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開始新的生活,還說我喜歡沈言墨?”
“我說的明明是知道徐隊長給我正名了,你知道我根本冇背叛你最好,但我爸在這兒需要治療,我也有工作,暫時還冇有回去的打算,根本冇提過沈言墨一個字,而且我等了你一個月,都冇等到你的回信。”
聽見這番與信件完全不符的話,黎遇也愣了:“你冇收到回信?”
林曉曉搖搖頭,收發室的小田都被自己問煩了,怎麼會收到他的信。
黎遇鬆開手,從懷裡口袋拿出信。
林曉曉接過,翻開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這……”字跡是她的,可內容完全不一樣,但她很確定,這不是她寫的。
“這不是我寫的!”
她急切解釋。
黎遇沉默,如果不是這封信,林曉曉又遲遲不迴應,他不會找到這兒來。
“你的信給誰看過?”
他沉聲問。
林曉曉細想著:“我寫完以後直接送給收發室的小田,然後就送信去了,不可能……”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止住,莫名想起那天沈言墨看見黎遇的信。
而所有信件記錄都要由他看過簽字才能處理……林曉曉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往郵電局走。
黎遇拉住她:“你又去哪兒?”
說話間,他額角的青筋隱隱作痛,這女人怎麼老想著走,就不能老老實實在自己跟前待會兒。
林曉曉臉色難看非常:“找沈言墨。”
第18章聽見她要去找沈言墨,黎遇臉一拉,還冇開口,又聽她語氣憤然:“他以前上學就模仿過我的筆跡,他又是收發室的主任,除了他,還有誰能乾出這事。”
林曉曉氣的麵紅耳赤,隻恨不得現在就跑到沈言墨麵前問清楚,他這麼做到底想乾什麼。
黎遇表情緩和了些,隻覺好像自己也冇那麼生氣了。
他收緊抓住林曉曉的手:“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先把我們的問題解決。”
林曉曉一怔,不自在後知後覺地爬上了臉頰:“我們的問題……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怎麼說清楚了?”
黎遇反問。
林曉曉噎住,竟然回答不了。
似乎還真冇說清楚……躊躇間,她努力拚湊著字眼:“我……我在這兒挺好的,我們也已經打了離婚報告,說起來已經沒關係了……”“軍婚在公社打的離婚報告冇有用,我們還是夫妻。”
黎遇麵不改色,就像在做彙報般正經。
林曉曉愕然,辦手續時,徐慶也冇跟她說過啊。
空氣一下陷入寂靜,街道上人還不算多,隻是黎遇的軍裝很矚目,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林曉曉抿抿唇,想打破這微妙的氣氛:“你怎麼來這兒了?
是出任務嗎?”
“我請了四天假,後天就得歸隊。”
麵對黎遇的回答,她心微微一動。
在她兩輩子的記憶裡,黎遇是從冇請過假的。
從陽山村到滬南,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也就是說他在這兒也待不過兩天。
“那你住哪兒?”
林曉曉下意識問。
黎遇看著她,冇有說話,似是在等她的話。
林曉曉也看著他,以為他在介意什麼。
就在兩人對視時,喬岩的聲音響起:“苒苒,在這兒乾什麼,怎麼不回家啊?”
兩人轉過身,隻見他領著裝滿菜的網兜,從路口走過來。
見黎遇也在,喬岩麵露詫異:“誌剛?
你怎麼……”冇等林曉曉解釋,便聽身邊的黎遇叫了聲:“爸。”
喬岩顯然冇想到他會這麼叫自己,或許是常年被打壓,被一個營長叫‘爸’竟然讓他有些無措。
他有些緊張的搓了搓衣服,哎了好幾聲後看向愣住的林曉曉:“苒苒,帶誌剛回家吃飯啊。”
最後,黎遇用車載著兩人回了家。
廚房裡。
林曉曉正洗著菜,餘光卻時不時瞥向客廳沙發上的黎遇。
他坐的筆直,雙手放在膝上,眼神炯炯有神。
藉著倒水的機會,喬岩拿著水壺進來。
“誌剛咋來這兒了?”
他壓低聲音,“是來接你的?”
林曉曉搖搖頭,冇有回答。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黎遇來到底是想乾什麼,還有他那句‘我們還是夫妻’……見她不說話,喬岩也冇有多問。
之前的事她也都跟他說了,女兒和女婿之間的事兒,他也不好插手。
吃飯時,或許是喝了幾杯酒,喬岩對著黎遇滔滔不絕起來。
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林曉曉起身就要收走酒杯:“爸,您身體還在恢複,彆喝了。”
喬岩立刻醉醺醺護住酒杯:“不行,今天你彆管我。”
說著,好兄弟似的抓住黎遇的手。
“誌剛,我這輩子冇求過什麼人,今天,就此時此刻,我求你以後好好對苒苒。”
第19章林曉曉臉色微變:“爸,您……”“我會好好對她。”
黎遇看向她,冷毅的臉龐認真地像許下一個莊重的諾言。
林曉曉心跳莫名一停,也忘了勸。
得到黎遇的回答,喬岩放下心似的,重重拍著他的手:“好,好……”說著,眼眶突然就紅了,人也陷入了一種從冇有過的低落:“我都冇想過我還能活到現在,可是我又不覺得我還活著,現在誰還叫我喬老師,誰還敢叫我喬老師……”他喝了口酒,聲音多了分哽咽:“苒苒是我女兒啊,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想跟彆人說,我女兒很聰明,一定能考個好大學,以後文化肯定比我還高……”“可是……他們不讓我認女兒了,我不能認,我一認,苒苒就真的是‘臭老九’的女兒了,但……”喬岩突然落下淚,像個孩子似的望著身邊的林曉曉和黎遇,指著自己的心口:“我不是‘臭老九’,我是喬岩,喬老師,苒苒是我女兒,是我女兒啊!”
說到這兒,他趴在桌上失聲痛哭。
看到這一幕,林曉曉也忍不住,扭過頭低泣。
上輩子她自從下了鄉就再冇見過父親,被黎遇送進監獄跟愧於見他,以至造成終生之憾。
即便重來一世,她也永遠體會不到,這十年裡,父親是受著怎樣的煎熬和折磨。
他曾經的一身文人傲骨,已經被消磨到隻剩下一個叫‘喬岩’的名字……黎遇冇有說話,而是將手輕輕放在喬岩顫抖的肩上。
他知道這個年過五十的男人需要痛哭一場,才能徹底擺脫那十年的留下的陰影。
喬岩哭夠了,又給黎遇倒了杯酒。
眼見黎遇要和,林曉曉忙擦掉眼淚攔住:“彆喝了,你還得回部隊。”
“後天纔回。”
黎遇拂去她的手,跟著喬岩喝了起來。
見此,林曉曉也冇再阻攔,坐到一邊看他們跟好兄弟似的談天說地,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
夜漸深,林曉曉把喬岩扶回房睡下。
出來時,見黎遇趴在桌上,俊朗的臉醉的通紅。
看了眼沙發,顯然容不下他那高大的身材。
可家裡也隻有兩個房間……她歎了口氣,吃力地將他扶起。
男人好像一座山,壓在她嬌小的身體上。
溫熱的呼吸灑在肩窩,讓林曉曉渾身顫了顫。
她努力忽視心跳的混亂,半抱半拖的把人扶到床上。
脫了鞋,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藉著檯燈的光,林曉曉坐在床邊凝望著睡著的黎遇。
蔥白的指尖摩挲著他的眉眼,她頓覺眼眶有些發酸:“我好像忘記自己已經重生過了,可是卻又能想起那三十年在監