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途 第3章

初升的驕陽就像一團剛開始燃燒的熊熊大火，發出橘紅色的耀眼光芒，照著世上的每個角落。

但是某一個地方還是夜色矇矇亮。

薑小寶像往常一樣睡到了自然醒。

“起來了？”空中突然飄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啊...”薑小寶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姐姐叫他起床了。

“你怎麼不敲門啊！”

...

滿臉怨氣的薑小寶穿上了拖鞋，坐在地上清醒著頭腦。

稍加回味剛纔的情景，他忽然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

以往節假日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往往需要人去叫的高質量女孩怎麼今天這麼好心？

...

“我怎麼睡在地上？”

...

“等等，這個聲音不是我姐！”

猛地站起來後有點頭暈的薑小寶扶著牆，摸了摸，發現牆麵好像跟記憶中的壁紙不一樣。

薑小寶模糊的看到房間內有一個漂亮女孩側坐在椅子上，長髮掠過眼角，正用無奈的眼神盯著他。

“臥槽！”

迷迷糊糊的薑小寶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到了門後的牆角。

“額......你好，請問這裡是哪？”薑小寶強作鎮定道。

“你好，我叫舒雯，這是我家。”

女孩開口問道。

“你家...我怎麼會在你家？”

說罷，外麵突然湧入了刺眼的光線，爆炸似的亮耀得薑小寶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以為是誰把窗簾拉開了。

可他明明記得他之前還看到了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來著。

褪去腦海的混亂與昏睡感，他發現自己真的處於一個陌生的房間。

窗外是...

藍藍的天空~

他回望了一眼漂亮的女孩子，嚥了口唾沫，心想：“我可能在做夢吧...”

女孩身穿一身淺綠色的吊帶連衣裙，露著潔白的雙臂。

“好漂亮，難道是仙女嗎？”薑小寶捂著自己的胸口，顯得既激動又期待。

女孩也好奇地盯著薑小寶，在薑小寶不好意思的把眼神移開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站在門後的薑小寶好巧不巧的被門撞到了鼻子。

“曹阿~這不是夢。”薑小寶捂著作痛的鼻子流著眼淚說到。

“舒雯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的人選，但是...”

進來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雙眼被青灰色的眼圈包圍，略顯年輕的臉卻有著一整個下巴的鬍渣，整個人透露出常年熬夜的虛脫神態。

“哦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門後...”

男人聽到叫聲纔看到縮在門後的薑小寶。

他尷尬的看向女孩。

被叫做舒雯的女孩淺淺一笑。

一時間都冇有說話，隻聽見微風拂過捲起了窗簾，空氣彷彿真的靜止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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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順著清涼的風，屋內的驚呼聲遠遠地傳了出去，在寂靜而空蕩的空間裡長久不絕。

聽著弗蘭奇的講述薑小寶終於知道了他們的來曆，但夢幻般的經曆還是讓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所以說，你們就是世界的守護者？”

“恩，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是守護世界的超人。”

弗蘭奇說著得意朝他的挑了挑眉毛。

……

“那麼你也是‘守護者’嗎？”薑小寶坐在椅子上，身體稍微前傾，認真地朝著舒雯問道。

...

舒雯托著腮看著薑小寶，冇有說話。

“額...那你們找我是乾什麼，讓我加入你們嗎？”

弗蘭奇看著一臉期待的薑小寶點了點頭。

薑小寶激動地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的瞬間他想了許多，有靠著超能力賺大錢的規劃，也有一拳打倒經常在學校欺負他的壞蛋的美好場景。

但想完之後看了一眼四周，這陌生的環境又讓他感到些許的恐慌。

剛想說些什麼，卻正好迎上了麵無表情看著他的女孩，薑小寶連忙害羞地扭轉了視線。

“咳咳~”

弗蘭奇被不存在的塵土嗆了一下，他轉過身咳嗽，一邊看著背陽的牆角思緒泉湧。

他知道被總部選中的隻能是萬中無一天賦異稟的人，具體體現在超級多的方麵，但隻有在總部提供的資源幫助下他們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而且，一旦被選中，雖然擁有了特殊的能力，但是生命也被總部所操控了。

……

放慢呼吸，兩隻手慢慢的插進衣兜，弗蘭奇握住了什麼，他側身豎起了耳朵等待著回答。

舒雯瞥了一眼弗蘭奇。

……

腦海中浮現出電影中霸氣十足的超人形象，薑小寶的心臟頓時邦邦邦地跳的飛快。

“那我也想變成超人！”薑小寶想了想激動的說。

“好！”

弗蘭奇瞬間綻放出了笑容，他扭頭抱住了薑小寶，同時在他背後襬弄著手裡的兩根針管。

“時間緊迫，你可要抓緊適應我們。”弗蘭奇對著薑小寶笑著說，露出他那潔白的兩排牙齒……

然後輕輕的把其中一支細針管插進了薑小寶的脖頸。

“好~”說著薑小寶身體癱了下去，弗蘭奇抱住他輕輕放到了地板上。

舒雯從椅子上站起來，默不作聲的看著弗蘭奇把兩支針管都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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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

弗蘭奇看著癱在地上的薑小寶，感受到一股強勁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弗蘭奇高興地揮舞著拳頭：“耶，成了！”

很久很久很久之後。

“好了冇有？”

弗蘭奇問舒雯。

“...”

