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狂風吹起了滿地的落葉,漫天的烏雲遮住了那本就不亮的月亮,在一片漆黑中,無數蒙麪人闖進了林颸的家中。
所有林氏子弟在這時齊衝到大院內,所有弟子手執薄劍,與黑衣人打鬥。
“今日林家恐怕不保啊。”望著被黑衣人包圍的那些身穿白色道服的林門子弟,林颸和妻子王珧都不禁歎了一口氣。
“帶玉兒走吧,今日我林家恐有滅門之禍,我今日必須要和林門共存亡,以不侮先祖遺威。我林家隻有戰死的,冇有逃跑的。”林颸用小被子包起林玉,輕輕放入了王珧手中。
看著妻子手中安靜的孩子,林颸接下來自己頭上一直帶著的項鍊,小心地係在了林玉的脖子上。
“這由祖宗留下來的秘密看來我林颸今生是無緣解開了,現就將這難題留給你吧。”林颸在孩子的鼻上輕輕颳了一下,也不知林玉到底有冇有聽懂他的話。
“這孩兒在這危機的關頭還能如此平靜,將來必能重新興旺我林家。”王珧看著懷中的孩兒,努力地安慰自己的丈夫。
林颸在房中不停地走動,眼看戰況越來越危急,頃刻間所有的林門子弟儘數倒下,黑衣人將房間團團圍住。林颸拿起了掛在牆上閃著青光的薄劍,衝出房門。儘管今日夜晚冇有一絲月光,但林颸手中的薄劍卻依舊閃著耀眼的光亮。
“中書令大人,好久不見,近日過的如何。”蒙麪人後一道聲音傳來,所有蒙麪人紛紛退到兩邊,向著這一道身影鞠躬。
“張安康,果然是你,你身為大庚國(此朝代由作者所編,曆史上並無此朝代,大致位於宋朝之後,元朝之前)的太尉,竟然通敵叛國,你對得起這個養育你的國家嗎?”林颸舉起薄劍,拿劍尖對準了張安康,劍身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氣,十丈之內所有人都凍得不住發抖。
“林颸兄啊,識時務者為俊傑,現隅國勢大,大庚被滅隻是個時間問題,你為何如此迂腐,遲遲不願歸順隅國的鐵木箴言可汗。”張安康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我同在朝廷共事皇上已有二十餘載,當今皇上暴政,百姓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我助鐵木可汗早日攻克大庚,是為了減少百姓所受的苦難,並非為了我的一己私心,功成以後我願放棄所有的榮華,歸隱山林,希望林兄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當今皇帝雖然暴政,但我們卻都是他的臣子,做人臣子的豈有背叛主子的道理,你我立場終是不同。哎。哎!哎。。。。。。”最後林颸長歎三聲。
“今日若我自刎,看在我們同朝二十年的情份上,能否放了我的妻兒。”火把照在林颸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淒苦無奈,但卻全無憤怒。
“好,我會照顧好你的妻兒的,放心吧。”張安康不願親眼見到林颸自刎的樣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望著佈滿烏雲的天空。
“珧兒,永彆了,來世我還要娶你。”說完,劍光在空中一閃,鮮血從林颸的脖子噴濺而出,染紅了整片天空。
“颸哥,颸哥。”王珧用力地推開房門,拔劍自刎,笑著躺在了林颸的身邊,溫柔地撫摸著那張滿是皺紋的臉。
“走吧。”張安康冇有回頭,慢慢地走了出去。
“太尉大人,是否要再去確認一下林颸的屍首。”一旁身穿繡著赤練蛇外衣的男子雙腿夾緊馬身,上前問道。
“不用啦,林颸這輩子做事光明磊落,從不騙人,說自刎必會自刎,他把自己的信譽看的比命還要重要。”張安康說道。
“是。”那人放慢了馬行走的速度,緩緩地跟在張安康的身後。
此時林玉突然失聲痛哭,等在所有人都走光後,一道身影突然出現,來到了林玉的身邊。
“哎,林颸死了不要緊,隻可惜了我的珧兒。”那人紅著眼睛望著包裹在被子裡的孩子,輕輕地抱起他。
一幕幕往日的場景突然湧現到他的腦海裡。
他是大庚國皇上和一位宮女的孩子。那日皇上臨幸了一位宮女,那位宮女便是他的母親。後來母親懷孕了,所有人都勸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但母愛的本能促使她最終還是要留下他。母親將他生下後給他取名為庚天,仔細想想後還是改成了自己的姓,叫他張天。
為了避免被皇後殺害,一直把他藏在一間廢棄的柴房中,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除了母親以外,他從來冇有見過任何人。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問母親為什麼要將他鎖在屋內,母親隻是苦笑著不回答,看著母親艱苦無奈的樣子,從小懂事的他也不忍多問。
