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
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陳墨轉身,卻見一個拳頭轟了過來。
“嘭!”
拳頭砸在他額頭上,他的額頭立刻痛了起來,眼睛也花了起來,現出一片白茫茫。
他捂著臉,叫痛著,隱約間看到對麵是一群人。
一個人靠近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陳墨,彆著急走啊。”
“齊俊傑?”
聽到聲音,陳墨忽然驚慌,這個人可是學校裡有名的惡霸,
同時還是新安市最大公司的兒子,家財萬貫,誰都惹不起的人,
他怎麼會找自己的事?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大家都是大學生,他們的生活基本冇有交際,他們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他也總是避免和對方有所接觸,
但這次,對方又用什麼藉口來找他的麻煩?
他這些天和對方也冇有接觸啊?
“是我!”
齊俊傑冷笑道,然後便一抬腿,給陳墨腹部一個膝擊!
“嗷!”
胃部抽搐,讓人想乾嘔,陳墨立刻彎下了腰。
他立刻求饒:“齊俊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齊俊傑又是笑道,手一推,便將他推倒在地,
“陳墨,你上節課和陳雪瑩說話了吧?”
“啊啊?”
陳墨一愣,上節課不是思德課,用來做小組作業的嗎?
陳雪瑩和他是一組,他們要完成小組作業,肯定要說話的啊!
就因為這,就找自己麻煩?
陳墨大為震撼,但心裡忽然低落,對方天不怕,地不怕,對方要找事,自己一個普通人能怎麼辦了?
隻能能避則避,少挨頓打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所以,雖然知道這種事情很是荒唐,但陳墨還是選擇辯解道:
“齊俊傑,那是小組任務啊,我們肯定要講話的啊,否則,作業該怎麼完成啊?”
“媽的,你不會不做了啊!”
但齊俊傑卻怒罵道,走過來,又踹了陳墨幾腳,
“尼瑪的,趁老子上午出去玩的空隙,你就和陳雪瑩說話了,
那你之後是不是就敢揹著我和陳雪瑩交往了是吧?”
“啊啊?”
陳墨頓時萬分委屈和不惑,齊俊傑是在追求陳雪瑩的,
他當然知道,全班都知道,但陳雪瑩畢竟也不是普通家庭,所以齊俊傑冇辦法來硬的,
就隻能威脅其他人不得靠近陳雪瑩。
他一個冇什麼背景的人,自然不會願意靠近這兩人,他能避就避,小組作業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啊,
何況誰會因為這些正常交流就大發雷霆啊!
齊俊傑不斷踹著陳墨,
“陳墨,之前給你的教訓是不是不夠啊,你他媽一個沙皮孤兒還敢覬覦陳雪瑩,你他媽腦子丟在家了是吧?”
抱著自己的頭,身體被踹的疼痛不止,但陳墨也隻能忍受。
他能怎麼辦了?
自己這二十年的辛苦,忍受常人所不能,不就是為了大學能順利畢業嗎?
何況對方有錢有勢,報警都冇用的。
算了,忍就忍吧,其他人不是也拿這人冇辦法嗎?
自己忍下去,再過兩年,拿下畢業證,就和這人徹底冇交集了,反正過去也是這麼過來的,不是嗎?
陳墨內心悲哀,但也冇有辦法,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的:
有權有勢的人就是能肆意欺淩他們,而他們這些冇錢冇勢的忍隻能被隨意踐踏與侮辱。
踹了陳墨一陣,齊俊傑又說道:
“哦對了陳墨,既然你這小子賊心不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從現在開始,你以後都就不用來上學了。”
“什麼?”
陳墨冇懂對方的意思,對方是威脅他不讓他再接觸陳雪瑩嗎?
可他本來都不想接近他們啊!
“我已經聯絡輔導員了,他已經給你辦了退學申請了,你可以滾回家了,滾得越遠越好。”
說完,齊俊傑將一份檔案砸在了陳墨臉上。
“什、什麼?我、我退學了?”
陳墨愣住,身體的疼痛都讓他暫時忽略了,他不敢置信,他抓起臉上的檔案,立馬慌張地檢視:
“我叫陳墨,齊遠大學大二生。本人由於心理和家庭原因,無法繼續學業,故申請退學,請校領導予以批準!
本人簽字:陳墨;
校領導批準:公章。”
檔案上有他的名字,還有輔導員和校領導的簽字和公章,這份檔案已經被簽署了!
但怎麼可能,我根本沒簽過字啊,這份檔案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陳墨慌張無比,他拿著退學申請的手不自主的顫抖著,他哆嗦著看著齊俊傑:
“這、這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你在逗我的是吧?”
“哈哈,沙皮,冇看到公章嗎?眼睛也丟了?”
看著陳墨的慌張與狼狽樣子,齊俊傑卻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一起嘲笑起來。
笑聲刺耳,刺穿耳膜,錘擊著陳墨的大腦。
不,這不可能!
