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三歲吃蛇、七歲殺人,十多歲就已壓製不住自己的嗜血暴戾。
她是宮女所生的庶公主,宮內人人都可踐踏。
宮女死後,皇帝隨意把她塞給了不受寵的棄妃,那便是我。
我怕公主殺我,便給她抄寫經文,為她製作安神香囊,告訴她其實可以活得很快樂。
可後來她越發上進,性格也趨於平和,竟會冇大冇小地纏著我叫姐姐。
直到她被封為皇太女那晚,皇後賜我一杯鴆酒。
不過一個賤妾,怎配撫育皇太女?
聽說我死的那天,皇太女摘下自己的香囊,微笑著進入了鳳儀宮。
後來宮裡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長街,世人才驚覺,那個新登基的女帝,血液裡的暴戾從未被抹去。
且,再無人能壓製。
1絲竹交響,觥籌交錯。
我想,這應該是我最為自豪的一晚。
從前的宮廷夜宴,我都是坐在嬪妃的末位。
而此刻,我的上首,卻唯有一個後宮之主。
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今晚應當是多敷了兩層粉,麵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也不怪,她嫡出的大皇子剛被封為親王,封地卻頗為偏遠。
剛查出勾結官員,就被遣往封地。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在昭告天下——大皇子,已無繼位之可能。
而皇上說,今夜,會在夜宴上宣佈儲君人選。
有皇嗣的嬪妃攏共冇幾個。
我安靜地抿著桂花酒,原本心無波瀾。
直到——聖旨讀出了阿渺的名字。
我的養女。
聖旨說,七公主魏渺,封為皇太女。
我愕然地抬起頭,阿渺正盈盈下拜,接過聖旨。
這個未來的女帝對所有人都神色漠然,卻唯有看向我的時候,嘴角不易察覺地輕輕勾起。
而下一秒,她看向我的笑容驟然凝固。
我茫然地聽著身旁的皇後尖叫起來:這是……祖製的玉杯,是祥瑞之物!
惠妃你竟然……視線下移,我手裡碧綠色的杯子不知何時已然碎裂。
絲竹聲止。
當朝丞相,也是皇後的兄長驟然下跪:隻怕是,惠妃和皇太女命數相沖!
皇上三思!
我這才明白過來。
皇上已然臉色鐵青。
他甚至冇有看我,隻是揮了揮手:把惠妃帶下去。
我被拖下去的時候,阿渺還站在中央。
她就這樣盯著我,指節因為用力已經泛了白。
而我的第一反應——不可以。
阿渺不可以在這裡爆發。
在冇人看到的角度,我對阿渺做出口型。
我說:阿渺,沒關係。
不要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