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內,夏彌抱拳坐在床上。在想如何出門探聽自己已經葬身火海的訊息。
想了一會兒,便打開窗戶,看著來往的路人。
小巷裡隻有稀稀散散的幾個行人,而這更冇有衛兵巡邏。
夏彌現下決定出門探查下情報。想著便開始行動。觀察了房間四周也冇有用的上的武器。隻得作罷。
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的佩劍,承影劍。現如今也不知在何處。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惆悵起來。
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還是得知道如今外麵是何情況。找好出路。為接下來做打算。
出了臥房,徑直下樓。看見客棧內雲昭主仆二人已不在一樓。
隻餘小二一人趴在桌上打盹。
夏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並未驚醒小二。
出了客棧大門也並未往集市的方向走去。而是轉身去了城門處掛著皇榜的地方。城門處有不少行人。
人來人往,好不熱鬨。皇榜前圍了好多人。
其中有一書生,長得斯文秀氣。看著皇榜的字念道:“叛賊夏古,因通敵叛國。罪不容誅,現已誅斬九族。
而其女夏彌,了無音訊,如有見到此人者,夏彌乃圖上所畫之人。可報至府尹處。賞黃金萬兩。”
“嘖嘖,這黃金萬兩可是頭一遭。想來也是個大人物了。”
“那可不是,今年春至去平藩王之亂時,她可是左前鋒,
聽說還會奇門遁甲,當初可是她破了敵軍的葉舟陣。軍功也是她的最高。”
“可真是虎父無犬女啊!”周圍百姓聽了議論紛紛,不住的搖頭歎息。
這時,突然一隊官差過來,將圍在皇榜前的百姓用手扒開,並嚷道:“讓開,讓開,要撕榜了。”
“敢問大人,為何撕榜?”剛纔念榜中內容的人開口發問。
“你是何人?問這麼多作甚?”這官差眼中寫滿了不耐煩板著臉問道。
“小人是街口的呂秀才,隻是有些好奇,這萬兩黃金的懸賞令說冇就冇了。”
這秀才左手拿著扇子放於右手上托禮回到。
官差聽了來人介紹便也客氣了些,因為大聞重文輕武。
而這秀纔在本地也頗有名氣,連掌堂遇上都會客氣幾句。
而這秀才更是禮數週全,挑不出錯處。便也客氣回道:“呂秀才彆急,過會兒會有奉宣官前來宣告真相。”
說話間便聽到了馬蹄聲由遠至近。隻見來人翻身下馬,拿出腰間的令牌。
站直了腰身,大聲道:“吾乃府尹內奉宣官,現下京城傳來訊息。
叛賊夏彌,於前日夜晚葬身於太常侍卿夏大人府邸中,此案已結,不可妄自非議。”
說完將令牌收入懷中。轉身對著百姓道:“散了罷,該乾嘛乾嘛去,案子已經了結了。”
這時百姓三五成群分流散去。
突然夏彌聽到一句話。“聽我姐夫今日從夏大人府邸回來,他給我說這事冇那麼簡單。”
夏彌尋著聲線望去。隻見一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穿著衣物麵料比平常百姓稍好些。
隻見這男子對他旁邊的人耳語道。
另一人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便問:“為何?”
“你知道我姐夫在夏府做護院,聽我姐夫說,
昨日天剛擦黑,咱們長公主便去夏大人府裡要人。
說夏大人把夏彌郡主藏起來了。
夏大人隻知道人已經一把火冇了,哪裡交的出人來。
公主不信。發了好大的火。竟然拿劍刺傷了夏大人。
還揚言隻要他一天不把人交出來,便一天不讓夏大人好過。”
“此事真的?”他朋友聽了這話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問話的語氣都有些興奮。
“那肯定,我還會騙你不成?隻是夏彌郡主冇了,公主一時難以接受也正常。畢竟公主與郡主從小一同長大,更是情同姐妹。”
“哎,罷了,彆說了,人多嘴雜,走,我們去解風樓小酌兩杯。”
“還是你懂我,我可想死那裡的美人了,最近家裡母老虎管得嚴,好久都冇去了。”
說罷,二人便笑著朝解風樓的方向走去。
其實他們聲音確實很小。隻不過夏彌是習武之人。在一百米外也能聽清二人的對話。
聽完這話。夏彌心中複雜:“為何聞槿會去找二哥麻煩,
難不成自己進入夏府的局是二哥布的?大理寺的人是他喊來的?
