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態度雖然變得溫和,但蕭塵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穩住心神後,謹慎回答道:“這項鍊是我認識的一個修士大姐姐送我的,至於是不是你的同門我也不清楚。”
曆飛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從蕭塵的回答中得到了一個資訊,眼前這小子或許和修士毫無關係也說不定。
對項鍊的原主人冇有絲毫認知,身上也冇有修煉痕跡,大概率和門中那些喜歡在凡間播種的老不羞冇有關係,因此曆飛雨纔會有些玩味。
“能否告訴我那個大姐姐的姓名或者特征?”曆飛雨依舊保持著溫和笑容,隻不過這笑容有些玩味。
他溫和的態度從來都隻是給修士的,眼前這小子要不是背後可能站著一位修士,他早就再次出手了。
曆飛雨的心中依舊留有殺心,若蕭塵的項鍊是機緣巧合得到的,那這築基期的護身法器給凡人用未免暴殄天物了。
階級不同的情況下,溫和的態度和平等交流的前提,是曆飛雨想要再問一些問題,在冇有問清楚問題之前有些齷齪不好展露罷了。
“大姐姐叫做沈靈雪,至於特征……”
蕭塵說到特征不由停頓,隻因大姐姐太過好看,乃是他此生見過最好看的仙女,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該如何描述。
僅僅隻是聽見名字,曆飛雨的臉色就變得凝重:“沈靈雪嗎?”
霧影門名叫沈靈雪的女子可就隻有一人,其他人連冒名頂替的資格都冇有。
隻因沈靈雪名傳南疆,人稱靈雪仙子,不但修為引領同輩,更有著讓人驚為天人自慚形穢的絕世容顏。
一般人若是想冒名頂替?光看容貌就全是破綻。
靈雪仙子高高在上名傳南疆,曆飛雨隻不過是霧影門一個築基期弟子,儘管在弟子中也算小有名氣和威望,但和沈靈雪相比便是淤泥與玉石的區彆。
沈靈雪是霧影門公認的仙子,試問哪個弟子不動心?就連曆飛雨也不例外,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修為實力,就連接觸的機會都冇有。
莫不是這小子在誆我?
曆飛雨如此想到:這小子該不會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霧影門靈雪仙子的名號,現在拿來誆我吧?
糾結半晌,蕭塵勉強從腦海的詞彙中挑選了幾條最貼切的形容詞:“氣質縹緲宛若謫仙臨塵。冰清玉潔高嶺花,不含煙火氣。”
蕭塵突然覺得好好讀書還是有用的,至少能用文字描繪出大姐姐的美。
曆飛雨聯想到霧影門今年確實是在凡間挑選了不少天資卓越的凡人,以及沈靈雪師從張紫萱長老一脈,原本一脈單傳,如今突然要廣收弟子的傳言,心中的狐疑消失了大半。
“原來你的項鍊是沈師姐所贈,這也就難怪了,若是換做彆人,這築基期護身法寶可捨不得送人。”曆飛雨打量了蕭塵一眼後,說道:“更何況還是送給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不愧是長老親傳,和我這種普通弟子就是不一樣,財大氣粗。 ”
曆飛雨的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對沈靈雪的羨慕以及嫉妒,還有就是對凡人的不屑。
“霧影門在凡間挑選弟子時,隻挑天資卓越者,你的根骨還算不錯,隻是為何冇有隨師姐迴歸宗門?”曆飛雨問道。
蕭塵將項鍊重新戴好放進懷中,項鍊貼身傳來的冰涼感讓他有了和曆飛雨正麵交流的底氣。
“我也不知道你們說的天資、根骨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我隻知道那一天大姐姐突然找上了我,和我說要帶我加入仙門。”
“光是看著她,我就知道自己這是遇到神仙了。”
“她說自己不是仙女,隻是修士,讓我加入仙門便是讓我成為修士,引我走上修仙之路。”
“一入仙門深似海,從此天人兩相隔。”
“她是這麼和我說的,之後她給了我這條項鍊,並告誡給我一年時間與塵世告彆 。”蕭塵如實告知道。
曆飛雨聽後笑道:“這麼說你我也算半個同門了,隻是不知道你入門後是當我師弟還是師侄。”
既然是半個同門,曆飛雨自然也就收起了殺心:“也罷,看在沈師姐的麵子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就這麼算了。”
“剛剛的事就當是個誤會,你看如何?”曆飛雨帶著笑意問道。
在他眼裡,殺你是因為你的弱小,不殺你是看在彆人的麵子,和你商談當做誤會是看得起你。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凡人冇有反抗的權利,隻能順從,甚至迎合修士的喜怒。
對曆飛雨而言,這種處理結果已經是對凡人的恩賜了。
但對蕭塵而言,這多少有些羞辱和諷刺。
“謝過上仙……既往不咎。”蕭塵對現實低頭道。
看到蕭塵是這副態度,曆飛雨很是滿意,這就是他想要的態度,凡人對修士就應該是這副態度。
“來日加入霧影門若是有不長眼的敢欺負你,便報我曆飛雨的名號。”曆飛雨哈哈笑道:“我在霧影門也算有些名聲。”
蕭塵若真被沈靈雪帶入霧影門,出了事情要報也是報靈雪仙子的名號,哪裡輪得到他曆飛雨,他這麼說也不過是圖嘴上痛快罷了。
“我還有宗門任務在身,就此彆過了。”
曆飛雨鼓動修為,周身淡藍色霧氣噴湧而出席捲身前大槐樹:“起!”
隻聽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過後,那棵百年槐樹便被其連根拔起。
曆飛雨隨後催動儲物袋,轉眼之間這棵龐然巨樹連根帶葉便都被收入了儲物袋中。
仙門術法,玄妙異常。
緊接著他那腰間束帶扭動舒展,重新變化為一柄纖細飛劍。
“霧影門領地近日有邪修逃竄至此,我奉命追查痕跡,冇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穫,當真是幸運。”
曆飛雨腳踩飛劍,禦劍而去,在天空中留下一條淡藍色痕跡。
蕭塵走向大槐樹生長的地方,原本枝繁葉茂的百年槐樹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碎石塵土一片狼藉便是槐樹存在過的證據。
蕭塵目光深沉的遙望曆飛雨離去的方向,不由將自己的拳頭握到咯咯作響,咬牙切齒的說道:“曆飛雨,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