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王朝自光武皇帝平複中原光複漢室之後重新劃分了大漢十三州三十六郡,其中以司州為貴,揚州為富,豫州為女子之美,青州為山水之奇而被世人稱道,但要說那個州的人最令人不齒處於鄙視鏈最底端的無疑就是大漢最北麵守著大漢邊疆的幽州了,無論哪個州的茶樓飯館在提到幽州人時都得輕啐兩口表達自己對北幽蠻子的輕蔑,但誰也都冇辦法否認這一聲聲輕啐代表了整箇中原九州對北幽哪位王爺深深的畏懼。
四十幾年前幷州逍遙王劉素為元朝情報頭子李響蠱惑聯合冀,青,兗,豫,荊,益和半個涼州組成八王叛軍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進攻司州,也隻能怪漢荒宗劉喜荒淫無度,親小人遠賢臣,致使宦官亂政,外戚橫行,民不聊生,元朝在邊境厲兵秣馬。
眼見漢室岌岌可危,此時漢代大司徒之子幽州牧陸厲奪了當時幽州文淵王的兵權分兵駐守天山山脈的同時聯合涼州刺史趙無厭先夾擊幷州守著漢朝國門,再就是一路南下殺得叛軍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連因叛軍勢大被裹挾的交州徐州兵馬都冇放過,一舉解了天下群起而攻之的司州之圍。
在洛陽城內雖然冇能阻止反王賜死漢荒宗但也救下當今皇帝劉廣,但在天下人都以為陸厲要改朝換代的時候,他向劉廣求了一道聖旨自洛陽出發經長安從益州開始由西向東將各州支援反王的豪門士族通通犁了個遍最後從冀州回了北幽,再以“異姓不得稱王”的理由拒絕了皇帝封王的封賞,安安心心做幽州牧隻領了大司空的虛職也是虛職大於實職的唯一人。
十九年前陸厲安安心心做幽州牧,專心治理幽州操練軍隊鎮守邊疆的時候他老爹陸田之開始籌謀造反夥同省殿衛羽林軍軟禁了皇帝並下令諸州勤王,實際是防備陸厲南下救援皇帝。陸厲再次率著陸家軍在各州軍隊還未聚集之時圍著司州將各個州轉了一圈,回到洛陽親自將陸家滿門殺絕,得了劉廣封北幽王、大將軍後回了幽州。
要說第一次縱馬南下殺的還是豪門士族的叛軍陸厲在民間美名大於惡名的話,那第二次因為你老爹作亂挾天子以令諸侯勤王殺的就是各個州地的良家子和參軍的民間百姓了,自此豪門世族和民間百姓都開始罵北幽,稱其為北蠻子。
十九年來朝堂之上也儘是對陸厲的彈劾奏摺有說陸厲在北幽建府違製有不臣之心的、也有說北幽軍不聽皇帝調令隻識幽王陸字旗的、更多都是彈劾北幽王家小王爺陸仲縱惡仆傷人,大小姐陸璿行為荒淫麵首三千等家長裡短的小事。
彈劾陸厲在漢朝就是政治方向正確,冇事在朝堂上吐兩口陸厲口水就是高風亮節不懼強權,在這種氛圍之下民間百姓對陸厲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評價。
民間百姓說陸厲喜食婦乳好人妻,殺父求榮,身上殺孽過重才子女三人都不成器,不說幽王世子從小體弱多病是上天在懲罰陸厲後代要兄弟鬩牆,就說二兒子囂張跋扈不似人子,大女兒妖魅惑眾剋夫薄義,反正在全天下除了幽州大多數的百姓不對著幽州吐口水的。
但劉廣不僅對民間議論充耳不聞,對朝中奏摺置之不理,還對這個大漢異姓王漢朝大將軍大司空三大殊榮加一身的幽王陸厲恩寵有加。
在十六年前以封賞兩次救國扶漢之功將幷州劃去大半入幽州,更是在分封後因幽王正妃誕下次子大出血薨天之後以九五之尊親自前往幽州天山弔唁,足以可見幽王陸厲之恩寵。
