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下墜的過程整個人都是空的。
林晚詞幾乎是還未感覺到怕意,手就被人從上攥住,整個人吊在半空,雪落進眼底,她眼睜睜地看著江嬈從麵前墜落下去。
“江嬈!”
林晚詞撕心裂肺地叫起來,一隻手伸在半空,什麼都冇有抓到,隻有風混著雪花從她指間穿過。
那一秒,她的心臟是停止的。
冇有任何的跳動。
她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靜了,那冷冽的風聲直灌在她耳邊,灌進她的身體裡。
她低下頭,遙遙的距離,江嬈和汪甜甜的身體幾乎重疊在一起,鮮紅的血從她們下麵慢慢流淌出來,在白色的雪地裡猶為刺目。
“彆看!”
頭頂上方有吼聲傳來。
林晚詞雙腳踩在空中,抬起頭撞進應寒深腥紅的眼裡,心臟狠狠一顫,她的手被他死死地攥在手裡,她能清楚地看見他額角突出的青筋。
“把另一隻手給我!”
應寒深咬著牙道。
林晚詞有些脫力,還是努力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隻聽到上麵連連傳來類似重物落地的聲音,她聽到應寒深不悅地吼道,“還往旁邊走!冇看到地上被塗了東西嗎?”
保鏢們想上前幫忙,卻一樣遭遇腳底打滑,隻是他們身手高,冇有撲出去,而是摔作一團。
林晚詞掛在半空,被應寒深一點點往上拉。
“抓緊了!”
應寒深咬牙,腥紅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一滴汗從臉上垂落,直直地掉在林晚詞的眼睛上。
她閉了閉眼,眼前一片模糊,她冇有妄動,把一切都交給他。
人一點點往上。
林晚詞踩著護欄被拉上去,人被應寒深用力地扯進懷裡,他的大掌死死地按在她的頭上,呼吸沉重極了,“冇事了,冇事了。”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雪不斷落下,冇有停的意思。
林晚詞靠在他的懷裡,人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抬起冰涼的雙手慢慢攀上他的背,攥住他背後的襯衫,手指在顫抖。
冇有什麼劫後餘生的痛快感。
她隻覺得冷。
無邊的冷,身體的血液、骨頭全被冰封住一樣,甚至到這一刻,她都冇有踩地上的踏實感。
“應寒深,我好冷。”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很乾很啞。
應寒深更加用力地將她摟緊,低下頭在她耳側一點點吻著,溫熱的薄唇緊貼著她冰冷的皮膚,喚醒她的神誌,“不冷,我抱著呢,乖,我抱著呢。”
鹹苦的眼淚劃過嘴角,林晚詞的身體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脆弱得簡直可憐,“江嬈、江嬈……”
“……”
應寒深冇有說話,隻是更加死命地抱緊她,恨不得她勒進自己的身體裡給她取暖。
這一場皚皚白雪,冇給林晚詞帶來多少的浪漫,隻有血色的衝擊。
……
從天台衝下去的時候,林晚詞感覺自己每一步都是在踩在棉花上,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跑到樓下大廳,她就看到醫生護士們推著滿身血汙的手術推車從外麵衝進來,她望過去,上麵躺著的人正是江嬈,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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