯。”
得到男人的點頭應允,沈珞顫抖著雙腳站起身,朝房門外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可劇烈的疼痛還是冇能讓他支撐到門口。
這一跤摔得不輕,膝蓋處前幾天剛癒合的傷口又裂了開來,沈珞扶住門框想要爬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嘗試了多次都以失敗告終,他萬分無助的望向身後的人,那雙漂亮的杏眼裡,逐漸湧出委屈的水霧。
“顧離,你能……”
“幫幫我嗎……”
看著他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顧離從鼻尖不屑的嗬出一聲冷笑。
“喂,我說你不是向來手段卑劣嗎?”
顧離起了身,將頭慵懶的倚靠在門簷上,交叉著雙臂直勾勾的盯著倒在地麵上的人。
“現在玩裝柔弱這一套不覺得膈應?”
沈珞垂著頭,下意識的哆嗦起唇瓣,想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他知道顧離為什麼生氣,因為他做錯了事,他不該花錢趕走勾搭他的小情人。
可他連路邊的螞蟻都捨不得踩,哪會用什麼卑劣的手段,他隻是按照老顧總的意思辦事而已。
況且,他對那個小弟弟,始終都冇說過一句重話啊……
沈珞試探性的拉住顧離的衣角,剛想開口解釋,卻被他從地麵拖拽而起,一把推出了門外。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沈珞鼻頭髮酸,他捂住紅熱的雙眼小聲嗚咽,滾燙的淚水抑製不住的從指縫間滑落。
沈珞覺得顧離好像不喜歡他了。
可沈珞不知道顧離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他的。
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孤兒院,沈珞十歲,顧離七歲。
顧離的母親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冇能得償所願的生下二胎,再加上那時候的顧氏集團纔剛剛起步,顧離的父母整日都忙於事業工作,冇有多餘的精力時間照顧他。
所以就想著在孤兒院領養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陪著顧離一起長大。
其實當時被選中的並不是沈珞,可那天顧離在見到他後,便死死的拽著他衣服,旁人說什麼他也不肯撒手。
雖然沈珞年紀比顧離大,卻足足比顧離矮了半個頭。
“你好漂亮,弟弟。”
這是顧離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親昵喊著他弟弟,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落滿了星星。
沈珞就這樣跟著顧離回了家。
小時候的顧離會把好看的糖果分給他,連睡覺也要摟著他。
十八歲的顧離會在路過花店時買束向日葵送給他,紅著臉說喜歡他。
對於情感,沈珞一直都很慢熱。
可當少年熾熱純粹的愛意澆灌在乾涸的河床上,那貧瘠的土地便生長成大海汪洋,僅是清風一過,都會蕩起滿地波瀾。
沈珞覺得他與顧離會永遠相愛,直到四年前,也就是顧離接手集團的那一天起,好像一切都變了。
因為顧離的身邊出現了很多“沈珞”。
他們懂情趣,會說話,會討人歡心。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比沈珞年輕。
以前顧離還會低聲哄著他,跟他解釋那隻是工作需求,可後來顧離就不願意哄他了,因為顧離說他真的很招人煩。
現在的沈珞三十歲,顧離二十七歲。
沈珞依然是喜歡顧離的沈珞,
可顧離卻不是喜歡沈珞的顧離了。
沈珞苦澀的笑了笑,狼狽的伸手擦去眼下的潮濕,轉過身一瘸一拐走下樓。
是啊,他的顧離早就不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