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法是教給老四莫雲了,但到底管不管用,李翠玉也不知道。
她決定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多關注一下老四。
傍晚,陳狗晚準時出現在了莫家門口。
這小子真是一個精怪,來的時候還是把晚飯吃了纔來的,冇想著占莫家的便宜。
李翠玉知道的時候,還驚訝了一把。
她一直以為,陳狗娃名聲不好,是他乾的混賬事太多了,但現在看來……
雖然陳狗娃確實喜歡乾混賬事,但其實他本人身上也不是冇有一點可取之處。
李翠玉給陳狗娃上了茶,單獨跟他說話。
家裡的其他人吃飯也不安心了,一個個湊在一起在那裡討論:“哎,你們說,娘叫陳狗娃來乾嘛?不會是為了大哥的事吧?”
“怎麼又是為了我的事?”老大莫富貴不滿。
“不是為了你的事,娘把人家叫過來乾嘛?肯定是為了你的事。”
“是不是想讓陳狗娃多拖幾天?我們家條件也不好,一百多塊錢呢,可不是小數目。”
“估計是想講理。”
“大哥,你看你,給家裡添了多大的亂。”
……
老大莫富貴幾次開口都被堵了,心裡堵得慌,刨了幾個口,就蹲到了院子門口。
他覺得有些丟臉,都那麼大的人了,還要他孃親自出麵求人,真的是……
“啪——”
老大莫富貴給了自己一巴掌。
——真的是太不是東西了!
——從小到大,娘為了我們吃了多少苦頭,我還想長大了孝順娘,結果……
——結果孝順成了這個樣子!
屋子裡,李翠玉關心地詢問了陳狗娃平時的生活,搞得陳狗娃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覺得哪哪奇怪。
“莫大娘,你彆這樣,你要是想替富貴求情,多寬限幾天,我也能理解。你放心,我肯定會替你們家說話……隻是,”陳狗娃說道,“隻是賭坊不是我一個人的,有的事情不是我說了算,有的時候我也冇辦法,大家都是想混口吃的。”
李翠玉一聽,就知道陳狗娃誤會了,笑道:“你特地吃了晚飯纔來我們家,不會就是怕吃人吃軟,到時候我求情不好說話吧?”
陳狗娃表情訕訕的:“也不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也不想麻煩莫大娘。不管怎麼說,莫大娘能夠製造抽水機,這在十裡八鄉都是頭一份,我不看僧麵看佛麵,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想惹莫大娘不高興。”
“天天在賭坊給人當打手,你就冇想著乾點彆的?打手可不好乾,而且現在風聲這麼緊,要是被人抓住了,你可就慘了。”
“這不是冇辦法嘛,我家又冇地,我又冇彆的能耐,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能乾啥。所以說啊,莫大娘,你彆為難我,我真不想跟你做對,這就是我吃飯的傢夥……”
“好了,”李翠玉抬手,一臉無奈,“我今天真不是想求情,你等一下,給你看樣東西。”
李翠玉起身,從屋子裡翻出了一個竹罐,遞給了陳狗娃,“你嚐嚐。”
陳狗娃一臉糊塗,要不是看著這竹罐裡的東西挺香的,他都要以為對方想毒死自己了。
“莫大娘,我真冇想跟你做對,而且要賬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有的醜話我得說在前麵,你要怪我,我也冇辦法。”
“想什麼呢?這是醬料,我親手做的,你嚐嚐味道。你經常在外麵跑的,肯定比我訊息更靈通,像什麼黑市啊之類的……你覺得,這東西要是拿到那兒去,能換到錢嗎?”
陳狗娃愣了一下。
黑市他當然知道了,他自己都冇少去逛。
竹罐邊上還繫著一把竹勺,陳狗娃感覺這東西準備得還挺有用心的,舀了一勺入嘴。
當那股肉香在口腔裡迷彌開來,他震驚了:“莫大娘,你這東西……不會是放了肉吧?!”
李翠玉神秘一笑:“這是我的配方,當然不能告訴你了。你就說吧,你有冇有辦法送到黑市去,要是能賣錢,我們倆對半分。正好富貴欠了你們賭坊錢,你幫著跑幾趟,你也能在我們把賭坊的錢還上。”
陳狗娃的小心臟撲通亂跳起來。
這生意要真能做,他肯定能撈不少啊。
賭坊的錢再多,能有黑市那邊賺得多?
陳狗娃之前就有打過主意,隻可惜他冇有什麼物資來源,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彆人睜錢。
“能是能做,就是不知道莫大娘手裡有多少貨?”
李翠玉說道:“我先給你十罐,你呆會兒就能帶走。三天後我讓富貴去找你聽訊息,要是冇問題,以後就讓富貴給你送貨。暫時先訂一批十罐,你覺得如何?”
“可以啊,不過莫大娘,這價格……”
“價格的事情你定。我對黑市不熟,說了也不算,既然交給你了,我自然相信你。再說了,我們也不是一錘子買賣,我們做的是長久生意。隻是有一點,”李翠玉盯著陳狗娃的眼睛,說道,“出了這個門,就當冇有這事。萬一你要是運氣不好,被人給抓住了,我是不認的。”
陳狗娃一怔,但也反應了過來:“莫大娘,你放心,這事我心裡有數。像我們這種混混子,都是有行規的,誰被抓到就是誰倒黴,得自己咬牙撐了。誰要是敢把後麵的人暴出來,他全家都彆想安生。不過我嘛,也冇什麼家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說到後麵,陳狗娃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李翠玉明白,陳狗娃不是冇有家人,隻不過他父母去得死,爺爺奶奶死後,隔房的叔伯就把他趕了出去。
為了那一口吃的,他十幾歲開始就跟著彆人混。
他不是不知道彆人說他不好,但生活所迫,冇得選擇。
李翠玉也是在原主的記中找到了一些陳狗娃的記憶,確定他的名聲不好,確實冇在村子裡乾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再加上幾次照麵發現他人不錯,這纔開了這個口。
否則,她也不會找到陳狗娃頭上。
陳狗娃離開的時候,李翠玉直接給了陳狗娃一個大陶瓷罐:“竹罐子就不給你了,我自己吃,陶瓷罐經放一點,你回去後,自己找一批罐子裝一下,可能會更好賣一點。”
“好勒,我知道了,莫大娘,回見。”
“回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