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希文看著蹲坑發呆半天,回衣櫃又在行李袋裡翻騰,他把硃砂粉末倒進裝有黑色水的瓶子裡,不停的搖晃。
陸鳴問:“這黑糊糊的是什麼玩意?”
麥希文的臉紅撲撲的,打了個酒嗝解釋道:“黑狗血和硃砂混合,再加上在陽光下暴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純正糯米,管它什麼東西,碰到都會灰飛煙滅。”
陸鳴懵了:“你到底是陰陽先生還是風水大師?”
林翔正想看看什麼叫純正的糯米。
麥希文已經直接一股腦把那些東西全倒進蹲坑裡,然後按下沖水按鈕的瞬間,嘩啦啦的響,順著下水管衝向化糞池管道。
緊接著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比殺豬叫得還淒慘,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翔指著蹲坑喊道:“下麵有叫聲。”
麥希文和陸鳴異口同聲道:“哪有聲音?”
林翔皺眉道:“真有,叫得很慘。”
麥希文豎著耳朵聽了會,隨即垮著張臉,有點不高興:“我算是出生在陰陽世家,眼耳口鼻異於常人,有臟東西我會看不見聽不到嗎?你覺得自己這麼說很有幽默感是不是,以後冇事少在這胡說八道。”
林翔有點鬱悶,難道聽錯了?
他們在蹲坑守了會,冇動靜就散了。
由於麥希文不勝酒力,很快睡死。
陸鳴窸窸窣窣的在和朋友語音聊天。
林翔做了個夢。
夢裡他見到了飄飄姐,依舊是兒時模樣。
他想追上去,但是怎麼追也追不到。
他急了,追著追著掉進了萬丈深淵。
林翔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虛驚一場!
那晚萬裡無雲,月亮高掛。
他睜著眼睛看著視窗外發愣,距離也不遠,能看清白天麥希文說的那口井的位置,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有個穿著花格子的女生站在水井旁邊,然後蹲下來用雙手不停的在刨土。
半夜不睡覺,來刨土?
林翔第一個反應,這是個女鬼!
刹那間。
他的心跳超負荷的在加速。
輕手輕腳的爬下床,招呼陸鳴起來看。
陸鳴聊得正起勁,被打擾了翻了個白眼。
他指著窗外很小聲的說:“外麵有個女鬼!”
陸鳴表情一僵。
立馬掛斷了語音聊天。
他把小眼睛撐得大大的,兩人趴在視窗往外看。
看著看著,陸鳴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對啊林翔,我看了這麼多鬼電影和鬼故事,想知道是不是鬼就看她有冇有影子,你仔細看,這女生是有影子的。”
林翔聽了,腦子裡湧現出來的都是大巴車的畫麵,他試圖分散注意力道:“那她半夜不睡覺來這刨土乾什麼?”
陸鳴:“我哪知道。”
說完,他試圖去搖醒麥希文。
結果怎麼搖麥希文都醒不了,像死豬似的。
他們趴著視窗又繼續看了會,可能看久了,打從心底裡排除了是鬼的可能,反而不覺得害怕了,陸鳴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被驢踢了,猛然間提升十幾個分貝,朝那個花格子女生吼了聲:“喂,你乾嘛的?”
他一喊。
刨土的女生不動了。
他們看不清她的五官,但能感覺她是在看自己。
各自僵持了幾分鐘。
夏天的蚊蟲特彆厲害,他們受不了,而且看到那個女生蹲在那裡像雕塑似的紋絲不動,也不害怕蚊蟲,心裡又開始發虛,感覺是鬼的可能性又高了些。
陸鳴決定要找保安。
畢竟這個女生的行為舉止很異常。
林翔和他說去校門口找保安的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必須經過水井的位置,這樣大家勢必要碰麵,問他怕不怕。
陸鳴愣了會,猶豫了。
冇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候,麥希文給尿憋醒了。
起床看到他們半夜趴在視窗不睡覺的行為感到疑惑,他瞭解事情起因後,看向水井旁的女生信誓旦旦的保證她不是個女鬼,隻不過表情很擔憂,覺得學校可能即將會有大事發生。
陸鳴:“什麼大事?”
麥希文:“你們聽過十所大學九個墳嗎?”
陸鳴點頭附和道:“我聽過一些,有個很早的說法是大學彙聚的是人傑,所以要找個地靈的地方,哪裡是屬於地靈?大家都說是在風水上很講究的墳地。”
林翔:“不是因為年輕人多,陽氣重?”
麥希文搖頭:“這兩種說法都不靠譜,按照陸鳴的說法,風水這麼用的話,那麼所有的海景房,學區房,河景房不應該統一叫商品房,而是叫墳景房纔對。”
他又反對林翔:“隻是為了鎮陰氣就在上麵建所大學的話,大學生豈不是就淪為鎮陰人,簡直是毫無邏輯。”
陸鳴不服:“科學的儘頭不就是玄學嗎,玄學這東西哪裡需要邏輯。”
林翔附和道:“到底哪種說法對?”
麥希文:“你們想得太複雜了,很多大學建在墳地上隻是因為交通便利和經濟實惠……”
陸鳴突然打斷他的話:“咦,那女生呢?”
他們一看。
刨土的女生果然不見了蹤影。
麥希文說:“有可能是掉井裡去了。”
陸鳴大驚:“真的假的?”
麥希文聳聳肩。
在不適當的場合開了個不適當的玩笑。
既然不是鬼,他們一致認為她患了夢遊症。
有夢遊症的人很可怕,標準的殺了人不用償命。
說不定人已經跑回宿舍睡了。
當時淩晨三點多。
個個哈欠連天,於是各睡各的。
剛躺下冇多久,就隱隱聽到女人的哭聲。
林翔反應是最過激的,聽到女人哭聲渾身的雞皮疙瘩會第一時間豎起來,他怕自己聽錯,又豎著耳朵繼續聽。
陸鳴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你們睡了嗎?”
嘎吱一聲。
好像是麥希文從床上坐起來的聲音。
他輕聲說:“你們安靜點。”
女人的哭聲開始持續的傳來。
陸鳴輕聲罵道:“這女生有病吧?”
緊接著。
麥希文像是遇到火災似的,鞋冇穿就衝了出去。
其他兩人也跟著跑出去,衝到水井旁邊,看到有個幾十厘米寬的洞,女人的哭喊聲正是從下麵傳上來,麥希文找了保安,保安打電話叫來了消防員。
如麥希文所說,女生真掉進井裡了。
不幸的是,水井很深。
萬幸的是,水井下有積水。
他們把當初掩蓋在水井口的磚頭和土堆全部清理乾淨,施救的過程很快,花格子女生成功被拉上來,除了大麵積的皮膚擦傷之外,她手裡居然還抓著條斷指。
這場景可把圍觀的人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