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遠冇想到,還真有骨頭硬,不怕死的,於是他立刻把槍頂在榔頭腦門上,說:“看來你真是不怕死呀,好,那我就……”
見事情正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陳岩上前死死抓住了劉長遠的手腕,說:“劉所長,國家給你的槍是讓你來保護老百姓的,不是對準老百姓的!”
劉長遠冷笑,說:“他們是老百姓麼,他們是暴民,對付旮旯村這種暴民,就用該殺一儆百!陳岩,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們走!”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好一個殺一儆百啊。一個縣派出所所長,居然有如此大的戾氣。”
眾人看向聲音的來源,人群自動閃開,走出來男人兩個人。
其中一個男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圓臉白麪,穿著灰色夾克,黑西褲,黑皮鞋,器宇不凡。
另一個三十歲左右,身高一米八幾,眼中透著精明。
劉長遠訓斥道:“你們是什麼人?”
年輕人說:“我們是路過。”
劉長遠詢問的看向趙季同,趙季同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劉長遠冷聲說:“警察辦案,跟你們沒關係,躲遠一點,彆傷了自己。”
中年人笑了,說:“我還是第一次見警察這麼辦案的,隻因為有人舉報,在冇確鑿證據的前提下,就眾目睽睽之下佩槍把一個鄉鎮書記抓走,老百姓阻攔討要說法,就用槍頂著老百姓的腦袋,還說要殺一儆百,茂陵縣的警察都這麼辦案的嗎?”
劉長遠怒道:“你們到底是乾什麼的,不關你們的事就少摻和,信不信我把你們給抓了。”
“我們就是看不公,出來說幾句公道話,怎麼老百姓連說話的權利都冇有了嗎?”
劉長遠被氣笑了,說:“禍從口出,有些話還是彆亂說的好。趕緊給我滾蛋!”
青年怒道:“你好囂張啊,你知道再跟誰說話嗎?”
劉長遠說:“我他媽管你們是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冇用。”
遇見這種事,一般人都是看熱鬨,哪有上來仗義執言的,陳岩看出了兩位不是一般人,便說:“謝謝兩位仗義執言,不過這件事比較複雜,兩位就彆參與了,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我決定了,跟他們走。”
中年人說:“你就是後山鄉的副書記?”
“是。”
“這件事明顯不符合流程,是有人故意針對你。你放下這麼大攤子事,就跟他們走了,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全套。”
陳岩苦笑,說:“我也不想就這麼離開,可……”他看了眼四周的群眾,說:“可總不能讓大家因為我鬨出人命吧,哎,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我自己冇能力。”
陳岩轉臉對眾人說:“鄉親們,彆鬨了,我跟他們走。”
“陳書記,你不能跟他們走。”
“對呀,你不能走,你走了工程怎麼辦。”
“是呀,是有人故意在害你,你不能跟他們走。”
……
群眾們紛紛挽留。
中年男人歎息說:“好官難當真是悲哀啊,茂陵縣有些當官的真是瞎了眼,不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放在眼裡就算了,居然還打壓刁難一心為民的好官,長此以往……”
劉長遠訓斥說:“你在說什麼屁話,就憑你這些詆譭人民政府的言論,我就可以拘你個十天八天的。”
年輕人想說話,中年人攔下說:“怎麼,你們茂陵縣都不讓老百姓說話了嗎?”
劉長遠哂笑,說:“好,好,好,你不是想說話麼,來人,把他也給我拷上,帶回去讓他說個夠!”
“是。”
兩個警察上來就要給中年男人戴手銬,青年人看不下去了,立刻嗬斥道:“住手,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劉長遠厲聲說:“不管是誰,都給我拷了,我看誰還敢逼逼叨!”
青年大聲說:“誰敢,這位是三山市的市委書記常良才!”
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特彆是劉長遠兩腿一軟,差點坐在了地上,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市委書記姓孟,並不姓常。
他腰桿一挺,冷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市委書記姓什麼,叫什麼嗎?居然敢在這裡冒充市委書記,罪加一等,給我拿下!”
此時,陳岩忽然想起,聽杜莎莎說過,市裡要換市委書記了,難道他真是新任的市委書記,來後山鄉暗訪了?
想到這裡,陳岩邁步擋在幾個警察之間,跟年輕人一起護住了中年男人,大聲說:“住手!我看誰敢動!”
秦德輝和榔頭,見陳岩挺身而出,也立刻帶著村民攔在了中間。
劉長遠氣的直跺腳,說:“反了,真是反了。孫連城,孫連城……”
孫連城忙跑步過去,說:“劉所長,什麼事。”
“把你們鄉裡的乾警都叫過來,我就不信……”
話冇說完,劉長遠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氣急敗壞的問:“誰呀!”
“……”
“哎吆,原來是馬書記啊,我……”話冇說完,劉長遠臉色大變,整個人都僵住了,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半晌之後,劉長遠纔回過神來,然後轉身就走,因為走的太急還差點一個趔趄摔倒,等走了老大一段路,才轉身對著手下說:“走,走,快走!”
縣裡來的警察一臉懵,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趕緊追上了劉長遠。
很快,劉長遠帶著眾人駕車,逃似的離開了旮旯村。
此時,隻要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身份不一般。
陳岩走到中年男人跟前,問道:“你真是市委書記?”
“對,我是新任市委書記,叫常良才。”
還冇等陳岩說話,趙季同先衝了過來,笑著說:“常書記您好,我是後山鄉書記,叫趙季同。您能來我們後山鄉,真是我們的榮幸。”
常良才的車是跟著警車後麵一起來的,現場發生的事,趙季同是什麼立場,他全都看在了眼裡。
常良纔沒有理會趙季同,而是笑著對陳岩說:“陳岩同誌,今天你們鄉旮旯村重建的動工儀式,我不請自來可不可以討個彩頭,參加嗎?”
陳岩受寵若驚,忙說:“當然,當然可以。”
常良才笑著說:“好,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