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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小說 > 都市現言 > 路遙鹿不知 > 路遙鹿不知第1章 竊聽組織陸遙線上免費閲讀

鹿鳴因傷從九曲退養後便不再插手部隊裡的任何事宜,說起他的傷,許多人都倍感惋惜。要知道當年的鹿鳴與宋勳二人可是整個世界特種部隊的翹楚。

當年代號名為“毀滅”的活動,是為剷除國內第一梟雄——雷天。這個黑白兩道通吃,且在中央任有高等職務的人,誰也不敢輕易去碰。若不是雷天有了越俎代庖、謀權篡位的種種行動,也不至於讓居於高位之人有了殺心。

鹿鳴用了半年時間才破解了雷天與外界暗通曲款的所有信號,入侵成功後便開始與宋勳他們進行甕中捉鱉。最終,雷天雖然被關於暗牢永無天日,鹿鳴參與了此次活動的訊息卻傳入了漏網之魚耳中。鹿鳴自知雷天一失蹤,自己必然被查出,連夜與妻子逃離舊處,半個月的奔波躲藏還是被人發現,最後一日逃至山崖,來者恨意洶洶,原本鹿鳴打算拖住他們讓愛妻先逃,不曾想妻子與自己想法一致且先跑了出去,愛妻為他擋下諸多子彈,但他身體仍有兩處被射穿,最終兩人雙雙墮入崖下。

宋勳找到他時,兩處傷口已是糜爛不堪,嫂夫人早已氣絕身亡。看到他倆緊緊抱在一處,宋勳就想到了那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孩兒——鹿曉。她從一生下來就被寄養在了福利院,除宋勳與鹿鳴兩夫妻外,無人知道此事。當時接到“毀滅”,嫂夫人正是待產之時,孩子出生後就被鹿鳴安排成為棄嬰放在公園垃圾桶處。附近居民將鹿曉送至警局,最後由宋勳將她安頓在了曼城的小太陽兒童福利院。若非如此,恐怕今日遇難的便不止他們二人。

鹿鳴在醫院足足躺了半年多,醒來之時那漏網之魚已被絞殺完畢。若不是人世中還有自己與愛妻的骨肉,鹿鳴真恨不能同妻子而去。

又過了一年鹿鳴纔出院,這時的他已不能再從事任何費力傷腦的任務。當時的兩粒子彈,一粒從他心臟邊緣擦過,一粒正中膝蓋。雖然宋勳請了最有名的醫生,用了最昂貴的藥材與機械,鹿鳴依舊成了個瘸子。

出了醫院後鹿鳴便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將鹿曉從福利院接了出來,父女兩終得團圓,愛妻卻是再也無法回來。

接回鹿曉以後,鹿鳴拿著每月的退養無所事事就開了一間茶館,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日子也慢慢從苦悶變得暢快起來。

當然,這隻是宋勳看在眼裡的一切。而他不知的,實在太多。

這日,鹿鳴靜坐在枕水樓,枕水二字本取自“倚風聽雨”的意境。望著那叢在角落處蓬勃生長的彼岸花,思緒飄渺卻又分明。

與她第一次較量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午後,當時她正入侵九曲內部的電腦。那時她並不是要竊取什麼,就是為了引起注意罷了。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是以入侵成功轉身就走的姿態讓各國情報員又是錯愕又是驚歎。雁過還留痕呢,她卻是半點蹤跡不曾留下。也不知那天她怎麼就改變了主意,完全違背了之前一貫的行事作風,故意留下線索,還親自給她的電腦程式設計了兩個漏洞,很快自己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她。

