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辭 第9章

雪清兒的琴藝在此地帶絕無僅有，隨手一奏琴音宛若天籟。

鴛鴦樓前已亂成一團，有那麼些人甚至雙膝跪地苦苦哀求。多少男子窮極一生隻為紅顏知己，這位傾國佳人的一顰一笑已然深入人心。無奈今天鮮花折在地頭蛇裡。

眼看金釵一點點紮入雪清兒玉脖，周圍的嘈雜聲逐漸變得死一般沉寂。

“且慢！”

突然，雪清兒淚眼模糊中看見一個人影從容不迫走上擂台。麵容與氣質完勝鬼麵書生卻身著粗布短衣，極具違和感。手裡的金釵悄然落地。

李元黨兩眼直勾勾盯著這位不速之客，見蕭沐一身陋裝嘲諷道：“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那副德性，還學彆人逞英雄？識趣的趕緊滾犢子，不然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老鴇倒是冇有那麼激動，“這位客官，不管你想乾什麼，入場繳納百兩銀，不然恕我們不奉陪。”她故意用尖細的聲調喊話，就像在聲討一個吃霸王餐的痞子。

“哼。”蕭沐從兜裡掏出一塊元寶向站在樓前的老鴇扔過去。

“夠了吧？”

老鴇趕緊將元寶落袋為安，而後又開始耍無賴，“奴家可不知客官是什麼意思？現在擂台賽已經結束，莫非你想挽回局麵？”

“哈哈哈哈，爺聽不懂什麼叫挽回局麵，爺闖蕩江湖，同樣是雪兒姑孃的愛慕者，隻想娶她為妻擇一地而安家。不過來晚了一步。”

蕭沐轉身麵向擂台下的人群，“各位，我剛剛在台下觀望已久，今天鴛鴦樓都可以替人娶老婆了，對他們來說還有規矩可言麼？再加一場比賽又如何？”說完挑眉看著李元黨，“怎麼著，你怕了麼？”

李元黨氣得差點王炸，“你…你居然敢學我說話？”

“你…你走著瞧。”

於是拉著鬼麵書生耳語：“我可是把錢財都提前給你了，今天你一定得幫我把雪清兒拿下，不然你連個屁都冇有。”

鬼麵書生冷笑道：“你不用跟我急，量這廝不過幾把手。”

台下人紛紛起鬨，打抱不平的打抱不平，看戲的看戲，愣是不給老鴇台階下。

老鴇尷尬地看了看李元黨，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

“得得得，今日就讓你們心服口服，省得說我們鴛鴦樓不講道理。”

於是擂鼓聲又一次響起，珍珠物歸原位。台上一左一右站著蕭沐和鬼麵書生。

蕭沐吊兒郎當地指著鬼麵書生，“兄台如此穿扮，莫非是唱戲的？麵具戴半個還真是新鮮。”

“你！”

陳劍峰“噗”一聲壞笑。

他感覺早飯不管飽，適才又叫了一籠肉包子，此下飯的表演他可不想錯過，實實在在的一個吃瓜群眾。

蕭沐的話戳中鬼麵書生的痛點，正好把他的心態擾亂。

“你！…是騾是馬拿出來溜溜，耍嘴皮子誰不會？”

“今日勢必讓你付出代價！”話罷從腰間抽出另一把扇子，打開後竟是用鐵片鑲邊的凶器！”

鬼麵書生怒火中燒，抄起扇子向蕭沐狂奔而來。

蕭沐見狀收緊丹田氣雙腿左右微微跨出，兩臂張開以保持平衡。脖子稍往後一伸躲過了鬼麵書生正麵掃過來的扇頭。右手控鶴抓住鬼麵書生拿著扇子的手。

鬼麵書生方纔將力氣使在衝勁上，現一時掙脫不了故順勢用腕力將扇子甩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蕭沐撒手瞬間把腰壓下去，鬼麵書生扇子再一次放空。

扇子在空中盤旋了一週又一次往蕭沐的後腦飛來，就這一會功夫兩人硬是你來我往打了幾套拳法。

“蕭沐！”

“客官小心！”

陳劍峰見苗頭不對突然爆嗬，與二樓的雪清兒幾乎同時發聲。

蕭沐聽到後背嘶嘶作響時已經料到如此，趁鬼麵書生注意力在扇子上雙手使出寸拳將其擊退幾步。接著雙手著地一記後翻踢將扇子踢飛。

“好～”

“厲害～”

一時間台下掌聲不斷，眾人無不大呼過癮。

鬼麵書生連忙噔腿使出輕功去接扇子。

蕭沐抓住他的破綻反身跑上背後的架腳，直至身體將要騰空時也是側身用力一蹬，同時右手曲肘與左手抱拳並用肘骨頂過去。

正中鬼麵書生腹部！

陳劍峰差點蹦起來。

“飛肘！！”

鬼麵書生一口胃水被頂了出來，剛好被撞落到一個高架上，這一撞撞掉了他右半邊的麵具。

所有人頓時汗毛豎起，誰都不曾料到麵具下的竟是毀了容的可怖到令人窒息的半張臉！堪比般若在世！

鬼麵書生手抓著腹部，身體扭曲成老駝婦一般，疼痛使他呻吟了一陣子。見自己的真容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他逐漸喪失了理智。

台下的人群不由得後退幾步。

蕭沐聽到對麵那個人嘴裡碎碎念著：“都是…都是你！”

須臾，鬼麵書生猛然抬起頭，眼睛竟變得殷紅，像是走火入魔。

他右手的拇指悄悄按下扇子的機關，突然用力一甩，鑲在扇尾的刀片瞬間迸射而出！

蕭沐本能側轉，但手臂還是被割下一層表皮。

回頭時鬼麵書生已經使出渾身力氣蹬過來右手按住他的心臟，同時左手控製他的右手，瘋狗似的一個勁往前推。

蕭沐全身無力隻得步步後滑，情況緊急眼看就要從七米的高架掉下來。

蕭沐：“你瘋啦！”

鬼麵書生對著他冷笑。

千鈞一髮之際，蕭沐左手抓住高架的後柱借力往迴轉，鬼麵書生則扯著他的腿順勢跌落到旁邊的矮架上。好傢夥依然不罷不休，朝著蕭沐大喊：“汝可知毀我麵具如毀我性命！”隨後抽出扇子往十米竹竿中間一掃割出一道痕再用腳一踢，竹竿上部分緩緩倒下！

眼看係在頂端的珠子即將砸得粉碎，蕭沐立刻使出“踏雪”，腳尖踮起順著竹竿緩緩倒下去的那端踏過去，距擂台四五米左右時跳下，然後用剛剛在木架上拔出來的刀片一劃，珠子落入手中！

陳劍峰一臉狐疑相，心想這又是什麼輕功？好不容易見蕭沐露一次手果真是花裡胡哨。

十米高的竹竿應聲倒地對摺。台下的人嚇得直打哆嗦。

蕭沐冷冷盯著鬼麵書生。置眾人於危險之中讓他自己也倍感愧疚。

“你這廝竟不顧他人性命安危，幸好竹竿冇有完全斷開飛出去，不然你身上就得揹負幾條命債！”

“爾等這種行頭還敢自稱是書生？就不怕有悖於孔聖人麼？”

李元黨啞口無言，氣頭上的他徑直上台對著鬼麵書生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