後者給了一個算是默認的回答。

“你的視線裡會有一個天藍色的月牙，這是我們分部的標誌。你可以用心裡默唸來打開它。之後他把完成任務獲得的積分跟總部換一些東西，還可以用它來與我們保持聯絡。”

弗蘭奇一邊換衣服一邊跟薑小寶介紹著。

“是吧，是不是就像打遊戲一樣簡單~”

“恩恩！酷斃了~”

薑小寶興奮地回答。

舒雯在一旁操作著電腦，一手托著腮，顯得十分懶散。

弗蘭奇說舒雯是技術人員，不用參加戰鬥，主要負責交通問題跟與總部的交流。

當戰鬥人員無法戰鬥時，她可以向總部求救。

這時那台“電腦”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

“好了，總部發給我一些相關的資訊了，我傳給你們了。”舒雯說。

弗蘭奇說這裡的一切現代物品都是他們帶進來的，並且賦予了不同的功能，所以薑小寶也冇有感到奇怪。

奇怪的是薑小寶感覺已經覺得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但是太陽仍然是他剛來不久的樣子。

“那個，我還想問一下。”薑小寶舉起了左手說。

“哦，還有什麼問題嗎？”弗蘭奇挑了挑眉道。

“你明明是華國人為什麼起個外國名字？”

“...”

“額，難道我有著八分之一加大血脈的事情也要跟你說嗎？”弗蘭奇得意的說。

“嗖嗖嗖~”“砰砰砰~”“好了。”弗蘭奇說道。

一個紅頭胖鸚鵡在弗蘭奇的手中張牙舞爪，薑小寶好奇的看著它，希望這個弗蘭奇口中的34號戰鬥員能展現出什麼驚人的本領。

“碰”

一聲聲響過後，薑小寶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像是大夢初醒，醒來後頭昏腦漲的薑小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昏暗的林地之中，模糊的視線中隻見一米八的大個弗蘭奇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抽著悶煙。

“這裡是哪啊？”薑小寶疑惑地問弗蘭奇。

“我也不知道...”

“0.0...”

兩個人的尬聊技術已經達到了頂峰，竟讓空氣突然安靜了起來。

“嘶~呼”弗蘭奇吐了一口煙，菸頭微弱的火星一時變得亮了起來。

薑小寶憑著依稀的亮他可以發分辨出這是夜晚時分，四顧周遭，前方不遠處不時地閃過幾個“唰唰”而過的光線。

“了了~”樹多的緣故，周圍的蟲子特彆的多。薑小寶越看越熟悉，最後走了幾步走出樹林到了一條柏油馬路上才發現他們在一片小樹林邊緣。

“馬虎不得南路...”

“我回來了？”薑小寶疑惑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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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小寶生活在藍星華國的D市的一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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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黑漆漆的，一片野地之中看不到彆的生物，讓薑小寶感到有些害怕。

這時的他有點想念自己富有安全感的房間了。

想到家，薑小寶才驚醒，這一天他都冇回去他家人肯定找他找瘋了！

一想到家人可能的擔心，薑小寶忍不住說:“那個...你們把我睡覺的時候偷出來不會冇跟我爸媽說吧……我這一天冇回家我父母應該挺擔心我的。”

薑小寶的聲音弱弱的從樹林外傳來。

“你能帶我回家嗎，我有點不敢走夜路。”

弗蘭奇聽了慢悠悠的站起身來。

“當然是可以的...”

弗蘭奇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

嘴裡叼著煙，似有似無的火星在他深邃的眼神中閃爍。

“隻是你最好彆讓你家人看到你，因為總部已經把你之前的一切痕跡都消除了，包括所有認識你的人關於你的記憶。”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

“啊，總部是誰？”

“真的假的啊。”

“難道你是邪惡的巫師，把我從家裡綁了出來？”

薑小寶打趣道，以為弗蘭奇是在開玩笑。

...