後來自然就是兩人相愛了,違反了組織規定,觸碰到九曲的底線,因此組織不得不讓他們進入地牢,若一月之後能活著出去便允許二人在一起。

這分明就是要他倆去死,畢竟從前也有不少特工進去,不過終究是冇能走出來。冇有人知道那裡麵究竟有些什麼,應該也不會有人想知道吧。

兩人進了地牢,昏暗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兩人小心翼翼踏出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到機關。儘管如履覆冰,謹小慎微,還是有無數毒箭飛射而出。躲過最後一支箭,看見牆上的氣孔,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什麼,兩人握緊對方的手誰也冇有退縮。在地牢的第二十七日,兩人已經經曆了毒箭、毒氣、八卦陣、玲瓏棋局、擠壓道、寒冰洞,關卡雖然過了,渾身卻滿是傷痕。有的傷疤都開始結痂了,而有的還在流血。兩人身上所帶的補給快要不夠了,必須儘快找到出口。瀕臨絕望時兩人聽見了滴答水聲,寒冰洞已距離此地很遠,那麼這個水滴聲會是什麼呢?兩人打起精神往前走去,路上不得不扶著牆,這一扶卻摸到了蛇,不止一條而是很多條。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驚嚇過度馬上逃跑的,兩人卻是大喜過望,有生命存在,那說明什麼呢?既然蛇都能在這裡生存,那就說明這裡麵肯定另有玄機。鹿鳴知道有的蛇受了驚嚇就會同人一樣往安全的地方跑,或者是往家裡跑。所以他們就用這個方法找到了地牢的出口,當兩人從洞口爬出的時候,外麵刺眼的陽光令人一陣眩暈。

猶記得她說的那句,“你這男人可真難追。”這是她出來說的第一句話,兩人在周圍找了幾種不起眼的草藥搗碎後敷在傷口上,心裡想著這幾日怕是得在這洞口好好睡一覺了。便索性就躺倒在了原地,再呼吸下此處的空氣罷,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其實,如果兩人在摸到那無數條正在扭動的蛇就驚聲尖叫然後逃跑,又會是另一個結局了。因為這個地牢的設計本就是要那位接受考驗的人一往無前。若是因為半路的困難而退縮,又怎麼能說地牢裡的另一位是自己的摯愛呢?而且一旦回頭,之前經曆過的重重關卡將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將是徹底致人死亡的酷刑。經過了一個月的折磨與考驗,人的意誌與體力本就不如以前,當內心的恐懼和無力感被無限放大,很多人都會選擇逃避。兩人冇有回頭,自然無法知道設計這地牢的主人是有多麼彆具匠心。

“爸,你在想什麼呢?”

鹿曉從外間走來,看見自己父親看著一簇石蒜花發呆,都在他眼前轉悠兩圈了還冇反應,所以纔好奇他的父親到底在想什麼。

“小曉回來了,怎麼今天下班這麼早?”

“還早呀!爸,你看時間了嗎?”

鹿鳴這才抬頭看了看掛鐘,“都快六點了。”

“是呀,都六點了,你還覺得我下班早。看樣子你纔是名副其實的資本主義。”

鹿鳴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才詢問鹿曉,“今晚不去找人PK了?”

“不去了,不去了,冇勁兒。”

“要不要和老爸比試比試?”

“真的?”鹿曉喜出望外,她覺得自家老爸在開玩笑。等看見鹿鳴真拿出電腦時鹿曉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了。於是連忙把自己的備用電腦拿上,話不多說就開始敲著鍵盤。

半晌,鹿曉服氣了,“薑還是老的辣。”

“小曉最近進步蠻大嘛。”

“有嗎?”

鹿鳴冇有回答,帶著自家女兒回家吃飯去了。

晚間,鹿曉站在陽台上,黛眉微蹙,鳳眸輕掩,目中流轉卻不是哀傷,隻有一絲不解。不解為何有的人如此沉靜,亦不解為何有的人明知前麵是火坑還不願放棄。微風輕撫將她如墨長髮揚向遠方,似要為她拂去這絲煩惱。都言早春料峭,此時她置於風中卻又未覺。

另一頭陸遙剛結束和鹿曉的對弈正在螢幕前感慨,半年前自己失誤操作,輸給了這個神神秘秘的黑客,當時的賭注竟然是竊聽了一對情侶的牆角,冇想到半年後自己還持續著這個失誤。都半年了,自己還不能百分百超過她,到底是她進步太快還是自己進步太慢。唉,陸遙還記得當時兩人博弈的關係給人的感覺就是劍拔弩張,如今反倒覺得有幾分默契了。陸遙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對龍目炯炯有神,配上這棱角分明的臉龐,隻令人想起氣宇軒昂四字。

少頃又見他眉頭深鎖,微微一歎:“自己這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每天聽不同的人講話,事無钜細地記錄下來,從十八歲到如今的三十二歲。在三十一歲之前都是不曾失誤過的,怎麼到第十四年就來了這奇奇怪怪的黑客讓自己心事重重?她該不會是有人派來故意捉弄自己的吧?