莫說自光武皇帝複漢兩百餘年來不曾有過在整箇中原曆代王朝之中都未曾聽聞。
所幸幽王子嗣不像幽王這般有萬夫不敵之勇,全天下都在等幽王薨天之後陸家分崩離析好一解當年殺父殺兄殺子殺夫之恨。
要說哪裡還能聽得到對幽王的維護之音也就隻有北部戍邊三州的民眾了。北幽百姓自然是對陸厲維護至極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隨口一個“我們王爺如何如何”,西涼涼王趙無厭治下因與幽王有同袍之情也不會對幽王有諸多誹謗之言最多惋惜幽王一代豪傑卻後繼無人。
而幷州文淵王這個被陸厲奪權還占封地三天兩天被陸家軍錘的滿頭包的草包王爺劉仁治下對幽王卻是推崇備至,不僅在朝堂上多次與彈劾陸厲的官員爭的麵紅耳赤,更是對幽州百姓商賈極為優待,幽州百姓去幷州無須路引,幽州商賈無須納稅,大有認幽王座下馬前卒的意味。
幽王府邸就在漁陽城中,漁陽城內無論江湖高人,書生歌姬還是雜耍賣藝,販夫走卒都對那座大宅院有著深深的嚮往。江湖俠客是嚮往宅院中武林秘籍,十九年前幽王返幽之時策馬中原將整個江湖的武林門派一一拜訪了個遍友好的抄錄了各大門派的家傳絕學不傳之秘,押運秘籍功法的車隊自漁陽城北州牧府到漁陽南邊興武門外還要綿延三十餘裡,各大門派的珍貴秘籍全給打包放進瞭如今的藏經閣。
聽說幽王府內有個藏經閣少林直接將少林藏經閣改名為武莠閣,所以如今的幽王府藏經閣是武林公認的武道聖地。
隻是幽王府戒備森嚴不但明裡暗裡藏著百戰悍卒無數,更有當年被友好拜訪後折服於幽王神威的江湖高手藏匿其中,藏經閣建立這麼多年來也未曾聽說過有那個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能夠從裡麵帶出秘籍一二,倒是幽王府側門經常能看到漁陽城守的人拉著車裝載著蓋著白布的屍體從北門往天山落魂淵方向去。
普通百姓嚮往幽王府邸除了對世間豪門奢靡的生活滿懷憧憬外就是因為陸家小王爺陸仲給漁陽或者整個北三州帶來的趣聞軼事了。
漁陽百姓都知道小王爺豪爽大方奢靡無度,逛街逛青樓進戲園子住客棧對但凡一切能博小王爺一笑的從來不吝嗇打賞。前些年十三四歲的小王爺頭一回入宵香閣後院,漁陽當時的宵香閣花魁孫采薇給他封了個六十六兩銀子紅包,第二天小王爺就帶著六百六十六兩金子給孫采薇贖了身接進了幽王府養起來做金絲雀。
這些年來但凡小王爺從青樓邊上路過,保管那些天天低吟什麼“掃眉才子筆玲瓏,蓑笠尋詩白雪中”“綠肥紅瘦有新詞,畫扇文窗遣興時”號稱“才逾蘇小,貌並王嬙。韻中生韻,香外生香”的各大青樓花魁花吟花芙花顏們紛紛推開窗戶拋紅招翠作彩旗繽紛之狀。
後來小王爺又賞了幾個當街互毆的遊俠兒和做糖人,餡餅的手藝人之後,要知道以咱小王爺賞人的手筆低於二百兩都隻是興致不高,真要能讓小王爺展顏一笑黃金千兩也是常有的事,於是幽王府府門就是漁陽城內的風向標,天天都有準備好大展拳腳的遊俠兒和商販盯著,就盼著小王爺心情大好就能輕易獲得大筆賞賜了。
可惜近來這半月都不見小王爺的蹤跡,聽碎嘴的更夫說是王府大世子身體每況愈下已經陷入昏迷了,還有不知哪兒來的訊息說看見南陽神醫華五更、武當陳羽玄掌教、少林空見大師和龍虎山太虛真人都從側門進入了王府,一時之間漁陽城百姓都對世子身體的議論紛紛,眾說紛紜,有說世子命不久矣的也有說世子已經歸天了請道長和尚來超度亡魂的。
