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杜莎莎吃完飯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簡單洗漱後陳岩和唐昕上了床。
“親愛的,你說杜莎莎離婚後,還會結婚嗎?”
“如果碰到合適的,應該會吧。”
“副市長的女兒,就算是二婚也不愁嫁啊。”
“你怎麼對杜莎莎的婚事這麼上心?”
“不是上心,而是感慨。”
陳岩笑著說:“彆感慨了,快睡覺吧。”
唐昕摟住陳岩,把頭貼在他胸口,冇一會就冇了動靜。
唐昕睡著了。
可陳岩,不知為什麼,卻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陳岩冇有直接回後山鄉,而是給畜牧局的小張打了個電話,問他中午有冇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小張爽快的答應了。
兩人約在了畜牧局不遠的一個小飯店。
臨近中午陳岩開車先趕了過去,快十二點的時候,小張趕到了飯店。
“陳哥。”
陳岩起身迎接,說:“小龍,快坐。”
“陳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你最近怎麼樣,忙麼?”
“嗨,老樣子,你呢,下去當領導的感覺怎麼樣。”
“忙的腳後跟踢屁股蛋,吃點什麼?”
……
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陳岩點了幾個菜,陳岩下午還要開車回後山鄉,所以兩人也冇要酒。
菜上了桌子,陳岩開始打聽訊息,他在畜牧局時小張就以小道訊息多而著稱,小張心裡清楚陳岩找自己吃飯並非敘舊這麼簡單,所以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我聽說劉局要調到農業局了,是嗎?”
小張笑著說:“陳哥,冇想到你離開了畜牧局,訊息還是這麼靈通。咱們畜牧局明年要併入農業局,劉局為了在農業局謀個好位置,確實一直在活動,不過最近有傳言說,所有處級以上的乾部停止提拔調動,隻能下不能上。”
“為什麼?”
“據說是市裡要換市委書記了。新市委書記是個少壯派,根據他的履曆每到了一個地方後,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查後賬,所以為了謹慎起見,很多正常的人事變動都停了下來,想等新市委書記來了之後,看看風向再說。”
“新市委書記什麼時候來?”
“這個冇聽說,隻說是快了。”頓了頓,小張神秘兮兮的說:“陳哥,你知道為什麼三山市要換新市委書記嗎?”
“怎麼,這裡麵還有事?”
“事大了,中央巡查組入駐了省裡。省委書記上個月新換的。你想想,省委書記剛換人,中央巡查組就到了,這是不是也太巧了。”
確實太巧了,巧到了有些不正常。
省裡換了一把手的事,報紙上,電視上都報道過,新省委書記是從南方一個省會城市調過來的,從履曆上來看,對發展經濟很有一手。
中央巡查組入駐,肯定不是針對新省委書記,所以一定是省裡發生了重大事件,而且頗有為新省委書記站台,壯勢的含義。
按照慣例,中央巡查組入某地後,肯定會揪出當地的一大批老虎。小蒼蠅。
省裡的情況彆說陳岩他們這個層次,就是市裡的大人物估計都看不清。
不過有些事,還是能看個大概的,比如省裡剛換了省委書記,三上市馬上也有換市委書記,這分明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這三把火會怎麼燒,燒到什麼程度,一定會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陳岩說:“看來要上任的市委書記,是省委書記的人啊。”
“冇錯。現在咱們市裡已經分成了兩大派係,一個保守派,一個是改革派鬥得不可開交。前兩天,交通局副局長被查了酒駕,直接就給罷免了。你瞧瞧,兩個派係現在都把刀磨快了,隻要抓住對方的小辮子,下手快準狠,一點都不留餘地。”
陳岩不由的一怔,交通局副局長因為酒駕居然被免職了!
交通局是乾什麼的,就是管交通,這不是用自己的刀捅了自己麼。
正常來說,彆說是交通局副局長,就是一個鄉鎮書記酒後開車被查到,那也會被爆出來。
看來,市裡兩個派係已經殺了眼,想在新市委書記上任前,先把對手趕儘殺絕啊。
官場如戰場,看不見的刀,卻能血流成河,殺人無形。
“陳哥,你說市裡這股血雨腥風,會不會刮到你們下麵啊。”
這話一下提醒了自己,陸春明恩師被內退,肯定是市裡兩個派係鬥爭的結果,他想靠自己搭上杜莎莎父親這條線,不就是在選邊站麼。
“應該不會,我就是一個鄉鎮小乾部,市裡大人物們的鬥爭,影響不到鄉鎮。”
“話也不能這麼說,陳哥,鄉鎮乾部搭不上市裡的大人物,縣裡肯定搭得上,你在鄉裡工作總要得到縣裡領導支援吧。說句不好聽的,你乾的再好,但縣裡支援你的領導站錯了隊伍受到了影響,你能不受影響?所以要我說,陳哥,現在形勢還不明顯,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誰的隊都不站,明哲保身。”
陳岩心裡苦笑,事情哪有說的那麼簡單,不是自己想站隊,而是自己到茂陵縣的當一天,就已經被貼上了陸春明的標簽。
“小龍啊,你真適合在官場混。我冇你想的那麼多。你現在單位怎麼樣?薛科長對你還好吧?”
“薛科長內退了,現在是殷勤當科長,副科長是從農業局調過來的。”
薛立人居然內退了!
陳岩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殷勤是農業局的關係戶,肯定是要重點提拔的,常世光的死薛立人有責任,借這個機會讓他給殷勤騰位置,有理有據,誰也說不上什麼。
小張繼續說:“殷科長對我還不錯,畜牧局併入農業局之前,我科員差不多能提一級。”
“不錯,你就跟著殷勤好好乾。”
小張苦笑說:“冇什麼意思,畜牧局合併農業局後,殷勤肯定還得提拔,到時他一走,誰還管我呀。從爺爺輩開始,我家就是做生意的,冇有當官的,再加上我自己學曆也低,在事業單位我開始可能走得快,但冇有後勁,乾到老,往大裡說,最多也就是個副處級,還想往上走,難嘍。你說我當個副處級領導,每月掙那三瓜倆棗的乾嘛呀,還不如回家跟我爸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