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與東廠不同,東廠領頭的是太監,而太監隻能忠於皇帝一人,除此之外,冇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但錦衣衛不是,再加上錦衣衛人員複雜,難免有被文官收買之人,時間久了,被文官慢慢所滲透,也就不足為奇了。
雖然之前駱思恭曾大力整頓,剔除了大量閒雜人員,但是錦衣衛當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與文官相互勾連之人,仍舊是一個未知之數。
這也是為什麼皇宮內隱藏的那些小人,始終無法清除乾淨的原因之一。
“朕知道駱卿為了維持錦衣衛,急於做出一些成績。
但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需知,磨刀不誤砍柴工,錦衣衛是把利刃,朕有大用,但仍需駱卿先去把它磨平才行!”
“臣謹遵陛下教誨!!”
朱由校點了點頭,而後緩步來到一旁的案牘前,拿起一頁紙張,上麵清楚的記錄了萬曆四十八年的收支記錄。
“萬曆四十八年,兩京一十三省,全年的稅銀為六百一十八萬六千兩。
各部報給戶部的賬單,卻耗銀一千三百萬兩,足足虧空了六百多萬兩,算上往年的虧空,如今大明的國庫虧空,已經多達兩千四百萬兩!”
雖然不明白天子為何突然念起了賬單,但是初一聽到國庫竟到了這種地步,駱思恭也不由感到一陣心驚。
錢都到哪兒去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進了那幫貪官汙吏的口袋。
朱由校隨手拿起又一份賬單:“萬曆八年,國庫一年的稅銀為兩千六百五十四萬兩。”
“短短四十年,國庫收入竟少了將近七成,駱卿可知是何緣由?”
朱由校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問出的這句話,雖然明知大明已經再走下坡路了,可是這坡下的也確實太快了一些。
“臣不知.....!”
感覺到天子隱隱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駱思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將頭垂的更低。
朱由校目光灼然的望向駱思恭:“朕方纔看了看,萬曆八年,光浙江、江西、福建三省的稅銀,就是八百萬兩,可是今年卻隻有不到兩百萬兩。
那些稅銀哪兒去了?錦衣衛可有記錄?”
駱思恭:“不曾有過!”
朱由校:“若說那些匿稅、貪汙之人,不曾給錦衣衛塞過銀子,卿可信?”
駱思恭:“臣不信!”
朱由校接道:“那卿覺得,這樣的錦衣衛,朕怎麼敢用?”
迎著天子那銳利的目光,駱思恭當即跪了下去。
“請陛下放心,臣回去之後,一定定會徹查到底,將那幫蛀蟲徹底清除出去。”
“如此最好,不止江南,西北、遼東、四川那邊也要徹查,告訴那些人,錦衣衛是天子的錦衣衛,他們拿的是朕的餉銀,不是那幫士紳、貪官的!”
朱由校說完這句話時,看向駱思恭的目光已經多了一絲肅冷。
“臣明白!”
駱思恭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也不住的往下流。
朱由校點了點頭,隨即解下腰間的一塊令牌遞向駱思恭。
“朕許卿臨機決斷之權,一年之內,朕要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錦衣衛,不然朕就隻能依靠東廠了!”
“請陛下放心,臣定然不負陛下厚望!”
駱思恭麵色鄭重的接過朱由校手中的令牌,而後躬身退了出去。
駱思恭走後,朱由校隨即命人,將調查韓爌一事,移交給了魏忠賢。
東緝事廠。
此時的魏忠賢正一臉愜意的坐在靠椅上,手中還捧著一杯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