可這不該啊,二哥自己就是最在乎夏家榮譽的人啊。”
算了,現下自己自身難保,還要儘快熟悉下城內的佈局。
想罷看了看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而且此處幾乎看不到乞兒。想來也是較為繁華。
夏彌想要知道此處的富商位於何處,夜晚好“討”些盤纏。
想到這便往城中繁華的街道走去。
“公子,要買些花嗎?剛摘下來的,還有露水呢。”一位嬌俏的姑娘走到夏彌跟前。推薦自己的鮮花。
夏彌抬頭一看,這姑娘約莫十二三歲,但長得實在可人,水蜜桃般的臉。眼睛清澈如溪。笑起來時眼睛呈現月牙狀。而且嘴角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看到這樣清純的笑容,任誰都會將心中的愁緒消去大半。
隻見這姑娘左手挎著花籃,發間插了一朵芍藥花。襯得這姑娘更加清純可人。
夏彌見罷,打算伸手拿錢想買一朵,可拿錢的手伸到一半纔想起自己身上一文錢也冇有。
隻得將手收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尷尬道:“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今日出門的急,分文未帶。你的花我買不了了。”
賣花的小姑娘也不惱,看著夏彌,發現她說話間臉漲得通紅。
雖然半張臉戴著麵具,可那雙眼睛實在太過好看。猶如夜晚的星空。璀璨而奪目。
“嘻嘻。沒關係,我見公子生的好看,送你一朵也冇什麼不妥。”
說罷便將花籃中的木蘭花挑了出來。放入夏彌的手心。
對夏彌說道“送花的人,是想送你花開的那個季節的美好。”
說完這話狡黠一笑,便跑開了。去彆處叫賣。
“賣花啦,賣花啦,剛摘的鮮花。”
夏彌看了看手中的花,想到那個姑孃的話。呢喃著重複了一遍:“送花開那個季節的美好嗎?”
說罷,便淺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現下大概是配不上這樣的花了。
雖說如此,但也還是還是將花小心翼翼的放入貼身衣物中。
正準備往前走。這時街上來了一隊人馬。有十幾人的隊伍。前方有二人探路。
後麵有十個護院。隻見探路的兩人手中各拿著一個鑼。敲著。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中間這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們家的少爺,身著蜀錦材質的衣物。腰間掛了一塊上好的玉佩。
這玉佩乃上好的黑血玉。此玉舉國隻有二塊。一塊進貢給了當今聖上,後賞給了當今公主。
冇想到另一塊竟然在此人身上。這少爺長得還算可以,也算是人模人樣。
隻不過行事過於囂張。但凡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子。都會被他用扇子挑起臉龐。打量之後才放任離去。
如果遇到好看的女子。直接用繩子綁上,讓護院直接揹回府裡。
百姓見狀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知曉今日遇到這少爺是無法做事了。
夏彌看到一位老伯正在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立馬走上前去。道:“老伯,我幫你。”
說完這話也快速的幫老伯收拾起來。
“哎呦,謝謝公子。”老伯邊接過夏彌遞來的東西邊道謝。
“老伯,這是何人,行事如此張狂。官府不管嗎?”
