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這劍是你從何處得來的”
“這你都忘了”
李三驚訝,他說劍是他幼時從李尚書的房間偷的,發現之後還被狠狠的打了一頓,隻不過他死都不肯放手,李尚書見他對劍喜歡的緊,便給了他。
“那爹爹又是從何處得來的這把劍”
“這我怎麼知道呢”李三頗為無奈,他說自他記事起那把劍就藏在李尚書書房的櫃子裡。
“這劍叫什麼名字”她又發問,李三得意的說叫破月。
他說那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劍鋒淩厲,應當是一把好劍,劍鞘處磨損嚴重,應當有些年頭了。
天色已晚,二人起身回府,柒提劍跟在李三身後,手指輕輕摩挲著劍柄上的字,感覺似有一股滾燙融進心裡。
“今日之行雖已探明果然是有人有意謀劃誣告爹爹,但還是冇查出個所以然來,隻是那人若存心誣告,直接遞摺子給皇上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她一時想不通。
“那還不簡單,那幕後人的身份不便於直接開口,又或者說他怕皇上查到自己身上”
李三開口,柒恍然大悟。
隻是事到如今,這件事怕是他二人是無法查清的,所以她決定直接去找她爹問清楚。
回府之後二人直接去找了李尚書,正在書房喝茶的李尚書聽罷二人的話將茶水噴了出來,他猛的一拍桌子,茶杯掉到地上應聲而碎,似乎是氣的不輕。
“為父向來清廉本分,竟有人惡意栽贓我貪汙”
他憤然,隻是默了一瞬之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麵色漸漸平靜了下去,最後竟朝他兄妹二人擺了擺手,讓他們不用在意那些。
看來,她爹心中已有了判定。
“爹,你可認得這個”
柒將莫大叔給她的圖紙拿了出來。
李尚書眼神一顫。
果然嗎,柒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爹爹可是是認得這個圖案”
她開口詢問,李尚書卻搖頭否定,完了還囑咐她與李三不要再查了。
“爹,你是不是知道是何人所為”李三也看出來了。
“此事你們就不用再管了”
李尚書擰了眉,神色淡淡的,讓丫鬟又為他添了一杯茶。
“若這事鬨到皇上麵前,您無礙嗎”柒有些擔憂。
“我自會查清楚”
李尚書似是疲累了,放下了杯子。
柒與李三互相遞了個眼神,退出了書房。
月色昏暗,她總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爹爹不讓她查,可她總是放心不下,她太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
腦中忽然閃過北宮歲幽深的眼眸,她有一種直覺北宮歲一定知道些什麼。
但她又不能去問他,真是讓她煩躁。
彼時,北宮歲正在榻上看書,神色慵懶,聽到墨飛說自己昨夜在城門口碰見太子身旁侍衛時翻書的手指頓了一頓。
墨飛說那侍衛好像受了傷,北宮歲悠悠抬起了頭,眸裡有了幾分思索。
“貪汙一事可查到什麼了”
“皇上為流民撥款五萬白銀,李尚書從國庫中拿走的也是五萬兩白銀,可到了京官手中卻隻剩了四萬兩”
墨飛從懷中掏出他從戶部偷出的賬簿記錄。
北宮歲翻看了一遍便仍在了一旁。
五萬兩銀子,從國庫到發放救濟錢糧的京官手中,要經過戶部尚書,戶部侍郎,再到糧穀司最後一步纔到下層發放的官吏手中,其中環節人人均有可能貪汙,可為何偏偏傳出了戶部尚書貪汙。
“可有查到錢糧交接的印信”
朝廷撥款,步步交接皆有上級印信,他倒要看看哪一步出了錯。
“怪就怪在此處,自戶部侍郎處起,下層官員接到的印信上均是四萬兩”
“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放下書,吩咐墨飛去查戶部侍郎,已經很明顯了,要麼就是尚書與侍郎一起貪汙了銀子,要麼就是侍郎貪了銀子又欺上瞞下。
可到底是誰將此事抖了出來呢,那人又有何目的。
北宮歲見墨飛還未走,問他還有何事,墨飛說,皇上召他入宮。
垂眸起身,著了丫鬟來寬衣,收拾好後便入宮去了。
天色昏沉,似有雨將至。
皇宮禦書房內,皇帝端坐在榻上,北宮辰與北宮煜都在,見北宮歲進去才笑著將他三人招呼到一起。
皇上問他三人可在慶功宴上有看中的世家小姐。
倒是猝不及防,北宮辰輕咳了幾聲說自己那日並未去參加宴會,皇上卻說他已命畫師將世家女的容貌畫了下來。
北宮煜沉著臉不說話。
北宮辰垂頭躬身又說自己暫時不打算娶妃。
見他二人如此,皇上麵上有些不悅,北宮歲卻走到了那一堆畫卷旁,一張張的翻看起來,待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時手頓了一頓,半晌輕輕翻了過去。
“此畫師技藝不錯,倒是將小姐們的神韻畫了出來”
他看完,輕笑一聲卻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大哥,辰弟你們且來看看”他又朝一旁的二人開口。
北宮煜不知他是何意,皺著眉走了過去,北宮辰依舊站著未動,臉色卻有些蒼白。
北宮煜沉著臉隨手在畫卷裡翻看了幾下,目光卻突然停在了一張畫像上。
畫上之人正在攀牆折梨花,眼裡一片天真璀璨又隱隱含了幾分涼冷。
北宮歲發現北宮煜的手輕輕顫了顫,之後竟輕輕撫上了畫上之人的麵頰,似乎有些情不自禁。
“此女子是誰”北宮煜喃喃自語,而後瞥見了卷軸旁邊的小字。
宋清婉,兵部尚書之女。
他眼裡的光慢慢淡了下去,手卻抓著卷軸冇放。
皇帝見他神色有異,問他是否對畫上兵部尚書之女有意,說那女子宴會那日因身體有恙便未來參加,那畫是之前所作便送了過來。
北宮煜聞言又變回了那副陰沉神色,他將卷軸放在一邊,手指卻在另一副畫中一點。
柒的畫像便被抽了出來。
北宮歲忽然輕輕蹙眉,眼底沉了沉。
“你倒是個有眼光的,朕也覺得這丫頭有趣,可惜年紀尚輕,還未及笄”
皇帝看了一眼畫上的柒,露出些讚賞的神色,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一旁忽然不語的北宮歲。
“歲兒你覺得如何”
他忽然發問,北宮歲笑著開口語氣淡淡。
“不過是個不守規矩膽子大了些的丫頭罷了,大哥的正妃必將成為未來的東越國母,她怕是當不起吧,端莊欠缺,雍容不足”
他說罷便將目光落在了正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的北宮煜臉上,波瀾不驚。
皇上思考了一瞬覺的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北宮煜。
“既然四弟都這般說了,那便作罷,索性還是個未及笄的丫頭”
北宮煜將畫卷放下,默了一瞬,又隨手一指。
“那就她吧,側妃”
赫然是攀牆折花的兵部尚書之女。
皇上立刻派人將畫像為皇後送了過去,太子娶妃,自然要與皇後相商。
不多時福寧宮派人來回說一切皇上做主,太子喜歡便好,。
北宮煜聽罷卻輕嘲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屑,被皇上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