“噠~”

弗蘭奇點了支菸，大口的吸著，冇有說話。

“嘿～”

薑小寶不屑地笑了一聲，然後急忙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哦，對了，如果你今晚上冇地方住的話可以在我家住一晚上，不過可能得打地鋪哦～”

聲音越來越遠，弗蘭奇望著薑小寶離開的方向，站了起來。

“去看看也好，就當是告彆了。”

弗蘭奇無奈的說，跟在薑小寶後麵保持著一大段距離。

“哎呀~”

遠處奔跑的薑小寶不知怎麼的摔了一跤。

“臥槽，這裡怎麼有塊凸起，我怎麼這麼倒黴。”

“總感覺那個人不大正常，他不會是人販子吧。”

薑小寶從池塘中出來後滿身的泥水，心中擔憂的想回家後不要被父母責怪纔好。

...

家門口，薑小寶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麵薑小蝶陌生的眼光。

“姐你真的不認識我？我是你弟弟啊！”薑小寶正抓狂的拽著想要關門的薑小蝶。

這一拽，把薑小寶身上的泥水蹭到了薑小蝶的身上。

“有病吧你，你誰啊！”

本來正在院子裡吃晚飯的一家人因為薑小寶都到了門口。

“怎麼了？”

薑爸看著這個穿著睡衣，一身泥濘的陌生男孩拽著薑小蝶。

本來有些好奇的心裡頓時又驚又怒，急忙上前把瘦小的薑小寶推搡了出去，接著把薑小蝶護在了身後。

“啊疼～”

薑小蝶看著自己手臂上鮮紅的幾道抓痕，淚水委屈的在眼眶裡打轉。

“誰家的熊孩子！”

“趕緊關門，這可能是人販子！”

薑媽看到弗蘭奇的身影後急忙說道。

就這樣，薑小寶看著一家人害怕的關上了門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剛纔他爸一下把他推到了地上。

不是很疼，但他就感覺很委屈。

薑小寶慢慢的站起來，強忍著眼淚拍打著門。

“媽～”

“媽你開門啊！”

……

“碰！”

薑爸在裡麵猛踹了一下門，讓聲音越來越大的薑小寶閉上了嘴。

“你們再不走我可要報警了啊！”

一旁的弗蘭奇聽到附近有鄰居因為家中的狗叫和街上的呼喊而走到街上的腳步聲。

“走了！”

弗蘭奇直接一隻手拎起薑小寶狂奔，也不知他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反正最後兩人跑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

弗蘭奇把薑小寶的眼淚擦掉，剛想說點什麼。

薑小寶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你他＃說的都是真的？”

暗淡的光線照在弗蘭奇的臉上，讓薑小寶一時看不清麵前人的表情。

“我不當什麼超人了行不，快給我變回去。”

薑小寶憤怒的臉上滿是灰塵和淚水，一邊吼著一邊不爭氣的抽噎。

“這是總部的手段，我無權乾涉。”

弗蘭奇咧嘴笑了一聲。

“我不管什麼總部，你快給我變回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額，你覺得一個連家人都不承認身份的人去報警會發生什麼？”

薑小寶聽著閉上了微微張合的嘴，靜靜的坐在地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蟲子也不叫了。

隨著最後一聲蟬鳴，眼前的燈光也褪去了，粘稠的黑色一瞬間包裹了整個世界的寂寞。

薑小寶坐在地上捂著臉，呼呼的一陣陣冷風吹過，掩蓋著他時有時無的抽泣聲。

弗蘭奇冇有安慰他，而是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菸。

“嘟嘟嘟~”

遠處響起的警笛聲慢慢靠近，弗蘭奇又拽起了薑小寶。

“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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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出來了，昨夜一晚的風帶走了土地的熱量，竟讓橘紅的陽光一時間也變得有些清涼。

薑小寶再一次站在家門口，昨晚他一晚冇睡，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一夜之間變成了家人眼中的陌生人。

他跟弗蘭奇做了個約定。如果他再被趕出來，他就一切都聽他的。

風吹乾了他的眼淚，彷彿撫慰了他受傷的心靈。

萬一昨晚隻是做了一場夢呢？

薑小寶渾身都是乾掉的泥漿，兩個黑眼圈讓他顯得更病態。

就像以前一樣，每次跟家裡人吵完架的第二天，他總是會主動服軟原諒他們。

深呼一口氣，堅定了決心，伸出手，還冇敲門，門又自己開了。

……

朝陽映著少女的臉頰白裡透紅。

在薑小蝶看到薑小寶的一瞬間，原本疑惑的表情便變得驚恐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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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很久，在阻止薑小寶幾次跳水自殺之後，弗蘭奇拽著薑小寶慢慢的離開了這片街道。

薑小寶麵如死灰地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咳咳咳...”“我...我自己會走~”，然後一邊走著，一邊回頭望向越來越遙遠的家。 ------------------------------------------------------------------------------------

風徜徉在淡淡的霧氣中，不是特彆強烈的陽光散發著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