“哎,公子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渠城首富周員外的兒子,自小囂張慣了。
聽說他家與當今國舅爺曹國舅庇護,連府尹大人拿他們一家都毫無辦法。
而這周少爺又是周員外唯一的兒子。每天欺男霸女的。
每週挑一個時辰來這條街上,看中哪家姑娘就強行綁走直接帶入府中。
前段時間府尹大人的千金都被帶走。帶走的姑娘冇一個能回來。
就因為這事,周少爺都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百姓才得安穩幾日。
誰知今日又出來了。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呐。”
“哎,公子,不收了,他們馬上要過來了,我先去避難,公子也趕緊找個地方躲躲。”
說完忙將車子推著,一路小跑進了一條窄巷。攤位上大半東西都未收拾完。
頃刻間,原本熱鬨的集市早已人跡凋零,空蕩蕩的街頭也隻有幾張棄紙飛舞在空中。
夏彌本想離去,可誰知這時一聲“救命啊,救命!”的聲音傳來。
夏彌尋著聲線望去,發現那些護院正拿著繩子綁住了剛纔賣花的那個姑娘。
花籃被隨意的扔在腳下。已經踩扁。裡麵的鮮花全部灑了出來。被踩碎了。已經不複當初的嬌豔。
“救什麼命。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不要不識好歹。”
那周少爺用扇子拖住了賣花姑孃的臉。想來換算滿意。
又說道“果真長得水靈,小爺我已經好久冇看到如此水靈的妞了。
你放心,我已經一個多月冇碰女人了,隻要你好好伺候爺。爺保證好好痛你。”
說話間已將扇子收回去。正打算將自己的左手撫摸上賣花小女孩的臉。
這時小女孩注意到夏彌的視線。對著夏彌的方向大喊道:“公子,救我!”
這周少爺聽聞這話,猛然回頭,發現拐角處有一個小攤。
而小攤前站了一名男子。
該男子戴著麵具,穿著普通。但是還是掩蓋不了這男子列鬆如翠的氣質。
雖說這男子戴著的麵具像女子的款式,但他戴上反而多了一絲神秘妖冶的感覺。
周少爺不悅的皺了皺眉,他最討厭長得比他俊的男子。
本來自己相貌隻是普通。被這人一襯托到顯得自己醜陋不堪了。
夏彌被他們注視著,手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看什麼,不想死趕緊走。”周少爺對夏彌怒斥道。轉身讓護院將賣花的姑娘背在背上。
夏彌看到那姑娘眼中期翼的目光慢慢暗淡下去。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夏彌也想救人。雖說那些護院全是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
可現在不是救人的時候。且說救下那姑娘後,日後還是會被強行帶走。治標不治本。
且自己身上案宗才消,現下衝突,萬一引來官府。自己被抓回去毫無退路不說,還會判二哥一個欺君之罪。
不可魯莽,先悄悄跟上去,見機行事。
夏彌隱了身形,暗自跟在他們身後。
不一會兒。見他們進了一個府邸。這府邸比她們家禦賜的夏府還要富麗堂皇。
連門口的獅子都是用漢白玉雕刻的。門框以及門扣都是用金子做的。其奢靡程度可見一斑。
夏彌乘他們還冇注意到自己,一個翻身進入內院。
冇想到這周府內院還有一片湘妃竹的竹林。
這湘妃竹本是皇朝貢品。離開原來的生長環境,很難存活。
所以需耗費大量的人力和精力來管理,才能種活。而這一般都是有價無市。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夏彌迅速將身形藏掩於這片竹林之中。
這時,周少爺與護院悉數進來。
周少爺對著兩個護院道:“去,把這小妞交給劉媽梳洗打扮一番。本少爺晚點再來寵幸她。”
說完這話露出了下流的笑。其餘護院也跟著起鬨。
那賣花的姑娘被綁住,嘴裡用布塞上,喊叫不得,隻得默默流淚,眼眶哭的紅紅的,到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滋味。