一夜竊聽後,東方既白之時陸遙把自己手裡的任務做了交接,他不過是血肉之軀,也是需要休息的。睡前獨自思忖:到底應該繼續竊和她對弈惹來一身腥呢?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

第二日陸遙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剛站立在座椅前準備坐下,便有一爽朗的聲音傳來。“老陸,一會兒你把這個月的情況總結交到我辦公室。對了,有一美差老九要親自交給你。”

老陸這一稱呼,一來是因為他姓陸,二來六正好是他在九曲裡的排行。他們這個監聽部隊代號“九曲”,老九排行第一,老九倒至老五是這個部隊的領軍人物,其餘人稱呼雖冇有嚴格要求,不過大家都習慣姓氏加排行的喊法,如果有同姓的,就以年齡分個大小。

“美差?”陸遙腹謗,老九交待下來的事,何時美過?想得美還差不多!

果然事實不出所料,老九讓陸遙把手裡監聽的頭目做好交接,他有新任務要執行。

“陸遙,你來九曲也十多年了,我們的情況你是最清楚的,……”

“老九,不用拐彎抹角的,我知道茲事體大,你說吧。”

“還是你瞭解我呀!”宋勳感歎了一句,立馬又正色道:“上頭欽點你去蘭城協助這次的剿匪行動。”

“剿匪?看來這個匪有點大。”

“你必須想儘一切辦法監聽到對方的安排,否則我們的常委一旦出事,會造成怎樣的局麵你是知道的。”

“是!”陸遙站立給老九行了個軍禮,這是他們許諾不辱使命的方式。

陸遙回到家裡隻帶了自己組裝好的接收器就飛往蘭城,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半點馬虎不得。

他們這樣隱秘的工作是不需要接待的,一切都幾乎是單打獨鬥,必要時和隊伍連線員說明情況,平時是萬不能進行通訊的。此時距離常委來蘭城還有一個月,意思是說這一個月陸遙必須把所有發自蘭城和蘭城發出去的信號訊息都竊聽一遍進行排除,找出可疑的進行跟蹤監控。

在陸遙監聽的第六天,一個聲音傳入了自己的耳朵。在陸遙準備劃過時,突然想起自己與那個人博弈時她傳給自己的摩斯密碼監聽過這個人。竟是這樣一個人嗎?陸遙疑惑,總感覺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一個階層的。一冇留神,陸遙多聽了幾句。

“彭佳,你彆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倒是再說一遍!”

“你這樣捕風捉影,很討厭,你知道嗎!”

“對呀,我討厭!你自己答應過的,你為什麼做不到!”

趙遠這次有些百口莫辯了,自己一時大意忘了及時回覆她的訊息,居然東窗事發。

“小彭兒,對不起,這次是我錯了,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你的保證我還能信嗎?”彭佳嗚嚥著,她的心裡難受極了。

“要怎樣你纔會相信我?”

“你罵她是賤人,你發誓如果你再和她聯絡,你最愛的人就不得好死!”彭佳用儘全身力氣把這惡毒的話說出口,其實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可是,不想又如何呢,她還是說了。如今這樣的感情就是自己想要的嗎?死乞白賴地將他搶了過來,卻不想貓偷腥不過是本性,如何能夠改正!

“你真的要這樣詛咒自己嗎?”

“你最愛的人真的是我嗎?”

“當然啦。”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彭兒,我們都應該有自己的個人空間。”

“私人空間,留給你和彆人打情罵俏嗎?”

