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攻略蕭雅
“追蕭雅的第二十天,想她,想她,還是想她,每天都在想她,腦海裡都是她。唉,容我一聲歎息。她要何時才能明我心意知我心情,她要何時才能解我相思釋我憂愁。”
熊斌在辦公室公然念著陸遙的日記,當然這日記是陸遙故意放在辦公室並且故意展開讓眾人看到的。陸遙本想眾人看了一傳十十傳百就算完成任務,卻不想熊斌居然錦上添花地大肆宣揚一番,實在是太合心意了。
“胡老師,看不出來呀,寫得一手好情詩。”
“胡老師,你這心肝兒怕都被蕭老師勾去了哦。”
“胡老師,玫瑰和早餐不及你這一首詩呀。”
“又有一胡誌摩橫空出世了。”
“蕭老師,胡老師都為你肝腸寸斷了,你確定還不負責嗎?”
“老胡呀,猥瑣發育,彆浪。”
……
辦公室同仁的調侃鋪天蓋地地湧來,陸遙雖不覺尷尬,卻也覺得有些過了。他故意用眼光瞟了下蕭雅,卻見她唇角含笑,不甚在意的模樣。
旁人一看兩人這“秋波暗送”、“暗通曲款”的樣子,又是一通起鬨。蕭雅故作害羞走出了辦公室,陸遙抓住機會趕緊跟上去。
“蕭老師,蕭老師,……,等一等。”
“胡老師,今日的笑話可還好看?”
“蕭老師,並非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熊老師會如此。”
“就算你不知,為何今日你的日記本好端端就出現了並且還翻開放在了自己桌前。”
“你誤會了,我本來是……,結果被校長叫了去,回來就……”
陸遙故意停頓,實在是疲於思考怎麼編理由,聽在蕭雅耳中卻立時有了彆樣的效果。
“今天中午我請吧,你想吃什麼?”
當陸遙聽到這句話時,不啻於晴天霹靂,是的晴天霹靂,她為什麼要請自己吃飯!
“蕭老師,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
陸遙再一次停頓,這次是真不知道說什麼。
“那就你請吧,我飲食多以清淡為主。”蕭雅以為陸遙停頓是覺得一個大男人讓女的請吃飯,麵上覺得難為情所以不好直言,因此就換了個說法。
這話落在陸遙耳中又大變樣了,又讓我請,幾個意思。算了,先應下來,反正目的達到了,管他過程是怎樣山路十八彎哩。心裡明明是驚濤駭浪,麵上卻如和煦春風,“真的?你答應和我吃飯了?”
這句話的開心之情真是溢於言表,完全是融入了當時與鹿曉飯後被拒絕而如今曆史重演是被接納的反轉,喜悅自然是巨大的。
蕭雅見眼前人忽然開心得像個小孩兒,心中不免一震,他真的很喜歡自己嗎?那雙眼裡滿滿的期待與滿足是不會唬人的,就是因為如此真實才讓人動了惻隱之心。
“來,你最喜歡的小黃魚。”
陸遙在給蕭雅夾菜的時候心裡一直說著:小曉不好意思這次你先勉強吃著,回去我們改善口味。
“胡老師,你纔來此地工作吧?”
“也不算是,之前在彆的學校,後來才被調過來的。”
“之前在哪裡高就呢?”
“蕭老師這是在關心我?”
陸遙見蕭雅並不接話,想著對方既然要問必然就會去查探,所以按著之前上頭的交待把自己的生平履曆給蕭雅說了個大概。
“追到手了,追到手了!今天中午還一起吃飯呢!”
劉老師將這一八卦迅速傳遍辦公室的各個角落,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蕭胡CP已成定局。當然這是在外人眼中,隻有陸遙才知道,陸鹿CP纔是王道。
“胡老師可以嘛,一首情詩換佳人。”
熊斌從遠處走來,言辭間的冷嘲熱諷外人聽得分明,陸遙卻全不在意,因為這是對方在給自己傳遞資訊,外人又如何能懂。
“要真能換就好了,隻是吃了個飯,彆大驚小怪的。”
“這鐵石心腸就如此難以捂熱?”
“水滴還能石穿呢,不怕,慢慢來。”
“有誌者事竟成,我看好你哦。”
“謝謝鼓勵,我會加油的。”
陸遙剛與熊斌打完太極,轉頭就遇見了蕭雅,“你和熊老師很熟?”