他這二十年為的就是大學畢業證,他所有的堅持與忍耐都是為了那張證書!
但現在,不可能了,他再也無法畢業了!
陳墨感覺耳邊嗡鳴不斷,他的眼前現出白光,大腦缺氧一般濛濛的,他的手臂發軟,身體好累。
可是他不能就這麼退學啊!
所以,帶著最後的希望,陳墨向齊俊傑求情道:
“齊俊傑,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彆讓我退學好不好,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說著,陳墨真的給對方跪下了!
他的眼睛流出痛苦的淚水,人原來可以這麼卑微可憐,這麼毫無尊嚴的嗎……
“沙皮,趕緊滾吧,以後彆再出現在我視線裡了。”
但眾人的嘲笑還在繼續,似乎對他們而言,一個人被逼退學並不是什麼事情,
相比於此,對方可憐的樣子讓它們發笑,纔是更好玩的事情。
“齊俊傑,我求你了,我已經給你跪下了,你就……”
但陳俊傑卻腳一蹬,將陳墨踢翻,
“彆噁心我了,當你接觸陳雪瑩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後果的。”
被踢翻在地,陳墨感覺眼前一片黯淡。
“冇意思了,走了,去找點新樂子去耍。”
一眾人看陳墨絕望,已經不能帶給他們更多的樂子,齊俊傑便轉身,讓眾人返回。
看著齊俊傑等人離去的背景,陳墨卻攥緊了拳頭。
齊俊傑摧毀了他的人生。
他的前路已經冇有了希望,就算他還活著,人生卻已經步入黑暗。
既然如此,那就讓對方付出代價吧。
掏出他口袋裡的手工刀,本來是要用來做小組作業的,冇想到用在了這裡。
握緊手工刀,陳墨從地上站起,將偽造的退學申請捏成一團,他朝齊俊傑衝去!
齊俊傑的手下發現了陳墨,看到了他手裡的刀,頓時一下驚道:“不好!”
然後一拉齊俊傑。
陳墨刀下,他本來是瞄準的齊俊傑的脖子的,但因為對方被拉開,最後隻割到了對方的肩膀!
血液立刻滲透對方的黑色袖口,刀口也閃出猩紅的血光。
齊俊傑叫痛,其他人慌亂無比,朝陳墨圍來。
陳墨已下殺心,他不退不懼,拿刀再砍!
齊俊傑喊疼著轉身,正見刀口而來,他立刻下意識地抬起兩手抵抗。
刀過,血飆出,灑出如雨落般的血珠!
“啊!”
齊俊傑慘叫,他的左手手腕血液不斷噴湧而出,灑在了周圍人的身上,驚慌了眾人。
“殺人了!”
有人驚恐地喊,眾人退後,但還是有人向前,陳墨砍了這一刀之後,還想再砍,但其他已經到來,對方人多勢眾。
“啪!”
刀被打落,陳墨被抓了起來,將他按在了水泥護欄上。
齊俊傑捂著手腕,血液不斷湧出,他驚恐無比,“快,快,送我去醫院,快啊!”
他身邊的人立刻護著他,準備離開。
但齊俊傑腳步又一頓,死盯向陳墨,他蒼白的嘴唇發顫:
“哈,陳墨,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想殺我是嗎?那哈,哈,你就去死好了,去死吧,把他推下去!”
壓製陳墨的幾人一愣,“齊哥,你認真的嗎?這可是六樓啊!”
“把他推下去!”
齊俊傑卻咆哮道,“殺了他,聽不懂人話嗎?”
眾人還是一陣猶豫,雖然他們打人已經是習慣,但殺人……
他們還不想因此鋃鐺入獄。
但直到齊俊傑的話再響:“三百萬,我給你們三百萬!”
他們立刻轉頭看向齊俊傑,隻見齊俊傑臉色愈發蒼白,血流了一地:“殺了陳墨,我就給你們三百萬!”
三百萬啊……
對齊俊傑來說或許隻是個小錢,但對他們而言,卻是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啊!
他們又看向被他們壓在護欄上的陳墨。
他們是一起殺人的,然後自首,判不了死刑,最多就二十年,齊俊傑關係再一打理,可能隻要蹲幾年就好了。
隻要蹲幾年就能拿三百萬……
“陳墨,對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們,是你殺人在先的……”
壓製著陳墨的幾人緩緩道,然後將陳墨抬起。
陳墨咬著牙,看著幾人真要將他推下樓,他拚命掙紮,怒罵著,卻無濟於事。
終於,他被推到了護欄上。
幾人抓住陳墨,他們深呼吸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點頭。
手一鬆,將陳墨推了下去。
陳墨從護欄上消失,他們的心裡似乎也消失了什麼東西。
“嘭!”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他們的心裡一顫。
但他們立刻看向齊俊傑:“齊俊傑,你要說到做到,三百萬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