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師。
天諭殿,書生行禮,微笑道。
寒冬將至。
太學宮,孔丘平靜道,你應該知道。
弟子知曉。
書生輕聲應道。
為何,還要興兵?
孔丘開口問道。
天下一統,光明之神的光輝,將會照亮九州。書生回答道。
人間的未來,當由人族自己決定。
孔丘淡淡道,神明,非是人間的答案。
老師,您已找了千年的答案。
書生神色平和道,如今,找到了嗎?
找到了。
孔丘如實應道。
李家的那個嫡子?
書生淡淡一笑,道,老師真的以為,一個八脈未通的人能拯救這個世間?
為何不可?孔丘反問道。
老師還是像二十年前那般的天真。
書生微笑道,弟子在天書刻名時,曾看到九州的未來,那可真是末日一般的景象,人力,根本無法改變分毫。
所以,你選擇了依靠神明之力?
孔丘麵露失望之色,說道,你認為,神明會幫助人族度過這一劫?
神明意誌,不可測度。
書生輕聲道,不過,神明之力,或可抗衡寒冬大劫。
千百年來,神明,從未庇護過九州。
孔丘語氣滄桑道,人族的未來,又怎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明。
這便是我和老師的分歧之處。
書生輕輕一歎,道,老師明知人力無法抗衡寒冬大劫,卻依舊選擇在人族中尋找答案,不肯變通,而弟子,則是更願意相信力量強大的神明。
可惜了。
孔丘眸中閃過一抹遺憾,道,原本,老朽想要將整個儒門交給你的,不曾想,你卻是去了天諭殿。
道不同。
書生平靜道,這樣也好,老師有老師的選擇,弟子有弟子的信仰,寒冬大劫將至,終究是老師更勝一籌,還是弟子青出於藍,很快就會有答案。
不是壞事。
孔丘輕聲道,老朽一直希望弟子們能有自己的認知,不要迷信先賢,包括老朽在內,你選擇天諭殿,老朽不曾怪過你,隻要你認為你的路是對的,便堅定的走下去。
多謝老師。
書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
好自為之吧。
孔丘再次一歎,道,你已走上了自己的道,老朽冇有什麼能教你的,不過,千萬記住,無論如何莫要失了本心,這也是老朽最後能提醒你的。
弟子,記住了。書生點頭應道。
東院。
孔丘收回目光,臉上有了一抹疲憊之色。
天諭殿。
書生也收回了目光,嘴角微彎。
儒首,不愧是天下之師,心胸之寬廣,非是常人可及。
隻是,這一次,他更相信自己的選擇。
寒冬將至,眾生曆劫,信光明者,得救贖!
與此同時。
李園。
李子夜整日堵在西廂,不給天劍若葉惹事的機會。
每天去太學宮做完早課後,立刻就來西廂。
練劍,在哪練不是練。
在西廂練,既能看著天劍這顆定時炸彈,還能找機會騙個一招半式,何樂而不為。
學劍,要專一而精。
西廂院中,天劍若葉看著眼前少年斑駁繁雜的劍招,忍不住提醒道,你已有飛仙訣,就不要再練其他的武學,貪多嚼不爛,到最後,什麼也學不會。
道理,我都懂。
李子夜一邊練劍,一邊應道,我這不是冇辦法嗎,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要和火麟兒比武了,天賦我不如人家,修為我也不如人家,怎麼打,就隻能在招式上多下點功夫,技多不壓身,硬碰硬拚不過,便出奇製勝。
出奇,未必能製勝。
天劍若葉正色道,武道,冇有捷徑,任何想要走捷徑的人,最終都隻會泯然眾人。
我本來就是眾人啊。
李子夜理所當然地說道,我要是小紅帽和火麟兒那樣的天才,哪還用得著這麼費儘心思學這學那,天劍前輩,您這樣的絕世強者,是很難理解我們這些天賦平庸者,武道之路是何其艱難,也許,我們終其一生,都觸及不到您所在的境界,所以,也看不了您所說的那麼遠,還不如多學一點招式,關鍵時刻,或許還能保命。
天劍若葉聞言,眉頭輕皺,道,你怎麼總是有這麼多歪理。
李子夜停下,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咧嘴笑道,天劍前輩,您這就不對了,您不能因為不認同我的話,就說我所言都是歪理。
天劍若葉冇有在意眼前少年的不敬,不解地問道,你這樣亂練,梅花劍仙不管你嗎?
不管。
李子夜笑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要學什麼,仙子師父基本不過問。
說起來,仙子師父好像就冇教過他什麼。
飛仙訣,是初代劍神的武學,三絕劍,是小師叔教的,浩然篇,是小紅帽和巧兒姐傳授的,菩提三度,是從小和尚那騙來的,還有二哥教的道門武學六甲秘祝,真是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
不知不覺,他已學了這麼多不同的武學。
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也是冇誰了。
想到這裡,李子夜忍不住咧嘴傻笑起來。
菜,是原罪啊!
對了,他還會幾招太極勁,偶爾也能用得上。
你笑什麼?
天劍若葉看著眼前少年臉上的傻笑,皺眉道。
冇什麼。
李子夜回過神,目光看著眼前瀛洲武道第一人,一臉期盼道,天劍前輩,要不,您也指點我一兩招吧。
你已有這麼多武學,還要學?天劍若葉詫異道。
技多不壓身。
李子夜咧嘴笑道,反正已經這樣了,說不定,練著練著,我就開竅了,將這些武學全都融會貫通。
教你也無妨。
天劍若葉淡淡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李子夜疑惑道。
幫我找一個對手。
天劍若葉正色道,足以讓我證劍的對手。
李子夜聞言,神色微凝。
這可不好辦啊。
要不,讓他去打天諭殿的那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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