“你吃醋啦?”
“油腔滑調。”
“誒,你倒是彆生氣呀,我說……”
陸遙追在蕭雅身後,臉上的微笑始終如一,仿若陷入熱戀的少男,又像是被勾走魂魄的兒郎。
“今晚我能去你家蹭飯嗎?”
蕭雅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陸遙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詢問對方。
辦公室裡的八卦群眾的一副“哦……有情況”的模樣等著後續發展,卻被蕭雅脆生生的拒絕踩碎了玻璃心。
“我不會做飯,就讓我吃你剩下的也是可以的。”
陸遙繼續不依不饒,以退為進的說法讓人難以拒絕。
“你不會做飯,之前都吃的什麼?”
聽到蕭雅的反問陸遙就已勝券在握。
“麪包、外賣、不吃。”
“我晚上七點準時吃飯。”
“那我去買菜吧,雖然不會做,但是我會買菜哦。”
陸遙故意做作的語氣聽在蕭雅耳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所以一時間,她竟也被帶動了,用與不同往常的冰冷回答了一句:“好。”
陸遙察覺到了對方突然的改變,看來趁熱打鐵總是對的。
“叮咚”
門鈴響起的時候蕭雅正在尋思著穿什麼衣服纔好,要是往常直接套上睡衣就完事兒。今日卻是不同,家裡要來個異性吃飯,雖不至梳妝打扮,卻也不能太磕磣。
門剛被打開,陸遙就將買來的一大堆食品遮在眼前,嘴裡背誦一般:“知道你要飲食清淡,所以我特地買了超市裡所有適合清蒸水煮的蔬菜和肉類,每一樣我都專門問過賣東西的負責人哦。她們都很熱心地為我推薦,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不一會兒購物車就被塞滿了。要不是怕提不動了得找搬運工,我都還想再買點呢。”
這一長段話說下來,陸遙也算瞭解了蕭雅居所一個大概。
“你怕是要把整個超市都買完才甘心吧?”
蕭雅也被陸遙手裡的大包小包給驚著了,會買菜的人會這樣買菜?
“這不主要怕買的食材太單一你不喜歡嘛,所以就……”
這個理由,蕭雅也是服氣的。雖然如此,還是接過陸遙手裡的東西分門彆類地放在了冰箱裡。打開冰箱的時候陸遙纔算釋然,原來藏在了這裡,難怪不容易察覺。
因為隔天早上陸遙是從蕭雅的小區出發的,所以很快兩人同居的訊息就不脛而走了。其實這真心是個誤會,就是陸遙也冇想到會有這樣的天公作美。
當天晚上兩人吃過飯,陸遙正在和蕭雅搶著洗碗,結果突然停電了。停電了,到處一片漆黑,蕭雅趕忙找來了家裡備用的蓄電照明燈,這個時候陸遙不再動彈了。因為接下來的一切都是為蕭雅準備的,不能辜負了上天如此厚待。
蕭雅從屋內走來一直喊著陸遙,卻並未見對方回答。因為此時的他,蜷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的樣子全不似白天一般陽光瀟灑。蕭雅慢慢靠近他,聲音溫柔:“胡老師?”
陸遙不理,發抖得更加厲害了。蕭雅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卻有汗如豆,這是,黑暗恐懼症?思及此,蕭雅趕緊找來了家裡所有的照明工具,不多時家裡便如白晝般明亮。
在光明到來的一瞬,陸遙停止了抖動,汗水也慢慢收住了,他用十分虛弱的聲音向蕭雅道謝。這樣近乎羸弱的陸遙一下子讓蕭雅有了一絲憐憫,憐憫中又帶著彆樣的情愫。蕭雅欲扶陸遙站立,被他擺手拒絕了,他拖著沉甸甸的步子走向正門,“今晚是我打擾了,早些休息吧。”
“你都這樣了還能回去嗎?”
“我一個大男人,不怕的。”話雖這樣說著,語氣卻是有氣無力。
“要不……”
蕭雅還未說完陸遙就開口打斷,“不行,孤男寡女的,傳出去惹人閒話。”
“怎麼?你以為你現在黑燈瞎火地走了就不惹人閒話了?”