王府世子住在羲和院,羲和院原本是幽王正妃南宮婉的住處因大兒子自出生就身體不好一直帶在身旁照料,十六年前南宮婉薨天之後陸厲本想將兒子帶到彆處居住也是為了自己不睹物思人,誰知兒子離開羲和院便高燒不退,隻有在羲和院中才稍微好些,這麼些年來隻好將兒子安置在羲和院中加上世子這些年經常處於昏睡狀態,十六年內清醒的時間遠少於昏睡很多王府下人連這位幽王指定繼承人王府世子的麵都未曾見過,要不是府內老人講許多新來的仆役丫鬟隻知王府有小王爺陸仲不知還有個世子。
王府羲和院暖香閣中,當今道門道統執牛耳的武當掌教陳羽玄,身著道袍揹負桃木劍腰間插著玄墨拂塵,撚著一縷雪白鬍須,正在伸手給躺在床上少年號脈,從他緊皺的門頭看來脈象顯示床上的少年情況有些不妙。
陳羽玄收回手,將少年的手放回繡蟒飛鳳紋金絲被中仔細給少年掖好被子,回頭道:“王爺,世子殿下脈象時而遲而無力如寒潭積水,忽緩忽急如山間奔羚,時而如洪水奔流又時而如細水流長幾不可查,老道今年百四十歲從未號過如此奇怪之脈象,請王爺降罪。”能讓堂堂武當掌教主動請罪的也就隻有眼前這一位了——當代幽王大漢大將軍、大司空陸厲。
“道長何罪之有?你武當老祖宗比你多號了八十幾年的脈也冇見過這等脈象。今日號脈道長可能號出我兒何時能醒?”說話之人站在窗邊燭火陰影處,看不清麵容,高七尺,身形微駝。
“不知師叔祖也曾為世子殿下號脈,老道倒是獻醜了,但憑今日脈象世子殿下脈象雖亂卻也有一絲生氣勃發,待生氣充盈脈象世子就能醒來,隻是生氣潛藏極深可能今日就能醒來,也有可能……”羽玄道人話未說全,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雖說他是武當掌教但他也不知何時眼前這個殺人無數身上揹負無儘血腥的男人何時連他武當青牛山上隱修的道門老祖都請下了山,不禁出了一頭冷汗,蒼老的身軀又佝僂了幾分。
陸元回身收劍,待到手中長劍掠過眼前藍色光柱,覆蓋在黑色卡片上的光膜緩緩消散。
“獲得唯一特殊型道具【GM空間通行證】”係統提示音從腦海中響起,陸元看向眼前的卡片。
【GM空間通行證】·唯一特殊型道具
級彆:????
使用要求:已綁定【陸元】
使用方法:在腦海中默唸使用即可。
冷卻時間:180天
陸元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在心中默唸使用,下一瞬間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之上,眼前是一床金紅色繡蟒飛鳳紋金絲被,床邊幾案上是一尊鎏金雙獸耳銜環開光雲螭紋二龍戲珠香爐正散發著奇異的熏香,床邊地上鋪著粉地花蝶紋栽絨地毯,床邊站著一名男子,在地毯上纏金寶樹燭台的光芒下處於一片陰影之中看不清麵容,男子麵前是一個身著道袍的老人,滿頭銀絲在頭頂挽成混元髻插著一根不知是什麼材質的木頭小劍,背上揹著一把木劍腰間有把玄色拂塵,此時正好聽到老人在對男子說道,
“是藥三分毒,就算是龍虎山的大金丹也不能給世子殿下當飯吃,更何況虛不受補……”
“啊,我兒醒了!”
男人似乎察覺到陸元的目光一把推開眼前歲數兩個古稀之年的老道,大踏步向床邊走來。
陸元看著眼前滿臉欣喜向自己走來的男子,楞楞出神,
“啊?我咋冒出來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