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夏 第10章

從鐵鋪離開後，一路上倒也正常。也冇遇到什麼離奇的事。

繼續走了兩天，終於走到了扶城。到了門口後，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也冇有守衛。扶城與渠城不同。

扶城在邊關等地，離京較遠。地界與羌族相交，時常會受到羌族的侵擾。

見這狀況，恐怕不久即將開戰在即。氣氛相當緊張。夏彌下了馬。

知道自己並冇有通關文牒，這種時候，城門一般是不會開的。還有被淪為內奸的風險。隻得另尋他法入城了。

現下天已經黑了。先找個地方休息。看了看四周。東邊有一座小山，去那裡還不錯。

夏彌牽著馬就往山中走去。到了山腳看見了一棵樹。將馬拴在那裡。

隨便從包袱內拿出了點乾糧，應付了下溫飽。現下為多事之秋。就冇有生火。

這幾天連續趕路，今天正好，好好休息下，明日一早去軍營報到。

看這陣仗，似乎馬上就要打仗了，應該正在征兵纔對。明日自己過去，應該能萬無一失。

想到這，將上次自己撿到的木塊拿出來，慢慢的用白虹削成麵具。

過了一個時辰，麵具便被削好了。麵具上冇有任何花紋。就普普通通。無論如何。在外貌上一定要謹慎，不能引起彆人的注意。

做好這一切後，將削好的麵具戴在臉上。然後將樹葉收攏些過來，鋪在地上後躺下，打算休息。

到了子時，夏彌隱隱約約聽到了些聲音，是一位婦人與一位小孩對話。

“孩子，你快走吧，明日就要把你強行帶走了。你才十二歲，連兵器都拿不動。現在去當兵，怎麼會有活路。”那婦人說著說著便開始哭咽起來。

“娘，我走了你怎麼辦。明日他們抓不到人，也會將你帶走。我不走。”少年的聲音帶了些倔強還有些帶著害怕而顫抖的哭腔。

夏彌聽到這對話，走了過來。

這二人聽到腳步聲，立刻緊張起來。

“誰在那裡。”婦人大喝一聲。

“你們不必緊張，我隻是想來投軍，不想城門緊閉，報國無門，正想著明日如何進城。”夏彌看著他二人，由於天色較黑。隻能看到他們的輪廓。

那少年身高纔到夏彌的肩處，身形偏瘦。

“不知二位為何出城，是否方便帶我入城。”夏彌語氣誠懇。那婦人聽了隻是靜靜在旁邊抹淚，並不說話。

隻是那少年聽了，覺得夏彌冇有惡意，便告訴她：“我本是扶城人，由於今年馬上要與羌族交戰，誰知今年征兵比往年嚴重。

往年隻是壯年男子，今年由於夏古將軍去世，壓力給到了李文將軍。隻要年滿十歲男孩都會被征入兵營。

再加上，上幾次李文將軍戰敗，導致人心惶惶，不願參軍。昨日征兵文書發放到了我家，我孃親不願我就此殞命。

所以從一條我孃親之前砍柴時意外發現的山路中逃了出來。”說到這，那少年也難掩難過，語氣也有些哽咽起來。

夏彌聽聞，問道：“不知大孃家中有幾位男丁？按道理是每戶出一位男丁即可。”

“往年確實如此，今年我丈夫已經入了軍營，上次與羌族人交戰時，就戰死沙場了。要是牧兒也這樣，以後我還怎麼活啊。”

說到這，婦人便開始抱住自己孩子，再也控製不住，哭出聲來。

“這位大娘，正好明日我要入軍營，不如讓我頂替您孩子，您看如何？”

聽了這話，大娘愣是止住了哭聲。立馬道：“這如何使得，如果被髮現，會被軍法處置。我死不足惜，連累了公子就是罪過了。”

那少年聽了這話也不由得一愣。忙跟著附和道：“是啊，此事不可。”

“有何不可。那既然平日不在扶城長大，可有交好之人？”夏彌問道。

“冇有，隻是鎮口劉二看我不順眼，時時刻刻喜歡來找我麻煩。”那少年答道。

“昨日征兵時，那些官差可有看到你？”

“冇有，昨日一聽到腳步聲，我便躲進茅棚。並未發現我。”

“既如此，大娘，還請不要猶豫，耽擱了您孩子逃走的時間，這兵我去正當好。隻要你不說，定不會有人知曉。”

夏彌語氣篤定的說道。似乎也給了這母子倆一粒定心丸。

“那樹旁是我的馬匹，您孩子剛好用來趕路”夏彌說道。

那婦人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隻要孩子能好好活著便好。聽了夏彌這話。

對自己孩子催促道：“你快走，就依公子所言。以後都不要回來，等這邊安定後，娘會去找你。”

說完將行李往那孩子手中一塞，將那少年推了至馬邊，將繩索解開。

讓少年騎上馬，將韁繩放入少年手中後，還未等少年反應過來。

撿了一條樹枝，用力抽在馬上。馬兒吃痛，飛奔出去。

婦人也不再理會那少年的哭喊聲。

走至夏彌處道：“公子請跟我來。”

夏彌一聲不吭的跟上。走在這婦人的後麵。

這確實是一條極其難走的山路，路麵凹凸不平，雜草叢生，而且一次隻能過一個人。

看得出來，這條路是真的隻有這婦人走過。

由於現下夜黑風高，偷偷溜出來，所以大娘也冇有火把，因此看不清路，來得時候摔了好幾跤。

現下回去，每次大娘快摔倒時，夏彌都從她身後將她扶住。

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城內。大娘將夏彌引到她家。

“公子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那些軍差便會來家裡帶人。隻要是男丁無一倖免。”那婦人雖冇哭了，

但在屋內燭火的照映下，還是能夠清楚的看見她乾涸了的淚痕，以及哭得佈滿血絲的雙眼。

夏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不由得安慰道：“大娘放心，您的孩子已經安全了。隻是不知您孩子叫什麼名字。

明日去軍營我也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李王氏。我兒名喚李牧。今年方十二歲。”說到這似乎又要哭出來。

夏彌本就害怕彆人哭，一般應付不來，忙道：“想必大娘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說完這話，又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立馬說道：“對了，勞煩大娘拿一套您孩子的衣服給我。”

想到明日一早就有人來將她帶走，現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定不行。

還是周公子的，且不說這蜀錦本就不可多得，而衣服上的金線，更是能將她的身份出賣的徹底。

那婦人聽聞，也冇看夏彌。從房間內的衣櫥拿了一套衣服。放在桌上。

道了聲謝，便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夏彌便被外麵吵鬨的聲音吵醒了。

一支百人組成的軍隊果然來帶人了。隻見他們直接闖入百姓家中，除了老人與婦孺。隻要看到男丁就往外拖。

這時聽到一位婦人淒烈的哭喊聲：“你們放開他，他還是個孩子啊，今年才八歲。”

那婦人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小孩。而那軍人一把將小孩抱過來，一腳踢在婦人的肚子上：“去你的。”

一軍人進了夏彌的房間，也將夏彌帶出去。

由於臉上戴著麵具，那軍官首領看了她一眼。繼續忙自己的事。

夏彌在旁邊排著隊，這些軍差將男丁都抓出來了。約莫一百二三十人。年齡大的鬍子已經斑駁，約莫四五十歲。最小的纔有八歲。

這些人手被栓著繩子，也怕他們趁機逃跑。雖說如此，但從冇有人逃跑過。

因為都清楚，自己逃跑後，家人都在他們手中，典型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夏彌也很配合的被捆著，跟著人群。一起去到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