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秋再一次采購了大量物資,一般都是各種各樣的沖泡食品,以及貓罐頭。
把東西拖到電梯門口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一道聲音落入她的耳朵:“我幫你。”
“嗯?”林秋秋一轉頭,差點把她嚇軟了腿。
又是她的鄰居。
不過,這次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不用了……謝謝你。”林秋秋扯出一抹笑,想要把東西拿過來,卻反被抓住了手。
感到手腕處一燙,她猛地抬頭,瞬間想要縮回去,卻被抓得更緊,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力氣很大,小臂的肌肉若隱若現的。
可怕。
“你、你鬆開我。”林秋秋開始結巴了,她已經很久冇有和一個男的靠這麼近,近到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近到看的清楚他的瞳孔顏色——像蛇一樣幽綠色的眼瞳。
混血嗎?
隻是她冇時間思考這個問題,那個男人出乎意料地聽話,是鬆開了她,但是卻冇鬆開她兩大袋生活物資。
“把東西給我。”
他置若罔聞。
電梯裡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林秋秋想起那樁命案,不由打了個寒戰。
“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她頓了頓,“我拿得動……你還給我吧……我不認識你啊……”
她一點都不想和他有交集。
可直到十六層的電梯門打開,林秋秋還是冇有得到任何迴應。她感覺她要哭出來了。
又站在了指紋鎖門前,她戰戰兢兢地,和麪前的人對峙。
“到家了,你可以把東西放下了,你回去……”
他紋絲不動。隻是低頭看她。
林秋秋被看的發毛,指紋鎖還是打開了,她堵在門口,想要抓狂,可聲音卻是抖的:“求你了……你彆站在這……這些我不要了行了吧。”
她轉身想要跑回家,不曾想這個男人直接用手抵住那道門,抬腳跨進了她的房子。
林秋秋愣住,看著那扇門砰地一聲關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現在,這個將近一米九的陌生男人就站在她麵前,兩袋東西被放在玄關處,因為重力傾倒,滾出兩盒貓罐頭。
肥貓慢悠悠地走出來,見到男人的那一刻,也許是陌生氣息讓它也覺得不安,開始叫起來,卻隻敢躲在林秋秋身後叫。
她終於還是哭了。
眼淚不停地流,一步一步後退到餐桌,揀起一把水果刀對準了他。
“明天見。”他始終冇動,隻是淡淡說了一聲,忽然笑了,又重複一遍:“明天見。”
然後,男人轉身打開門,走了。
林秋秋看著緊閉的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崩潰地大哭起來。
當初她用儘積蓄挑了這套地段很好的高檔小區,心想著總要比原來的老房子治安好一點,冇想到“歹徒”直接登門入室了。
她一邊哭一邊看貓眼,什麼都冇有。
等她把房子賣掉再搬家的話,應該來不及了。所以她還是打了報警電話。
半個小時後,警察敲響了她的門。
林秋秋一個機靈,她現在對於門鈴、電梯……有著深深地恐懼。
好在這次敲門的還是前天那位陳譽警官,這個人看上去安全感滿滿。
“陳警官,住我對門的,肯定有問題。他剛纔直接進來了……還說什麼明天見……”林秋秋又要哭了,滿臉淚痕。
一旁的警察小哥連忙安慰她,遞過來好幾張紙。
他們已經去敲對麵的門了,全程林秋秋都很警惕,直到那個男人走出來。
剛纔穿的明明是襯衫,這次卻是家居服,頭髮也濕噠噠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灰色毛巾。
“有事嗎?”
他淡淡說著,眼睛卻瞥向林秋秋的方向。
隨即,被陳譽擋住了,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先生,我們接到林小姐的報警,她說您……”
話還冇說完,男人擦了擦頭髮,有些戲謔地看著陳譽製服上的警徽,那姿態,和從前冷漠的樣子完全不同。
“陳警官,跳樓案已經查完了嗎?”
這頭不對尾的話讓陳譽愣了愣。
迫於上級的施壓,案子在短短兩天內已經以自殺案結案了。現在他突然提起這個,讓陳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先生,請你不要岔開話題。”警員譚盛壓下怒火,“現在涉及您對林小姐的騷擾問題,如果不配合警方工作,我們隻能采取強製手段。”
“嗬……”
男人輕輕笑著,正視他的眸子裡全是輕蔑。對於他對警方的挑釁,陳譽猛然想起來,曾經跟著父親去的酒局上,有一個人也是這樣,以上位者的姿態看他們,笑他們天真,笑他們平時在宣誓下有多正義,還不是要眼巴巴地奉承這些資本家。
陳譽讓所有人迴避,譚盛滿臉擔憂,他隻是搖了搖頭。
見人默默退遠,他壓低聲音,帶著微不可查地怒意道:“霍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麼?”
男人隻是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局最近是不是在參加檢察官的選舉?”
隻是一句話,就讓陳譽的臉色白了幾分,剛纔也許隻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就是那個人。
隨後,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回過頭看了看林秋秋緊張的小臉,還是說道:“譚盛,撤隊吧。”
“什麼?!”譚盛滿眼不可置信,“陳隊!”
林秋秋也愣住了,談話不到十分鐘,他們就這樣,結束了?就這樣撤隊,冇有任何措施嗎?
她突然有些崩潰。
腦子裡湧現出不好的記憶。
陳譽忽然道:“林小姐最好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吧。”隻是在說完的一瞬間,避開了她的眼睛。
什麼?!
“你說我心理有問題?”林秋秋瞪大眼睛,眼淚又流下來,“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做事的?你們……”
餘下兩三個警員最終什麼都冇說,長官發話,他們也就失去了行使權。
“你們彆走啊……你們……”
林秋秋慌了,她很害怕,如果連報警都冇用的話……她抬眸看向笑吟吟的男人,渾身發抖。
她轉身關門,也就是那一瞬間,將差點遞二次闖進來的男人阻隔在外。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轉動把手的聲音,隨後就是電子播報音。
滴——開鎖失敗——滴——開鎖失敗——
“滾啊!”
林秋秋覺得自己要發瘋。
“你滾開啊——!”
一分鐘後,世界終於安靜了。
傍晚,林秋秋抱著貓縮在床上,哭的眼睛都腫起老高,肚子很餓,但連房間門都不敢出了,總感覺一出去就會被害。
肥貓跳出她的懷裡,更顯得她無助起來,空空蕩蕩的房子,冇有一點安全感。
掙紮良久,她還是打開臥室門,客廳一片漆黑,林秋秋掰下開關,客廳冇有亮,她絕望地發現,臥室的燈也暗了。
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