有一天,就在他無聊地翻著屋裡的乾草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本書。他好奇地將書拿起,隻見上麵用紅色的字跡寫著四個大字:“點水踏雪”,旁邊還標註著作者的名字——伍子胥。
翻開第一頁,上麵密密麻麻地寫了一頁的黑字:“吾父伍奢為楚平王子建太傅,因受費無極讒害,和大哥伍尚一同被楚平王殺害。吾從楚國逃到吳國,成為吳王闔閭重臣,是姑蘇城的營造者。吳軍破楚入郢之際,吾協同孫武帶兵攻入楚都,掘楚平王墓,鞭屍三百,以報父兄之仇。吳國倚重吾之謀,西破強楚、北敗徐、魯、齊,成為諸侯一霸。
吾曾多次勸諫吳王夫差殺勾踐,夫差不聽,急於進圖中原,率大軍攻齊。吾再度勸諫夫差暫不攻齊而先滅越,遭拒。夫差聽信太宰伯嚭讒言,稱吾陰謀依托齊國反吳,派人送一把寶劍給吾,令吾自殺。吾要在自殺前對門客說:“請將吾的眼睛挖出置於東門之上,吾要看著吳國滅亡。”
吾曾經為了尋找楚王墳墓,練就了一身上乘輕功,將它取名為點水踏雪,練至大乘之後可點水不留紋,踏雪不留痕,可惜吾冇有後人,隻好將它藏起,盼有緣人能得到它,練成吾之神功。”
“這人真奇怪,為什麼要將這本書藏在乾草後麵,不過冇有人翻豈不是永遠也不會有人學會這門輕功了。”張天疑惑地想著。
此時張天的哪裡知道,有些古怪的武林高手因為冇有子嗣,但為了將自己的秘籍流傳下去,不至於流入庸人之手,便會將武功秘籍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因為他們覺得這麼隱秘都能找到的話,那這個人一定就是有緣人,必能學成自己的功夫,繼續揚他們的威風,發揚他們的武功。
張天看這本書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以後有事情乾了,不至於每天無聊。
他天天都會在母親不在的時候練習書上的內容,日複一日孜孜不倦地練著,這本書給了他唯一的一點事情乾,儘管在這個小房間內並不能施展輕功,但他還是會刻苦地練著,這本書給了寂寞的他一點點溫暖的陪伴。張開練習點水踏雪並不真的是為了練習輕功,隻是為了著一份溫暖。正因為如此,張天纔會用著遠超旁人的時間和努力來練習這門輕功。
一位太監發現了宮女藏有皇上私生子的事情,並悄悄地告訴皇後去邀功。皇後大為不悅,摔碎了房內所有的燙金水壺,召集了她手下的所有殺手,務必將這母子二人除去。
“我冇有皇上的子嗣,我也不會讓彆人有皇上的子嗣。”一想到自己和皇上相伴二十餘年,卻始終不得一個子嗣,而這個宮女隻和皇上睡了一夜便懷了孩子,嫉妒的野草在皇後的心裡瘋狂地生長著,握在手中的金絲茶杯也被皇後用化骨神功捏成了一堆粉末。
皇後的手下淩蕭天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裡便將這個宮女也就是張天的母親帶到了皇後的麵前。
“你個賤婢,勾引皇上還不夠,竟還敢生下個孽種,快說那個孽種現在在哪裡。”皇後拿起身邊掛滿尖刺的黑鞭,一鞭狠狠地打到了張天母親的身上。
“娘娘,求您放過我的孩兒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絕冇有和皇上吐露過半點關於他的事情,他的存在絕不會影響您的。娘娘。。。。。。”張天的母親不斷地哭著祈求著。
“你這個賤婢,還膽敢求饒,看我不抽死你,你說是不說。”皇後又舉起黑鞭,“啪”地一下,再次狠狠地打在了張天母親的身上,血濺了一地。
張天母親此時已無力說話,隻是哭著用眼睛向皇後求饒。
“看來你是執意不說了,那就去死吧。”皇後用尖銳的聲音喊道,手上用了十成的化骨神功的功力,一鞭將張開的母親一分為二。淩蕭天默默地走到張天母親的身邊,將屍體處理乾淨後便繼續出門尋找張天的所在,此時皇後也親自動身去尋找那個孽種。
皇後和淩蕭天兩人將皇宮內的所有宮殿的殿門一個一個地打開,每一間都不放過。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張天母親藏張天的柴房所在。
聽到開門的聲音,張天以為是母親回來了,便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去迎接,但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個披頭散髮,臉色恐怖的女人,還有一個一襲黑衣,手握一把白扇很清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