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途 第5章

初秋時節的清晨是很清涼，快活的風捲起清潔工伯伯腳下的樹葉，嘡啷嘡啷地從路上的汽車間隙間穿過。

街道被陽光從中間分成了兩部分，隻有向陽旁的一長排的行道樹在照耀下顯得爍爍生輝。

路邊走著兩名男子，一高一矮。矮的那個揹著書包，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薑小寶皺著眉頭，眼神中的不情願透過遮住半個額頭的劉海。

走著走著他就憋不住了，對前麵的弗蘭奇說：“我怎麼感覺你是在騙我。”

小孩臉上滿是金色的陽光，雖然夏天已經過去，但是天上的火爐發出的熱量撲在臉上還是有種灼燒感。

旁邊的弗蘭奇聽了先是住了腳，隨即轉過身輕蔑的挑起了眉毛：“怎麼~你要是不想去你可以走啊。”說完他直愣愣的看著的薑小寶。

“怎麼說你正好也是要上高中的年齡了吧”

”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弗蘭奇感歎道。

“我應該上高二了……”

薑小寶無語道。

說實話，他對這個話癆男人並不反感，如果再將他說的話都看做是真的的話他甚至有些同病相憐。

他看了一眼弗蘭奇，正滿臉輕鬆的左顧右盼著走在前麵，嘴裡好像還哼著歌。

”真的有人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還能像他一樣快樂嗎?”

薑小寶不解。

一分鐘後，薑小寶走到了鎮上的唯一一箇中學門口

“同學，你遲到了！還不快進來！”門衛大爺用他的沙啞喉嚨朝薑小寶吼著並按開了大門按鈕。

”我先走了。”

“回來，走這麼快乾什麼，你新來的吧，第一天報到就遲到，進來登記！”門衛大爺並冇有因此給薑小寶好臉色看，黑著臉把薑小寶拽進了門衛室。

“好了好了我來了！急什麼...”薑小寶說著填起了表。

“姓名...周傑輪，高一一班。嗯~好進去吧。”門衛大爺摘下老花鏡轉身說道，卻發現隻剩下了一地涼風，敞開的大門一搖一搖的彷彿嘲笑著大爺。

“臭小子，哼哼~下次見到你就完蛋了，我要全校通報你！”

此時薑小寶微笑著進入了他的教學樓。“哈哈~”

弗蘭奇看著薑小寶的背影，並冇有笑出來。

因為他在這裡感受到了混亂氣息，彷彿要鑽入他的腦殼一樣的濃烈。

”嘶～我怎麼感覺這不像是c級的強度啊。”

弗蘭奇眉頭一緊，要知道他也纔是c級中上的水平。

可是，這種混亂氣息離得老遠就讓他受不了了。

”希望是徒有其表吧，做了這麼多年任務，希望這次情報部門能像以前一樣靠譜。”

說著，弗蘭奇離開了學校。

殊不知，正對著門口的教學樓上，正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

“弗蘭奇說入學的事都給我辦好了...他真的這麼厲害嗎？

”這樣想著，薑小寶站在高一一班門口透過前門的玻璃打量著裡麵。

“大家好，我叫高**，愛好***家住...”整個走廊都迴響著類似的聲音，看來是有好幾個班級都在進行自我介紹...

“不好有老師”

樓梯口走上來一個戴眼鏡的胖男人，看上去像是校領導在巡視，薑小寶看情況不妙，硬著頭皮一頭撞開了門。

“碰~”門突然被推開了，巨大的響聲讓原本有些喧鬨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報告”薑小寶站在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喊了聲報告。

講台上站著兩個女的，一個大約二十多歲，估計是老師，另一個估計是同學。

倆人驚愕的看著薑小寶。

“額...這位同學你遲到了一個多小時了，下次不要這樣了。”穿著白襯衣，帶著黑框眼鏡的班主任一臉嚴肅地說。

“還不找個地方坐下。”

“好的老師，下次不會了。”

說完薑小寶緊張地就在隨便找了個最後排的位置坐下了。

雖然已經上了一年高中，但是可能因為他是在另一個鎮上上的高中，對環境不太熟悉的緣故，他竟然覺得比當初報道的時候還要緊張。

-------------------------------------------------------------------------------------

小插曲過後，教室裡又充滿了小聲說話的聲音，隨著一個個的介紹，終於輪到了薑小寶前排的一名女生。

她穿著一個紅黑色的外套，紮著長長的馬尾。

這女生長得並不高，一米六左右的樣子，皮膚很白，長得很漂亮。

可能是有些害羞，她站在講台上久久說不出話。

“大……大家好，我叫柳雯文，我家在…………”

薑小寶這幾天都冇有睡好，不一會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哈哈哈~”

“哈哈哈～”

睡夢中的薑小寶被一陣笑聲驚醒。他不滿的抬起頭揉了揉睡眼，扭頭看著同桌的男子。

“怎麼了？”薑小寶迷迷糊糊的有些疑惑。

同桌是個白淨的小夥，很自來熟的樣子，拍著薑小寶的肩膀對著他說：“哈哈哈，我跟你說，那個男的叫趙日海啊哈哈哈”他一邊指著台上那個一臉窘迫的男同學。

薑小寶看了一眼台上的男孩，比同桌壯實不少，就是臉有點黑。

他訕笑著心想：這小子這麼大聲也不怕被打...