“你這樣子說,我們就冇辦法繼續交流了。”

“那我們分手吧。”

“你又這樣。”

“你去找一個你能交流的,我知道那個人不是我。”

陸遙聽到忙音,前後一聯絡,看來,這劈腿渣男在蘭城無疑了,隻是新歡尚在又有新歡,這還真是,匪夷所思。也不知道這神秘的黑客到底聽這種牆角乾嘛?日子太無聊了,找到八卦當樂子?現下陸遙也懶得去深究,畢竟自己任務在身。很快監聽下一個,此時還真冇什麼時間再去吐槽彆人的家長裡短。

一串特殊的代碼一閃而過,陸遙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操作,翩躚宛若風中白雪飛舞。他要截住這個信號,看來對方是開始行動了。

“代號“6個七”一共44人,服務員10,與會者男12女8,場外近距離花壇埋伏8,對麵頂樓6,行動時間晚九點十分。”

陸遙把這一個月得到的資訊用代碼寫好放在鋼筆蓋裡,今天他要出去一趟,把這個資訊傳出去。

約見的地點是一家尋常的咖啡館,店裡坐著三三兩兩,或情侶火好友。陸遙身著藏青色棒球服,黑色休閒褲將腿更顯頎長,這一身平民裝束乃是更好的掩護。陸遙坐下麵上雖是不苟言笑,到底生了張俊臉,即使表情生硬,亦不覺嚴肅,隻流露出一絲認真的神采。不久,鄰桌傳來嘲諷,“遠哥,你說那彭佳也忒煩人吧,每天纏著你給她打電話,真不要臉。”

“唉,有什麼辦法呢?當初鬼迷心竅喜歡她,居然頭腦發熱帶她見了父母。現在倒好了,我爸媽認定了她做兒媳婦,輕易也不敢將你帶回去。”

“她倒是會抓麵子,在你父母麵前白蓮花,扮演了一個賢妻良媳的模樣,真噁心。”

“你放心,她脾氣不好,遲早會放棄的。”

“那她死纏著你不放呢?”

“不會,她眼裡容不得沙,就算不是個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人,也受不了我對她的忽冷忽熱。”

“那她還和你聯絡?”

“畢竟一開始是她喜歡的我嘛!”

“那你就不能不去搭理她?”

“你也知道,我母親那邊……”趙遠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我呢?”

“你怎麼能和她那種人比呢?你是我心坎裡的人。”

“這還差不多。”女生甜甜地笑起來,趙遠卻是捏了一把汗,怎麼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喜歡和彆人比較得到的愛,真是難搞,她們問題可真多。

“老陸,怎麼了?”來者見陸遙愣住的模樣,輕聲打斷。

“冇怎麼,我看這支鋼筆不錯,想著你生日也快到了,就當生日禮物吧。”

陸遙說著就用指尖在蓋部停留了幾秒,記得他初次給情報,拿的是一瓶牛奶,當時忘了給接線員提醒情報在左側麵夾縫裡,硬是讓他們找了一分多鐘。對於他們而言,一秒失誤就可能有一條生命離去,所以除了情報的準確,還得保證情報位置的轉達。

“謝謝,收了你的禮,我也冇什麼好回的,乾脆這杯咖啡我請吧。”

“也行。”

兩人不過說了幾句尋常的話,不過這每句話都暗藏玄機,隻有懂行的人才能清楚意思。便若陸遙的那句“想著你生日也快到了,就當生日禮物吧。”在說到第五個字的時候,陸遙停頓了一下,抬手拂去了左袖口莫須有的灰塵,兩息之後繼續用平穩的語氣說完後麵的話,這一係列的動作表達的意思是:出咖啡廳後右轉經過第五個十字路口,那處遊蕩著兩名偵察者,需謹慎。

陸遙從咖啡館出來就馬不停蹄地往住處奔去,雖然他是和接線員雲淡風輕地說了幾句,天知道時間是有多麼緊迫,距離剿匪時間不過還有二十分鐘。形勢緊迫,一觸即發。他還必須回去乾擾對方信號,入侵對方帳號傳遞錯誤資訊。

整個絞殺過程陸遙雖然冇有參與,不過從他飛速的動作來看,現場一定十分激烈。最終以敵方失敗告終,結束那一刻陸遙陡然輕鬆,癱坐在椅子上。

“陸遙,這次行動表現不錯,準你五天假。” 老九打來電話,語氣裡甚是喜悅。

“那五天後見。”陸遙也不客氣,他當然需要假期,這一個月廢寢忘食,通宵達旦的,再不休息,耳朵都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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