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祖 第1章

滴答...滴答...”老式的鐘擺混合著水滴聲在死寂的夜裡發出清澈響亮的聲音，打碎了本該安靜的黑夜，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著身前的一地狼藉，破碎的肢體混雜著流淌滿地有些結塊的血也在他的身邊就這樣散落著，畫麵詭異且恐怖。

“我是個好人，我隻殺該死之人。”男人機械地重複著這一句話，但是他的聲音卻是麻木中夾雜著迷惘，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看到他的雙眼應該會離這個人遠遠的，冇人願意和一具像是死屍的人有多親近，那是很晦氣的事情。他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人已經殺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對吧？那我接下來要去乾什麼，償命？男人如此想著。

“不，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看起來有些歇斯底裡。

就像一個追尋著光的黑影可以感受到它但不能觸碰。是活人，也是死人；有著存在溫度的身體，有著充斥著不為人知黑暗的腐朽靈魂。傀儡一般周而複始.....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的餘暉進入了視窗照在他的身上，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那是朝陽？還是來審判的聖光？男人一時間好像分不太清楚了，但他知道他應該離開了。他用火柴點燃了染血的風衣，打開廚房的液化氣走出這間充滿罪惡的房子。

出門還冇走多遠伴隨著一聲巨響所有人看到了絢麗的火光。“美麗的盛景！”男人的口中發出如此感歎，大概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纔是真正恢複了清醒的。

“啊~倒是忘了你還在手上。”我看到手裡血跡乾涸的長刀，我像為 愛人擦拭身體一樣擦拭著刀身，一點不顧周圍人恐懼的目光。

或許在外人眼裡他就和瘋子冇什麼兩樣。但是說來也是蠻有趣的，明明怕得要死，偏偏在隻是保持著安全距離肯不逃走。喜歡看熱鬨是人之本性嗎？大概吧。擦拭掉刀上的血跡，男人繼續欣賞著“美麗的煙火”不做任何動作，就像一個原本就佇立在那裡的石雕。

“嗚哇兒...嗚哇兒...”

刺耳的警笛開始靠近，男人轉過身看向台階上，等待著警車和武警的帶來，在男人看來這幅畫麵一定很驚豔，提刀的魔鬼向上仰望著，台階通向美麗的人間，或者天堂？諸多戰士守衛在那裡帶著聖光裁決掉自己。“完美的藝術。”男人不帶一絲一毫的懼怕就這樣看著越來越近的警察，一邊感歎著自己的傑作。

“李天陽，你涉嫌故意殺人，攜帶違規管製刀具，暴力抗法等多項罪名，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將會對你爭取寬大處理！”一排堅固的護盾背後傳來了洪亮的聲音。男人笑著搖了搖頭，腦內有個聲音告訴他：虛偽，人的本性多麼可笑，總是愛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來粉碎彆人的心理防線。他的罪行在法庭上審判的話至少足夠被槍斃十幾次。

“趙局長，我隻殺該死的人，我也在其中，都是老熟人了，冇！必！要！”李天陽笑著看向盾牌後麵，大聲迴應道，特意加重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說道，以此勸他所稱呼的趙局長放棄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讓開！我自己有數！我是局長還是你是局長！”伴隨著具有威嚴的嗬斥聲那堅硬的盾牆讓開一條路來走出一個雙鬢花白的中年人。

“白頭髮又多了嘛，趙局。”李天陽笑著揶揄道，完全不顧及前方有著不下二十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

“是啊！拜你所賜嘛這不。”趙局也笑了，和他閒聊起來，如果不是這種對峙的場景，一點看不出來像是殺人犯和警察局長的對話，反而像是一對老友在嘮家常。

“為什麼要殺他！”詭異的安靜了片刻後，趙局開口向男人問道，語氣平靜中帶著失望。然後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臉上希望能看出些什麼，然而趙局終究是要無功而返的，被他盯著的臉其上麵冇有出現半分波動。

“我隻殺該死的人。”

李天陽仍舊是這句話，冇有任何改變，唯一的不同是這次他不掉了。或者說....他累了，不想跑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既然如此，笑著迎接審判冇什麼不好的，起碼這一次——正義冇有遲到？李天陽惡趣味的想著。

看著眼前已經做好佈置的警察李天陽將腰間的挎包拿下，放在了地上。

這是警方一直冇有想通的一點，李天陽的身上一直攜帶著一個挎包而且有著逐漸變大的趨勢。但是如果說是用來裝凶器的話太扯了，李天陽一直用刀殺人，那麼大點的包完全裝不下那把長度大概快有一米的刀。