笑聲迴盪著，顯得特彆刺耳，也冇人為台上的人鼓掌。

同學們雖然許多都被戳到了笑點，但都憋住了冇笑出來，等聽到薑小寶同桌肆無忌憚的聲音之後也就都笑了出來。

“哈哈哈～”

“你先下去吧。”這是班主任善解人意的說，隻見趙日海低著頭麻溜的下去了，相信這一天已經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不過薑小寶估計這種場麵以前他也冇少經曆過。

“笑什麼，不許笑，不就是個名字嗎，誰還冇有個名字啊。”年輕的班主任毫無威懾力的大聲說。

“下一個同學！”

說完就看見薑小寶的同桌捂著嘴走了上去。

可是他上去之後一直笑，也不說話，惹得旁邊的班主任一直在說教。

“笑點真低。” 薑小寶想著剛纔他的笑容，冇有多管閒事。

感覺口渴了，薑小寶看到腳邊一個藍色的水杯。

一上午冇喝水的薑小寶想到同桌剛纔的自來熟，心想:“我喝一小口他應該看不出來吧～

喝了口水壓壓驚。

讓薑小寶奇怪的是坐在他左前方的柳雯文字來一直低頭找著什麼。

這時她看到薑小寶手中的水杯，先是非常吃驚地張大了嘴，眼神中帶著些憤怒與疑惑。

來不及說話，等到薑小寶開始喝的時候，便帶著無奈又有些嫌棄的眼光說道：“同學，這是我的杯子。”

“噗~”薑小寶嚇得差點噴了出來，不過幸好用手捂住了，鼻子裡倒是出來了一些東西，全噴到了水杯裡。

柳雯文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過還是有些滋到袖子上了。

“不是吧～”薑小寶此刻腦海中茫然的閃過三個字。

“我...我不要了。”姑娘先是一愣，隨即生氣地對著薑小寶厲聲道。

然後猛地轉過了身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也太奇葩了吧，怎麼說哭就哭？”薑小寶有些無奈，周圍的同學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但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薑小寶隻好紅著臉低下了頭。

“哎~兄弟，喝我的吧。”

隔著同桌的空位，趙日海用他粗獷的聲音說著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唔~謝謝啊！”

看到有人為自己解圍，薑小寶飛速的擦好了自己的手和桌子，接過了水杯。

趕緊喝了兩口，嘴裡的水還冇來得及嚥下去，又趕緊還了回去，並遞過去感激的眼神。

而對方也遞過來一個眼神，那意思彷彿再說:兄弟，我挺你！

“哎呀～”

動作有點大，不小心推到課桌戳到了柳雯文。

“乾什麼啊你~”姑娘略帶哭腔的清脆聲音響起，眼眶也然變得微紅。

“要不說女人是水做的，這就哭出來了...”薑小寶看著她臉上的淚痕，來不及嚥下去口中的水。

女生撇了撇嘴，櫻桃似的小嘴泛著桃紅色的光澤...

眼神也隨著薑小寶的喉結蠕動而迷離...

這時台上響起了一句讓薑小寶此生難忘的話：“大家好啊啊，嘿嘿嘿~我叫~徐炸天！”小白臉為掩飾自己的笑聲大聲的說了出來。

“唔呼~”

頓時全班同學都愣住了。

“噗！”

頓時教室裡滿是笑聲。

薑小寶在眾人的笑聲烘托下顯然有些不知所措，隻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看著是被正麵噴了一頭的柳雯文。

鏡頭轉到柳雯文，她緊閉的雙眼漸漸睜開，瞳孔已經失去了靈魂，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她手指扣著薑小寶的桌麵，太過用力以至於指間發白。

嘴唇微張冇出聲，強忍住要哭的感覺，又閉上了嘴，又緩緩地張開說：“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鼻子一陣酸楚。

薑小寶冷靜了下來，感覺有點不對勁，看著對麵眼圈泛紅的女孩，情不自禁柔聲道：“抱歉我冇忍住。”

“哈哈～”

薑小寶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忍無可忍，她左邊嘴角微揚起來，眼中滲出一股寒意。

柳雯文一把拿起水杯朝著薑小寶潑去。

就這樣，薑小寶被潑的臉上嘴裡都是水。

隻見柳雯文抿了抿嘴，不屑的看了一眼薑小寶對著她抓狂卻又無可奈何的薑小寶之後，便得意地轉過了頭。

薑小寶——卒

-------------------------------------------------------------

放學之後，薑小寶獨自回到旅館。

如釋重負的扔下書包，躺在了床上。

經曆了這一天，他感覺自己忘掉了許多煩心事。

尤其是麵對那個漂亮的女同學時，雖然一開始交流有些不愉快，但是看到她的時候總感覺身心愉悅，想笑就笑得出來，總算是冇有了前幾天的壓抑。

“這難道就是小說裡說的一見鐘情？”

薑小寶忍不住想，但是想到當時她潑自己一臉水，又忍不住一陣陣生氣。

......................................................................................................................

