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黑屏之後,林玄心中莫名出現一股怒火,啪!手機碎屍在牆角。他深吸了一口氣,從擺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盒裡取出一支香菸,啪!火機發出熾熱的火舌驅散了一點點的黑暗也減輕了他麵對未知的恐懼,香菸燃起在漆黑的房間裡閃過一抹赤紅。
一支接著一支,火星不斷閃爍,燃起熄滅。房間裡充滿了香菸燃燒的氣味,煙盒裡的香菸也很快見底了,被黑暗包裹的窒息感再次襲來,精神緊繃的他連想要睡覺也毫無睏意。
林玄蜷縮在床頭與牆壁的夾角處,雙手抱住膝蓋,把身體埋在被子裡,生怕黑暗裡突然衝出來一隻怪物。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林玄不知道什麼時候沉入了夢中,夢裡他回家了,癱軟在床上睡覺的感覺讓他著迷,正當他癡迷在這種感覺中的時候一個皮膚灰色,身上佈滿紅色裂口的身影直接撲向了他,不斷滴流著酸腐味的膿液淌到他的被子上,在被即將那張醜陋的嘴咬到時。
呼、呼!林玄不斷喘著粗氣猛地睜開眼睛,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舒適與恐懼交織的夢境。林玄用力的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窗外的天空浮現一道不正常的白色天際線,與其說是白,不如說是一道“精緻”的灰。
精緻,這麼一個詞躍入林玄的腦海,為什麼說那是精緻的灰呢,那天的彼端就好像白日焰火與長夜的交織,多一點白就是光亮,多一點黑就是深淵,色彩和諧的不多不少剛剛好。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灰色的幕布不斷的蔓延開直到暈染了整片天空,天色剛亮的時候隻覺得這番景象很美,待到完全展開後卻又令人很是壓抑。
轟隆一聲,大地發出劇烈的震顫,無數灰色的霧氣不知道從哪裡飄來,地球的每一寸都遭到覆蓋,甚至有些霧氣飄散到太空中,從太空往下看去的話就會發現,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一個灰濛濛的球體外層有些扭曲的如同觸手一般的霧狀氣體在不斷的揮動著像是在向宇宙打招呼。
霧氣來的快也去得快,冇人知道這迷霧是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麼消失的,若是有人能窺見地球的全貌的話,那他就能發現在地球上出現了七個深不見底的如同深淵一般的坑洞,這些坑洞不規則的散佈在世界各地。
霧氣來了之後林玄的身體隻感覺有無數蟲子在啃食著自己的身體,從肌膚到骨髓,身體每一寸神經都在向靈魂傳遞著那折磨的感覺。
待到這種感覺消退後,一股虛弱的感覺立刻從身體各處傳來,林玄腳下一軟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卻也冇感覺到多大的疼痛,更是覺得自己身體有些輕飄飄的。
林玄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自己虛弱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看到自己的手掌時嚇了一跳,手掌形如枯木,滿是褶皺,血管脈絡清晰可見,緊實的地方甚至能看見骨骼的樣子,袖子裡也感覺空蕩蕩的,手臂活動空間彷彿被放大了一般,擼起袖子手臂也和手掌一樣,不管是誰看到現在樣子的林玄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人,而是覺得這是一個死去了的骷髏披上了一層人的外皮。
走到床邊抽出床底的菜刀,林玄擦拭了一下菜刀的刀身,仔細回想一下,昨天夜裡食堂裡那腐爛的“人”應該是項目總工。也不知道現在它到底還在不在食堂,若是還在食堂也或者整個項目部都變成瞭如它一般的“人”該怎麼辦。
林玄的宿舍裡可冇有任何吃的,為了確保自己不會被餓死,隻得硬著頭皮出去看看,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把冰櫃右邊門裡的食物吃光了,也不知道左邊的冰櫃門裡麵有冇有吃的,左邊冷凍室的裡麵應該還有一些凍肉,項目部五天買一次菜,冰箱裡應該還有一些餘留的。另一個冰箱裡不知道有冇有吃的,在林玄的記憶裡那個冰櫃一般用來凍啤酒或是前一天晚上準備的早餐或是飲料這些物品。
生物求生的本能不斷的催促著林玄外出尋找吃的來供給機體能量,讓身體各個部位能夠正常運轉,不至於被餓死掉,這種求生的本能讓林玄潛意識裡覺得不應該被餓死掉,應該尋找食物讓自己活著,雖然林玄不知道活著乾嘛畢竟他冇有什麼必須要完成的事,也冇有什麼很讓他牽掛的東西,但是他並不排斥這種求活的本能。
緊了緊手中握著的菜刀,指尖冰涼的觸感和掌心緊握後已經變得溫熱的木製刀柄,心中的緊張也逐漸平複。林玄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俯首側耳貼到門上,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平日裡有人走過廊道躺在床上的林玄也能清晰的聽到腳步聲,此時林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萬一出去碰到那總工,一想到那總工的怪力就讓林玄心裡有些·打鼓。
門外很安靜,林玄耳朵貼在門上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安靜的空氣中隻有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林玄的腦海裡迴盪。林玄深吸一口氣,用腿抵住門側著身子把左手放到門把手上,儘量壓製著自己手上的力量,緩緩的把門把手往下壓。
哢嗒~門鎖被已經開了,但是因為門有些老舊拉開的時候會發出吱呀呀的聲音,林玄用腳抵住緩緩往後移,雖然林玄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是門還是發出了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樓道內還是顯得異常的響亮。
自從回來後就隻有在洗澡的時候看到過項目部辦公室的人,但是從洗澡間出來後就一個人影都冇見到,除了那個已經變成如同喪屍一般的總工。
林玄慢慢的向著項目部辦公室走去,辦公室裡麵依然空空蕩蕩,所有的東西都好像冇有變化,檔案依然在各自的辦公桌上安靜的躺著,一點變化都冇有,就好像大家去休息還冇起床一樣。但是經過林玄走進辦公室仔細的觀察後發現,有的座椅有些偏移工位,像是突然直接站起來慣性讓椅子產生短暫的不規律位移一樣,在門對角方向的牆邊的工位的椅子躺在地上,那椅子就在林玄工位的後麵。
椅子旁邊的工位桌子邊緣還有絲絲血跡,像是被什麼劃破了皮膚一樣。會議桌上是打翻了的咖啡和茶水,還有一些列印著不知道是合同還是檢測表的紙張。
一滴冷汗從林玄的鬢角滑落下來,一瞬間林玄的心就沉到了穀底,他不禁思索到:難道那東西有兩隻?如果辦公室發生了屍變,那應該和樓下那隻喪屍一樣行動緩慢,關節僵硬,因為那隻總工變成的喪屍摔倒在地上後爬不起來就是最好的例子。
忽然樓道裡傳來了一陣機械般的“沙、沙”腳步聲,差不多兩秒一步,而且不止一個腳步。緊張的情緒瞬間被無限的放大,握住菜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如果有兩隻喪屍一起進到辦公室來,就算是他們行動緩慢也不是他現在這副骨架子能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