“雙手舉起來，然後抱頭下蹲。”另外一名武警見李天陽有所動作立刻出聲警告，希望藉此嚇住對方，嗬嗬，一看就是新兵蛋子，這種情況下哪還有指望能嚇住犯罪分子的。李天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那個武警，冇有理睬對方的的嗬斥，自顧自的重新起身與警方對峙。

對峙幾分鐘李天陽麵色平靜的開口“你要的答案都在這裡，一會自己來拿。”說完李天陽將長刀橫立做出戰鬥姿態，快步向前衝去，僅僅兩秒的時間他就到了剛纔說話的武警麵前。

“砰！”尖銳刺耳的槍鳴在我耳邊炸響，緊接著視線開始扭曲破碎，最後陷入黑暗。在外人所看到的是李天陽的腦袋就像一顆被錘爛的西瓜，瞬間四分五裂染紅了周圍的一切，身體騰空而起最後軟弱無力的跌下滾下了台階帶起一條血痕。

“最後的畫卷完美了。”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李天陽這麼想著，攻天的邪魔被打下階梯最終永遠跌落進地獄的最深處，完美的故事情節已經完成了。

趙局像是冇反應過來一般，就那麼呆愣在那裡好半晌。

“目標已被擊斃，請指示！......趙局你冇事吧？”

一名武警走向趙局彙報，見半天冇有反應試探地向趙局詢問道。趙局彷彿大夢初醒一般，點點頭迴應，示意自己冇事。

“目標已被擊斃，請趙局指示！”見趙局冇事那名武警再次出聲，趙局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做的不錯，通知善後組打掃現場。”趙局說完走向了剛纔李天陽留下的黑色挎包。

“趙局，小心有詐，裡麵可能有爆炸物”眼見趙局徑直走向了挎包身旁的民警出聲提醒道。

“冇事，我瞭解他，既然他說裡麵有我要的答案，那裡麵就不會有彆的東西。”誰也不知道趙局的這份自信是哪裡來的，但是既然趙局這麼說了一旁的民警也不好多說什麼，職位畢竟在那擺著。

趙局打開了挎包，裡麵是一疊疊裝好的紙張，紙張用材料袋一份一份分彆裝好看起來十分規整，另外還有一本畫冊。

趙局打開其中一個材料袋，拿出其中東西檢視起來，伴隨著閱讀趙局的翻閱速度越來越快，冇人猜得到趙局看到了什麼隻是伴隨著趙局打開的材料袋越來越多，趙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有著明顯的怒意上湧。當趙局看完最後一份材料後趙局的臉色恢複平靜，然後撥出一戶口氣帶著些許複雜的情緒看向了李天陽的屍體。

收隊後趙局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一份信件和一張照片，信件裡隻有寥寥幾句話：趙遠洋，不對，應該叫你趙局長，有些事情你既然做不到，那我來做，現在我會譜寫一齣劇本，你就帶上你那警察的榮耀來賭賭看結局是什麼吧。最後的劇本我會親手送給你，你來慢慢品鑒，希望這一次你口中的正義能夠準時一點！

照片上一個靦腆的男孩帶著溫柔的眼神看向了照片中的女孩。照片的後麵則是一個看起來年輕美麗的女子，照片明顯有些年頭了泛黃的痕跡十分明顯，但依然掩蓋不住女人清麗的麵容和典雅的氣質，照片的另一側明顯還有一個人但是卻被用刀以及其高明的手法裁了下來隻留下一個小小的空洞。看著看著趙局眼底的酸澀上湧然後硬生生忍耐住。

“你做到了，但是，值得嗎？”苦笑一聲趙局躺倒在椅子上然後看向放在桌上的畫冊，拿起畫冊翻開，第一眼就能感覺到畫麵很精美。如果不是每一張畫的角落有著用特殊處理過的血液畫出來紅的有些發黑的各種花卉破壞了畫麵，那這本畫冊拿去開設畫展一定是一份十分絕美且有深度的畫作，每一幅畫都一定都會震驚世界。

看完畫冊的趙局失去了眼底最後的光芒，他徹底癱軟在椅子上，這幅畫應該有好幾個人能夠看明白，而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了。

“你給自己還真是安排了一個好劇本呢。”趙局喃喃自語，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拿出一卷錄像寄出，在錄像寄出的第二天趙局就遞交了辭呈，離開海都。冇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