入學的第二天...

操場旁的銀杏開的金黃，空中幾片剔透的葉子就像雪花一般飄灑，落在通往食堂的石板路上，來往著高矮不一的學生一個個的從之上走過。

薑小寶一邊走著一邊用餘光打量著之前從未注意過的，似曾相識卻充滿了陌生感的景色，一時間竟覺得心裡暖暖的。

視線內忽然出現的一片片折射著金色的銀杏葉飄落，讓他不禁屏息欣賞了起來。

然後耳邊緩緩響起一陣葉片脫落聲。

“嘩~嘩~”

秋風拂過女孩們的臉龐，帶起縷縷髮絲，醉人的笑容中蘊含著青澀的芬芳。

薑小寶不禁癡癡的望著她們，猛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便沿著階梯一階階的走下了操場。

這時忽然聽到一個甜甜的聲音呼喚他的名字。

“薑...薑小寶？”

“啊~”他疑惑地回頭一看，原來是柳雯文。

兩人對視了一會，柳雯文捋了捋被風吹開的頭髮，微微低頭將視線轉移開來，抿著嘴唇應了一聲。

“嗯~”

“怎麼，找我有事嗎？”

薑小寶笑著撓著頭問道。

“嗚...其實...其實冇什麼事的啦，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昨天...昨天是我不對，對...”

“啊哈？”

“對不起（小聲說道）。”

柳雯文抿著嘴唇的盯著薑小寶，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冇事，我都冇放在心上，畢竟我有錯在先嘛~”

說著他的眼睛也看向了彆的地方，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柳雯文一聽臉上便掛上了狡黠的笑容，拍了一下薑小寶的胳膊。

“那~如果你想不想彌補你的過錯...”

她故意頓了頓，仔細打量著薑小寶的神色。

而薑小寶仍然一臉疑惑。

“那今天的班會你一定要投我一票哦，對了，文藝委員哦，就這麼定了，謝啦！”

薑小寶先是一愣，心想這麼簡單就行了麼，又驚又喜之下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說完柳雯文開心地露出了微笑。

真漂亮。

薑小寶想到這些。

“那我先走啦~`”

說完她便微笑著轉身離開，慢慢地消失在了薑小寶的視線裡。

...

風停了。

無意識的捂住胸口，砰砰跳動的心臟讓薑小寶幾乎喘不過氣起來了。

他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鼻腔中似乎還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

...

“鈴鈴鈴~”

“靠！上課了！”鈴聲催促著學生們擁回了教室，校園又迴歸了一片寂靜。

-----------------------------------------

“誰是趙日海？出來！”一個身穿高年級校服的高個學生在後門吼了一聲，把同學們嚇了一跳之後又快速的縮回了門後，依稀的還能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一群高年級的學生在外麵聚集著。

教室內便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他們是誰啊？”

“不知道啊，看起來好凶的樣子”

“誰一開學就惹高年級的人啊，他可要慘了~”

有些記得這個名字的人就扭頭用餘光偷偷地望著薑小寶前麵的趙日海。

趙日海冇說什麼，低頭從書包內不知掏出了什麼藏進了上衣，便風似的走了出去，直奔後門。

一直等著趙日海出麵的同學驚訝地撥出了聲，他們冇想到真的有這麼剛烈的人。

薑小寶也偷偷的從前門假裝上廁所的樣子跟裡過去，那幾個高年級的惡名他聽說過。

這次薑小寶倒想看看他們會耍什麼花樣...

幾分鐘之後...

上課鈴響了，這時薑小寶跟趙日海才姍姍來遲，一個鼻子下有冇擦乾淨的血痕，一個胸前有一個腳印。

老師還冇來，他們便灰溜溜的從後門回到了座位，一些看到的人都以為他們被收了“保護費”。

殊不知那幾個人都在廁所裡，各自捂著肚子或是捂著頭滿地鼻血的躺在地上哀嚎。

徐炸天蹲在一名昏了過去的瘦小個身旁，一邊捂著頭上的傷口一邊拍打他的臉。

“我靠，寶哥就是吊，這個比不會被打死了吧。”

“我靠靠靠，你他秒的起來能不能慢點！”

被瘦小個起身碰到傷口的徐炸天痛的站起身來又給他補了一腳，後者直接又昏死了過去。

“靠，還得我善後，這節課是上不了了。”

剛纔地上的幾個學生早跑的冇影了，廁所裡，隻剩下了一地血水混合物。

看著躺在地上滿臉鼻血的小瘦子，徐炸天無奈，又默默地“照顧”起了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