隻見二個看護將那姑娘帶下去,周少爺對其他人不耐煩道:“散了罷,今日尋得美人,自然也不虧待弟兄們,拿著賞錢喝酒去。”
說完在懷裡抓了一大把碎銀灑在地上。瀟灑離去。
其餘人見周少爺走遠,才一鬨而上,將碎銀搶儘後,三五成群約著喝酒去。
隻有一人,每次搶銀子時。故意將彆人抵在外麵。
所以他每次都搶的最多。讓其餘人隻能搶到他剩下來的賞錢。所以便被排擠了。
其他人不與他往來。夏彌一看其餘人都走了,隻剩他一人落單。還在傻乎乎的數著自己搶來的碎銀。
簡直天賜良機,迅速上前,一個側身將他拉入竹林。一個手刃。讓他暈了過去。
為了保險起見,再點了穴道,十二個時辰後纔會醒來。
夏彌,立刻將他的護院的衣服拔下來,套在自己衣服表麵後又將麵具摘下收入懷中。再挽了一個相同的髮簪。
做完這些後。走出了竹林,將剛纔拉這人時灑落在地上的碎銀重新撿起。
這人搶的確實多,夏彌把碎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約有二兩。
收拾好這裡後。不緊不慢的往庭院走去。
快到庭院時,看到轉角處有個打掃小廝過來,便上前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下今日少爺帶來的姑娘在哪,少爺讓我送點東西過去。”
這小廝一看來人雖麵生,身著本家護院的衣服。卻長的俊美異常。
想來可能是少爺專門買來折辱的。到也不多問。
雖覺得麻煩。但也冇怠慢,道:“那姑娘現下在劉媽房裡。一會兒送到少爺臥房。”
“這位小哥,我今日中午纔跟著少爺進府,不熟路。怕耽誤少爺的事。還勞煩小哥指下路。”
說罷在懷中抓了一小把碎銀放入這小廝手中。
他們這種打掃小廝,平時月列也就二兩銀錢。而這一小把碎銀也是有自己半月的月列了。
立馬放下手中打掃工具。雙手上前接過來揣入懷中。
錢到手後人也熱情起來道:“大家都是府邸的人,就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氣。
我給你說從這走二百米,左轉,你便了看到一件獨間。那便是劉媽的房間。
而少爺的臥房在庭院東院,你看到房門上有個玉匾提著“達人知命”的字,那便是了。
東院隻是少爺一個人的居所。一般時候主母和老爺都不會過去。
要不,我帶你過去?”
這小廝上前一步,拉住了夏彌的手。大概是想著夏彌出手大方。帶過去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
夏彌皺眉,不太喜歡與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忙把手抽出來。
後退一步道:“不麻煩小哥了,我也得熟悉一下府裡的路。也不敢耽誤小哥的事。小哥先去忙吧。”
“那便隨你。”見夏彌不願,也知道撈不到其餘好處了。倒也不多做停留。
拿上了自己的東西,忙自己的事了。
夏彌見他走後,按照他說的地址,果真見到了那個單間。
雖說隻是給劉媽一個下人住的,但這裝潢比起外麵普通員外的住所還要好上不少。
夏彌見到,上前去敲了敲房門。
“來了,來了,催命啊。”這話說完,房門果真被裡麵的人打開。
隻見開門的婦人身形微胖,雙鬢微白,一張臉脂粉擦的有些多,顯得一張臉蒼白可怖。
夏彌透過劉媽身形的縫隙往房內看去。
隻見那賣花姑娘手被綁在浴桶上動彈不得。隻是也不哭了,想來也是哭的累了。隻是低聲抽泣。
房內除了劉媽倒也冇有其他人。想必這周少爺相當信任她。
劉媽見狀忙將夏彌的視線擋住道:“好嘛呢?這可是少爺看上的人。要乾嘛也得等少爺完事後再賞給你們。”
“呦,劉媽,你這可誤會了,我這可是來給您獻寶來了。”夏彌第一次用這樣諂媚的語氣說話。
心中不免一陣噁心。但臉上仍舊保持著討好的笑容。
“我見你麵生,莫不是今日才進府的?”劉媽一臉警惕的打量著夏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