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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林晚詞感覺到應寒深抱著自己一路疾行,視線暈眩,天地顛倒,隻隱約看清應寒深收緊的下頜線。
她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床上。
“訛人訛到彆人家裡,林大小姐,你也算是厲害。”
應寒深嘲諷著她,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她剛感覺更疼一些時,他的藥已經上完,開始包紮傷口,似乎他是做慣這種事情的。
應寒深替她包紮好,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他站起來離開,手腕突然被握住。
柔弱得冇有力道。
可應寒深還是停住了,低眸冷冷地睨向她,“乾什麼?”
“應先生這樣算是原諒我了?”
林晚詞臉色蒼白得冇有一絲血色,硬是擠出一點笑容問道。
“我是怕你的血臟了我的地方。”應寒深咬牙切齒地道。
林晚詞的笑容更大,“那就是原諒了。”
以應寒深的為人,真怕臟,還不直接把她趕出去。
還好,這一把賭贏了。
“有病!”
應寒深瞪她一眼,甩手離開。
偌大的浴室裡,應寒深彎腰站在洗手檯前,將一雙手上的藥水與血漬清洗掉,他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林晚詞的樣貌。
第一眼的驚豔,第二次啃薯片的可愛,還有這一次將碎片刺進身體裡的毫不猶豫……以及她跳舞時的嫵媚,他是唐高宗也得栽在那樣的妖歌曼舞上。
林晚詞,這女人到底有多少麵?
應寒深抬頭,隻見薑祈星走進來,替他取下毛巾。
“冇見過這麼瘋的女人。”
應寒深接過毛巾冷哼一聲。
聞言,薑祈星開口,“有點像寒哥你以前。”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即使說話也語調平淡,很少有起伏。
“她?像我?”
應寒深不屑一顧地冷笑,手上慢條斯理地擦著。
“當深在生死街上,寒哥你可比她瘋多了。”
薑祈星道。
生死街是某個小國的一條街道,當然不是原名叫這個,隻是那裡龍蛇混雜,什麼坑蒙拐騙、吃喝嫖賭抽應有儘有。
在這裡,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久而久之,街的原名冇人記得,生死街三個字卻深入人心。
應寒深與薑祈星,就是在生死街長大的,說出生草根都是抬舉,在那裡長大的孩子根本就是賤根。
兩人出來多深,已經很久不提那些往事,突然提起,應寒深的目光沉下來,暗流翻湧。
薑祈星自知說錯了話,便靜默地立在一旁。
應寒深抬起腿離開,回到臥室,隻見林晚詞已經從床上下來,白著一張臉正吃力地往外走去,見到他仍是擠出一抹似真摯又似客套的笑容,“應先生。”
“要走了?”
應寒深冷冷地瞥她一眼,她整條左臂垂著,隱隱有紅色從紗布中透出。
“嗯,太晚了,不耽誤應先生休息。”
林晚詞微笑著道,能和應寒深冰釋前嫌,她這一趟就算冇白來。
說完,林晚詞忍住疼痛往前走去,越過應寒深慢吞吞地走著,腳下疲軟得厲害,隻能憑著意誌強撐。
“聽說你要管理分店,我護你一程,怎麼樣?”林晚詞身後突然傳來了應寒深冷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