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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過的痛。
可是她喊了一遍又一遍,桑胤衡冇來。
對。
桑胤衡被她逼死了。
他死了,他再也不能在她喊疼的時候第一時間跑到她身邊護她。
她死死的瞪著楚宸,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待她?
她為他出謀劃策,幫著他一起對付桑胤衡,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作代價,引桑胤衡種下毒蓮摧殘他的身體,最後竟得到他這樣的回報。
秦月兮走到她麵前,蹲下了身子,揪住了她的頭髮:“妹妹,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爹孃當年把你送到龍雲山金月庵,是希望可以讓你沉澱沉澱自己的性子,卻冇曾想,等你成為龍中人鳳,你竟然還懷恨當年的事情,殘害父母,設計白姣關一戰,害得秦家軍全軍覆冇。”
南楓搖頭。
她冇有,她什麼時候設計陷害秦家軍,什麼時候殘害自己的父母了。
“如今,你更是趁著燕王作亂,將皇上殺死,我不能在護你了,秦家的人不能枉死。”秦月兮站起身,拿出了令牌,背對著她,大聲喝道:“秦皇後妖言禍眾,迷惑皇上,殘害秦家二十萬大軍,更是勾結燕王篡位,趁機弑殺天子,她雖是我妹妹,亦是我秦家的人,但我秦家絕不會包庇她的罪行,請宸王下旨處死。”
殿外,眾士兵放下手中兵器,齊聲高呼:“求宸王處死妖後。”
“求宸王處死妖後。”
南楓用力的掙紮,嘴巴不停的張合,可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想問問楚宸,當年他告訴她,惠崇帝因秦家功高蓋主,設計白姣關一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大哥墜崖、二哥被山匪打劫慘死,三哥萬箭穿心,弟弟被戰馬踩踏屍骨無存,嫡親的姐姐被敵軍淩辱,哪一件事是惠崇帝乾的?
可她一句都說不出來!
再看看自己如今的境地,看看護了她一世的桑胤衡。
南楓的腦子從未像此刻這般的清醒過。
叫她怎麼相信,她……錯付!!
楚宸冷喝:“妖後殺我皇兄,殺我王朝忠將烈士,喪儘天良,按我大周啟國律法,五馬分屍!”
一條繩子,扣在了南楓的脖子上,被人硬生生的拖著走。
從秦月兮麵前走過的時候,她聽到秦月兮在她耳邊輕輕的低喃:“妹妹,你安心的走吧,你的親人們和惠崇帝都在黃泉路等你,想來你也不會孤單,日後這天下有我與楚宸打理。”
南楓聽到這話,猛然撲了過去,抱住了秦月兮的身子,咬住了她的右耳朵。
賤人,我要讓你縱使成為楚宸的女人,也不可能得到後位。
後宮不會要一個殘缺的人做一宮之主。
秦月兮大叫。
後麵的宮人猛然拉緊了繩子。
頸部的窒息立刻奪去了南楓的空氣,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
“小姐,你不要嚇奴婢……”
痛。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從心底蔓延她的全身,真真的讓南楓覺得痛不欲生。
耳邊不時傳來熟悉的哭啼聲,可她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這時,南楓就覺得身子被人騰空抱起,一道濃烈的檀香撲鼻而來,那是桑胤衡身上的氣息。
是他嗎?
他還願意要她嗎。
“南楓,你就這般厭棄孤!”
冰冷低沉的嗓音驀地劃過她耳畔。
南楓猛地瞪大雙眼,大白的天空,刺眼的陽光,還有那俊美無雙的熟悉麵孔赫然撞入她的瞳孔——"
那抱著她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桑胤衡年輕時的模樣。
他是啟國第一美男子,就是與四國相爭,他的品貌都在頂端,無人能及。
他久經沙場,渾身散發著武將的軍魂,淩厲又充滿著震懾力,最重要的是……這副模樣的桑胤衡,滿是朝氣與生息。
哪裡是她臨死前看到的那副醜陋又殘破的模樣。
原來……死了真好,他們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南楓張了張嘴,想喊他的名字,然而下一刻,抱著她的男子就將她推到了另一個懷抱。
她還未緩過神來,那男人就乾脆利落的站起身,語氣冰冷駭人:“你不必以死明誌你厭棄孤的決心,既然你不情願,孤與你的婚約,就此作罷!”
他拂袖一揮,三兩步走到了駿馬前,翻身上了馬背。
南楓這才恍的回過神來,那熟悉的聲音,以及那活生生的身影,讓她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她猛然回頭看了看,那抱著她的人正是她的貼身侍婢福喜。
可福喜明明已經死了啊……
“小姐,你怎麼那麼傻,馬車跑的多快啊,你就這樣跳下來,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時趕來接住了你……”
“現在是什麼年?”
福喜聲音嘎然而止,一臉驚慌的看著南楓:“小……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快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
“啟國,週六十四年十月初六!”
週六十四年,先帝還在位,桑胤衡剛被立為太子不久!
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