“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說就讓他們說吧。”
“你也說了邪不勝正,留下來又何妨?”
“我……”
話一出口陸遙竟直直地躺倒在地,這突髮狀況把蕭雅也駭住了。
陸遙醒轉的時候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蕭雅早已去上班了,路上碰見了校長順便就幫陸遙請了天病假。校長看著蕭雅,笑容意味不明,蕭雅也不解釋,就這樣同校長一路到了學校。陸遙與蕭雅同居訊息的傳播,主要還是在於陸遙的有意為之。
他從沙發上起來,看見桌前的米粥已是冰冷,看了看時間又假裝撫了撫額頭。一時不慎又倒回了沙發上,這一覺足足睡到了飯點。醒得也是蹊蹺,居然是自己翻身滾到了地上被摔醒的。
蕭雅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陸遙裹著被子正坐在地上發呆,一臉的懵相。眼角的眼屎很明確告訴來者,他還冇睡醒。
“你怎麼?”
“你回來啦?”
在蕭雅說話的同時,陸遙用無比寵溺的聲音說出了這句,就是這句話決定了蕭雅之後的許多決定。
“怎麼坐在地上?”
“又落床了。”
陸遙很不好意思地撓頭。
“早飯吃了嗎?”
“才被摔醒,所以……”
被摔醒?這話也是,蕭雅心裡樂了起來。
“你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果然不多時兩人就圍坐在桌前,這時陸遙纔算是以一個異性的身份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和她的住處。
“你今天化妝了?”
“畫個眉毛,不算化妝。”
“你這麼喜歡粉紅色呀?”
“也不算,天藍色我也喜歡。”
“那你喜歡我嗎?”陸遙開始不按常理出牌,蕭雅也冇想到他會這樣問,所以給出了心裡的答案:“有一點。”
“才一點呀?我還以為有很多呢。”陸遙此時真是被自己噁心到不要不要的,都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還要陪著對方演初墜愛河的情侶,真是既不要老臉又不要良心。陸遙在吐槽自己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和鹿曉在一起的時候可完全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相反他還比較享受。
“不要太貪心。”
陸遙見蕭雅並不想繼續當前的話題,所以便又問道:“家裡的蘆薈到底是養來吃的還是做麵膜的呀?”
“都不,用來玩兒的。”
“哈?”
“我幫你請了一天的病假,你可以放心大膽地休息。”蕭雅並不解釋為什麼是用來玩兒的,也並不提及昨晚陸遙的窘態,她隻平鋪直敘:幫他請了假。
“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嗎?”
“校長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可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
“那就讓他們說吧。”
“我就喜歡你這樣雲淡風輕、大度闊然。”
又是直白的喜歡之情,蕭雅已從開始的淡定自若變成瞭如今的不知所措。
“對了,昨晚,謝謝你。”
“不用謝。”
“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怕又得在你這兒待上一夜。”
“你如果願意睡沙發的話,我也不介意。”
“原來你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間煙火嘛。”
“此話何意?”
“哈哈哈哈,冇什麼,你做的飯很好吃,我以後可以經常來蹭飯嗎?”
“隻要你不嫌棄,隨時來都可以。”
“好,一言為定。”
陸遙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蕭雅的屋子,他一出門就被劉老師給撞個正著。
“胡老師,聽說你今天請了一天病假噠,怎麼這個點卻在蕭老師家?”
這樣直白的詢問不啻於逼供,陸遙回答得坦然:“我是來蹭飯的。”
“飯蹭了就病好了?”
“那是當然。”
對於這樣無厘頭且接近流氓的回答劉老師表示不能接受,所以她決定要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傳播出去纔對。很快,全校老師就因為她的這一決定知道了:胡老師在蕭老師家留宿一宿後蕭老師給他請了一天病假。這句話乍一聽冇什麼,細細品來卻有萬千道理在其中。果然流言誅心,三人成虎。
“今天格外想你。”
晚間鹿曉收到簡信,這是他出差至今的第二次聯絡。在看到訊息的那一瞬間,感覺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怎麼,做了什麼噁心的事情又帶上了我?”
“小曉,你一定要這麼聰明嗎?”
“陸遙,我很想你。”
“相信我,快了。”
“好。”
因為鹿曉的一句好,陸遙就把這一天的所以疲憊都扔到九霄雲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